第九十六章 赌徒(2 / 2)
叶闲只是单纯地从青年的眼中看到了在赌桌上的“三寡妇”所时刻表现出的那副成足在胸的高深莫测神情。
这种搏手在赌桌上的云淡风轻表现,明明被敌方猜测出是搏手在故布疑阵,偏偏作为搏手的对峙一方,却又情不自禁地受搏手那轻松写意的言行举止所影响,心态难以抑制地产生了波动。
在瞬息万变的赌场上,赌徒的心态往往正是决定一场赌博输赢的关键,所以,通常情况下,只有能够沉沉得住气时刻保持古井无波心态的搏手,取胜的概率才最大。
在这一点上,“三寡妇”尤其最具话语权。
作为一个典型的亿万富翁家庭出身的纨绔败类,“三寡妇”充分将吃喝嫖赌抽这五种定性纨绔衙内的基本标准演绎的炉火纯青。曾经在他的威逼利诱就差没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唆使下,叶闲随他一起进了凤县的一家地下赌场,正是在那里,叶闲才重新认识到“三寡妇”这个败类除了泡妞之外的又一强项。
无论是纯娴的抓牌动作,还是熟稔的洗牌手法,亦或是博弈时惑敌的高超演绎,“三寡妇”在赌场里所展示的那些超卓的赌技和对赌时故作轻松的表现,甚至一度令豫省整个地下赌场素有“赌王”之称的麦家驹都心悦诚服。
以至于后来麦家驹不禁将自己从澳门赌场混迹了足足二十年,方才排除千险万阻赢得的那只重70克的金质“赌王”奖杯,忍痛割爱地送给了“三寡妇”,并惭愧万分地对后者说,只要他“三寡妇”在豫省的一天,这个豫省赌王的称号他麦家驹便当之有愧。
想起最后伴着电影里每次发哥出场时的那个令人听得热血沸腾的伴奏,“三寡妇”昂首阔步地捧着那只金杯离开那家地下赌场的情形,叶闲不由得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叶闲记得当时自己没好气地问他是如何苦练的这种赌术,“三寡妇”听后故作深沉地道:“就像一个铁匠儿子的理想是做一名铁匠,一个屠夫儿子的理想是做一名屠夫一样,假如你出生在狼窝,那么久而久之你就会养成了狼的凶狠残暴;假如你出生在羊群,那么久而久之你就会养成了羊的温顺乖巧;所以,假如你出生在一个赌徒之家,从你记事起就被带着去参观各种赌博大赛,那么可想而知,你最终成为一名赌徒的概率将远远大于成为一名钢琴家……”
叶闲听后便又忍不住问他苦练了多久的赌术,“三寡妇”听后只是冲他竖起一根手指,神秘一笑道:“你猜?”
叶闲当然不会做猜枚这种无聊至极的事情,他只是皱了皱眉表示不悦,“三寡妇”立即讨好似地谄笑着告诉他答案。
一个月,“三寡妇”仅仅只不过苦练了一个月的赌术,但在这之前,他却被他的父亲带着观摩了不下十万场国内国际有名的赌博大赛。
果然,天才都不是与生俱来的。
此时此刻,从眼前位于“好再来”旅社内的这位同样留着平头背景不凡的青年纨绔身上,叶闲竟隐隐感觉到有几分自己那个知己好友“三寡妇”的影子。
或许,叶闲心忖,他们都是一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