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遇打劫(2 / 2)
凌霜华本来想解释清楚,但说到此时,面色一红,又说不下去了。
路过一笑,清咳两声,压低嗓音学凌退思的语气替她补充道:“丁典对小女极为有心,小女若有难,他必然相救。大师傅,我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保证不出三天,丁典就会主动找上你们,但这三天,你必须保证小女安然无恙。”
他模仿得不伦不类,凌霜华掩唇轻轻一笑,把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她低下头,没有纠正他,凌退思当时说的不止是丁典,还有路过。
“我当时看到丁大哥,都快急死了。我不敢喊他的名字,就怕一喊,那些恶僧不放过他。但是,没想到……”她说着,又掉了几滴泪。以丁典那“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的价值观,那一战可想而知了。
你若喊了他的名字,那些恶僧总会手下留情,留他一命的。路过心中想着,当然不会说出口,不然这凌霜华估计得自责死了。他伸手又拍了拍凌霜华的肩膀,安慰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只要是能救你,就算是被你爹陷害,丁兄弟说不得做梦都感激着他。你别太自责了。”
其实,凌退思根本就不相信丁典与路过会为了对自己女儿的那一点小情小爱而放弃连城诀,现身相救吧?不然,不会血刀门前脚走,他后脚就来个携巨款潜逃。
凌霜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轻轻颔首,道:“谢谢你。”
天色渐暗,路过没有急着赶路,让舟子将小船泊岸。小舟只有一个船舱,他虽然无所谓,但凌霜华却是个大家闺秀,他也不能无所顾忌地与人同宿一舱,因此只得窝在船头吹风。
他默默躺着,将《神照经》的口诀默默背诵一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经书他带不走,但是留在脑子里的口诀却能帮他无论在何时何方何地,都可以继续修习。口诀默诵完毕,他又按着口诀指引,放空心思,眼观鼻鼻观心,一双眼睛仿佛看着内心,看着一道真气自丹田起,顺着任脉运行一个来回,最后终止于“会阴”,他暗暗发力,想试图让那股气从“会阴”冲进“长强”,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电视小说早就耳熟能详的任督二脉,那数寸距离竟是怎么也打通不了。
正挣扎间,船身忽然上浮了些,一个低低的嗓音从船尾传来:“开船!”
紧接着又传来舟子求饶的哭腔:“大爷饶命……”
路过心中一惊,顿时明白有土匪趁夜上船打劫,逼船家开船。他本来正一心一意要努力冲破任督二脉,偏功夫不到家,冲破不了,正要慢慢散气时,忽然被人这么一搅,关键时刻哪容他有丝毫分心走神,当下只觉得集中于“会阴”那股热气蹭地就从往上冲去,路经曲骨、气海、神阙,又经三脘,走巨阙、中庭、膻中、玉堂,最后直冲上了“承浆穴”,在承浆穴受阻后,那不受控引的真气依然还往上冲。
一时间,路过只觉得脸庞红热发张,仿佛全身重量都集中在了面门,要冲出血来了。喉间聚集一股烦闷之气,整个脸颊疼痛异常,非纵声长啸不可一舒大快。
“你怎么了?”凌霜华听到他痛苦的叫声,立刻从舱中出来。却见路过瘫倒在船头,姿势奇怪,一双手捂着面颊,十分痛苦的模样。
她上前去,要帮他查看怎么回事,但有个人影比她更快地落在船头。凌霜华想也没想,危急时刻生出力量,立刻将路过先抱了起来,藏在身后。但于此同时,肩头忽得剧痛,她也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却很快咬唇忍住。
船头站着一个身形削瘦的男人,那人衣衫褴褛,像只是挂着一堆破布一样,还隐隐散发着臭气,手中拄着一根竹杖,竟然是个叫花子。
凌霜华心中害怕,但是想到身后的路过,她也鼓起勇气,丝毫没有退缩。那乞丐听到有人大叫,本来是要一击必杀,哪知竹杖伸出后,面前忽然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女,手中力道不自觉就轻了些。
船渐渐离开了岸边,静静的夜里,只听见船桨的欸乃轻声。
“你……你是何人?”凌霜华想拿出点架势出来,但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