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一炮风云变(1 / 2)
笔趣阁 最快更新草清 !
贾昊两眼一亮,对呢,怎么就没想到,那吴石头此时不就领着好几万安南和遣罗等国的兵吗?
尽管攻克马尼拉的时限在即,但贾昊觉得时间还够,派快船急赴怀乡,通报了自己的设想。
收到贾昊的呈报,李肆心说,贾狗子已是有了统帅风范啊,虽然心志柔了一些,但却已能从大局入眼,这柔也算是他的风格吧。
贾昊的建议正中李肆下怀,召集各国使臣,发布征召仆从军的谕令。跟袁应纲所想的不同,李肆的确是以盟主身份纠合仆从军,但却是有偿使用。你给人,我就给枪炮,给物资,许其他条件。嗯要捞到好处,就用军队来换:诸国都道这可是好事,以前不照样是用军队去拼好处么?可每战都是赌博,不一定落到好。现在天朝上国征召,还明定报酬,这生意作得再稳当不过。
原本吴崖手下就汇聚了几万大军,正准备北进,攻打万象,现在就只好暂时停下万象战事,将大军转调吕宋。
七月底,大群灰衣兵开到,足足有三四万人之巨,听着各式各样的口音,竟是分别来自安南、柬埔寨、澜沧和遏罗等国的士兵,克林顿心中震颤,暗道这英华,竟也跟欧罗巴其他国家一样,开始要用殖民地军为自己争夺殖民地利益。
贾昊没有料到,李肆此时也没有注意,这一项举措,不仅是将南洋诸国推向一体化的重要一步,也走进一步刺激英华一国经济的又一项础码。
此煎俯视南洋,北到大陆的湖南西到云南,东到台北。人流、车流、船流正载着各式各样的满满物资,向应天府的青浦、黄埔和香港的九龙三个码头汇聚。再由国家征调的庞大海船队,运送到吕宋。一队队海船,帆影接踵不停最盛时在海上绵延数百里。
供应陆海军、仆从军加民夫二十多万人的帐篷、被服、粮食、**和各项杂物,大军补充的枪炮、弹药,这些大头之外,被褥、雨具、劳作工具,甚至包装所用的各式纸张,午单都由枢密院交商部,如水一般地泻到英华一国的各个角落。而国中数百万农夫、工匠、商人,依单汇聚起物资,由数十万人从江河陆路送到应天府再由数千艘大小海船运到吕宋。
吕宋的汉山港正不停扩修,以容下源源不断的海船,同时在马尼拉西南的小港口,也在一刻不停地装卸物资。
这就是战争经济,但跟昔日华夏所动之战有很大不同,绝大部分物资都靠民间自行调度运送,而靠着南洋物资来往的脉络又清晰无比。
早前英华一国,就因多次战争而生起过类似的繁荣之景,但从没有这一次吕宋之战,涉及的层面如此深,覆盖的范围如此广。
当英华一国数百万人为吕宋之战忙得头顶生烟时,马尼拉的战火却暂时平静了算来,因为要等待仆从军到来。
但在这段时间里,英华军也没闲着,炮兵尤其忙得欢实。在赵汉湘的组织下炮兵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大练兵,不仅培养出了一大批炮手,之前的炮兵操典也因这一场“火炮盛宴”而有了脱胎换骨的进步:炮表的精细化,炮击座标化的实现,炮鼎组织西班牙人的防御体系给步兵造成了极大麻烦,却成了炮兵绝佳的实战课堂。英华炮兵在装备上本就领先于世界此时在马尼拉城下,也补全了作战技术上的短板。光彩如此耀眼,连克林顿这样的欧罗巴军官也目眩神迷。
此时的欧罗巴,虽然注重火炮,却还没到拿破仑时代那种水平。甚至各国的炮兵都还不是正式的军队编制,更接近于技术工人性质。例如在不列颠,陆军炮兵都还从属于同业工会之下。
克林顿身为不列颠人,尽管熟悉欧罗巴战场,却不熟悉用这么多火炮,这么“粗鲁”地打仗。如此以炮为战,自然看得他神魂颠衡。
仆从军到达后,攻击继续展开。有了充足兵力,第一道防线的扫荡就显得顺畅无比,而西班牙人却因眼见英华军大举增兵,士气更加消沉:之前不过五六万大军围城,心中还没怎么动摇,现在却已暴涨到了近十万人,加上这大半月,充分领教了英华军火炮的厉害,连胡安都在暗自嘀咕,怕是很难熬过年底了。
西班牙人只是震动,土人和华人则走动摇,自外围防线不断逃亡,英华军很利索地扫荡了第一道防线,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第二道防线也没能坚持多久。
八月十六,除了北面东面两处城门区域,依旧还有数千华人坚守第二道防线,圣地亚哥城堡的外皮,已被彻底囊掉。仆从军死伤近万,英华陆军也死伤三四千人,尽管这已远远低于最初估计,但却远远高于国内作战的损失,马尼拉就如一柄锻锤,将英华陆军结结实实锻打了一番:站在望台上,目光越过支离破碎的大地,化为废墟的城市,还有血肉沙泥混作一处,已被毁掉的防线。贾昊眺望四五里外,南面的圣地亚哥城堡,问着身边明显憔悴了不少的关凤生和米德正:“可以开始了吗?”
米德正长出一口气:“北面的轨道完工了,可以试试。本文字由 启航更新组 歹匕亓申 提供关凤生道:“花掉的银子都快把人淹了,再不开始,四哥儿怕是也要肉疼了。”
贾昊道:“磨刀不误砍柴工,时间加银子,就是磨刀石啊。”
离英华大军抵达马尼拉两个月后,圣地亚哥城堡终于被完全刻掉了外衣。此竟这座灰白石堡有如一位坚贞不屈的妇人,正傲然而立,以鄙夷的目光,打量准备破门而入的暴徒。之所以这位高贵的妇人如此淡定,是因为她还套着坚硬的铁内裤。
昨日有过一场急雨,洗刷走了空气中的血腥和烟尘味道胡安上校一如既往,在北面的城墙上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