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回 婆媳反目（2 / 2）

她打小就叫大夫人大姑娘，虽然大姑娘早出嫁成了大夫人，甚至当了娘，可她这一辈子也就改不了了。

大夫人银牙紧咬，说：“你叫我怎么能不生气，这回居然都直接让老爷把人带回来了，至我脸面于何地？这下人还不都得在背后笑话我了？不行，我得去问个清楚……”越说越气，话未说完，她站起来袖子一甩，就要往外走。

魏嬷嬷则一把拉住她，说：“哎呦，我的小姑奶奶，这都当家多少年了？脾气怎么还是这般火爆？老祖宗如今就等着你生气，你这一去跟她闹，她正好给你安上一个忤逆尊长的罪名，你这家还当不当了？”

大夫人一跺脚，说：“奶娘，你，你叫我如何咽得了这口气？”

魏嬷嬷微微一笑，说：“大姑娘，你把甄家的菱塘田庄都给夺过来了，便是受她一点儿气又如何？难道还不能忍了？”

大夫人犹如圆鼓鼓的皮球扎了个洞，泄了气，半晌缓缓摇头说：“奶娘，许宝树家这回因我遭了事，我却袖手旁观了，我怕田庄的管事们都得生二心了。”

“这么说来，七姑娘中毒那事，当真是这一位设下的局？”魏嬷嬷伸手往春晖堂方向一指，猜的是老祖宗。

大夫人心里头当然知道是谁干的，因此含混地说：“不是她，便是老二家的那个肥婆。若是那个肥婆干的，这老婆子就是在顺水推舟了，给我身上泼污水。我这么多年真心侍候她，却结这么个果子，当真是叫人寒心。”

“大姑娘呀，那你准备怎么办？如今许宝树一家从郊外回来，在二门外跪着呢。”

“叫人赶出去吧。”

“大姑娘。”魏嬷嬷着急地说，“你要是真把许宝树一家赶走了，岂不是遂了她们的意？才真会让其他管事生出二心。”

大夫人烦躁地说：“那你叫我怎么做？茶花没了，这一家子对我早有了二心，明知道遂她们的意，我也得办了。没有将他们卖成贱奴，已算是好的了。”

魏嬷嬷眼珠一转，说：“大姑娘，咱何不打发他们回舅老爷家里，让舅老爷安置呢？他们定然也会满意了！”

大夫人想了想，说：“这可不妥，茶花也死了，这下毒谋害主子的罪她背定了，若是让大哥收留许宝树一家，传出去于我和大哥的名声不利，先不说老祖宗，便是大老爷这关也过不去。”

“唉。”魏嬷嬷叹口气，“姑娘当初就不该让她们把茶花送官，如今是死无对证，浑身长嘴说不清了。”

大夫人恨恨地说：“你当我愿意？形势压人，她们都不肯等大老爷回来，就急急地送了官，当晚茶花就画押认罪，上吊死了，都不知道她们塞了多少银子。只怪我当初想照顾着许宝树家的，把茶花弄到七丫头屋里，谁知道她是个蠢笨下流胚子，送了自己的命不说，还连累了我。一步错，步步错，嬷嬷，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只怪她们太过狠毒，居然想到给七姑娘下毒。”

大夫人心里埋怨甄巧人糊涂，嘴上却说：“若是一般的过错，又怎么能动得了许宝树一家？”

“他们胆子真大，若是七姑娘万一真死了怎么办？”魏嬷嬷想起来，都点儿后怕。

大夫人摆摆手说：“那个烂泥，便是死了又如何，无足轻重，倒是更好嫁祸我。嬷嬷，你往常说我心慈手软，我总不服，如今看来，当真是的。”

“如今醒悟倒也不迟，大姑娘还是早点谋划，可别又让人给下套子。”

大夫人断然地说：“嬷嬷放心好了，我王娟也不是好惹的。”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夫人皱眉说，“定是二丫头来了，嬷嬷，你先退下去。去二门跟许宝树家说一声，让他们赶紧走吧，别让二丫头知道这事儿，到时候让府里的下人拿着棍棒撵出去就太不好看了。”

“是，大姑娘。”

魏嬷嬷刚退出，甄巧人就急冲冲地进来了，嘴里还嚷嚷着：“娘亲，是不是真的呀，我听说祖母竟然给爹送了一个丫头？”

大夫人责怪地瞪她一眼，说：“你呀，一点儿都不记性，快嚷嚷的更大声一点，让整个府里都听到最好了。”

二姑娘顿时偃旗息鼓了，悻悻地说：“祖母什么意思呀？她还嫌咱们院子里的人不够多呀？”

“这事原不该你管，你就安心读书绣花，嫁个好夫婿给我撑腰就行了。”大夫人白了甄巧人一眼，对婆婆的怒气却也不掩饰。

二姑娘气呼呼地坐下，把手里拿着的信扔给大夫人：“娘亲，你快看看吧，门房送进来的，是大舅舅的信。”

大夫人撕开看了一会儿，略有所思。

二姑娘好奇地问：“娘亲，大舅舅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