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宴饮(2 / 2)
天庭有鉴于此,故而禁止仙凡婚配。其实西王母入主天庭之后,天界神族和海外神族合而为一,古神族的血脉几乎荡然无存,天庭以道术称尊,非以血脉为主。
但是仙凡通婚必会使道术流入凡世,血脉融通尚在其次,方今神祇本没有多少古神血脉,况且修行法门大开,炼气、炼体、炼器各擅胜场,和血脉有关的惟有炼体一途而已。
凡间的技艺也常有传子不传女的家法,这对把控稀有资源自然有一定作用。但道术为天下公器,奇功秘法秘不外传,只能渐归消亡罢了。
至于有些技艺害怕所传非人,这也惟有公开传承方为上策,‘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哪里有罪恶,哪里便有志士仁人与之对抗。反而是奇功秘技,不为人知,一旦所传非人,没人能够制约,危害更大。
是以仙凡不得婚配的天条一直流传于传说中,并不符合天道精神,自然也不敢堂而皇之悬为典制,牛郎织女、玉帝之妹、三圣母之类的例子乃是另有隐情,说他们违反天条,不过是替玉帝曲讳罢了。
其实神族之衰未必不是秘其道术的结果。起初神族驯养五虫,不过是便其驱策。五虫和神族接触日繁,灵智渐开,直立人行,甚至私相媾和,既有其必然,也非神族始料所及。
但神族始终不允许神族和四灵婚配,神族一直将五虫视作奴役,即便五虫能修成人形,甚至出现麒麟、凤凰之类的圣兽,也绝未将五虫提升到等同的地位。
人族和妖族同样相互敌视,这和两族长期的竞争有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两者并无主奴之分,这与神、兽两族的关系还不太一样。
神族经过几次内乱,古神宿将调落殆尽,而神族一向神圣其血统,尽管四灵不论血统还是道术都得其遗传,在典律上始终不予承认。
而四灵之间则混居已久,祖龙帝国覆灭之后,四灵演变成统一的妖族,并没有太多此疆彼界,是以祖龙扫平六国之后,能尽起大军征伐神庭,而赫赫有名的八大神族已经只剩下风神禺彊,山神夸父,而昆仑神族十之八九都是四灵奴隶,这些奴隶供神族驱策,苦不堪言,当此之际,便临阵倒戈,兵败如山倒,神族主将夸父临战而殁,化为崇山峻岭。
夸父一死,祖龙大军势如破竹,帝俊仓皇出逃,风神禺彊率领水师屯于东海,苟延残喘。
作为三界第一名族的神族从此分崩离析,昆仑神庭覆灭。
可惜祖龙并未吸取神族败亡的教训,龙族成为新贵族,凌驾于万族之上。祖龙本是好大喜功之人,奋六世之余烈,乘时侥幸,未见得有多少雄略奇谋。正所谓亡神族者神族也,非龙也。
神族统治三界亿万年,世间万族,何一非其后裔?不是传其血脉,便是受其教化,可惜神族终无公天下之心,穷奢极欲,以致天怒人怨,自取灭亡。当初若能释放奴隶,召回诸神,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说到神族血裔,可就只有四象八神的门人子弟方能当之。
皇天是盘古神王长子,继承神王之位名正言顺。皇天出逃之后,本该由东王公继位,东王公避让不肯,遂有帝俊和刑天争位,帝俊是太阳之火,刑天是八神之首,这一战帝俊虽胜,不但刑天一族被逐出神庭,其他诸神也心怀不服,从此不朝。
…………
邢威自称是神族血裔,大概是天神刑天的后人。
东城是帝国三大内卫之一,首领是‘城狐’郦姬,其人非常神秘,据说是骊山狐族。
祝英秀听邢威意含讥刺,不耐烦道:“好了,我和大姐要为虞伯伯接风洗尘,你也一起过来吧。”
“是,是。”
邢威恭了恭身,谦让道:“虞伯伯请。”
“请——”
御秦准备了半天,在暖阁中设下筵宴。御秦在阁外迎候,望见众人到来,连忙上前礼见。
“邢公子,你也来了。”
御秦看到邢威微觉惊讶,不由瞥了祝英秀一眼。
邢威来到庄上已经多时,他和祝英秀早有婚约,不过祝英秀对他不甚满意,祝焱又有事离庄,还未来得及给他们操办婚事。
暖阁中摆了一张八仙桌,祝英姿坐在一旁,看众人进门,也起身让座。
众人围着八仙桌坐了一圈,虞清年纪最长,又是长辈,自然坐了首位,御秦在下首作陪,身边是祝英姿,虞妩坐在另一边,祝英秀颇有亲近之心,邢威挨着祝英秀坐,明钦和祝家人俱不熟识,倒坐在祝英姿和邢威中间。
御秦招手让丫鬟上菜,稍时摆满了一桌,煎炒烹炸一应俱全,鸡牛鱼蟹应有尽有,馨香四溢,颇为丰盛。
御秦提起酒壶,拿起桌上的杯子一一斟满,只有祝英姿有孕在身,不便饮酒。
御秦放下酒壶,拿起酒杯,殷勤笑道:“虞伯伯远道而来,偏巧岳父不在庄上,小辈多有怠慢,我代岳父和英姿敬您一杯,还望伯父不要介怀。”
虞清摆手笑道:“贤婿说哪里话,老朽不请自来,实是叨扰了。来,来,大家同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祝英姿近日有些厌食,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见祝英秀和虞妩低声说笑,将邢威冷落一旁,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邢公子,这几日在庄上住得还习惯吧?”
“甚好。”
邢威点了点头,询问道:“不知岳父大人几时能回。我家里还有老母无人照看,离家日久,着实有些惦念。”
“应该快了吧。”
祝英姿粲然一笑,慢条斯理的道:“我爹临走时已有交待,我已经在给秀儿准备嫁妆,等爹一回来,举行了婚礼,你们一道回去,料想老人家见了也高兴。可惜路途遥远,不能接她前来。”
邢威大喜过望,赞道:“还是大姐考虑周到,我和英秀都已长成,本该早日完婚,奈何家贫如洗,无力措办婚事,故而蹉跎至此。”
祝英姿淡笑道:“君子患不自立,何忧贫贱。公子年富力强,不难做点事业。秀儿在家娇纵惯了,恐怕侍候不好老人家,往后还望公子多多担待。”
“这是自然。”
邢威的父亲也是当地富绅,交游广阔。但他不治产业,挥霍无度,又被东城缉拿,一命呜呼,死后剩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邢威是个浮华子弟,父亲一死,失了颇高,总觉得祝家对他另眼看待,借故推托,不愿履行婚约。
祝英姿和御秦低声说了一句,起身道:“伯父让御秦作陪,我身子不适,先回房休息了。”
虞清点头道:“侄女只管自便。”
“大家慢用。”
祝英姿含笑示意,步履款款的去了。
虞清有御秦相陪,虞妩和祝英秀说着话,明钦只顾埋头大嚼,倒是邢威想和祝英秀搭茬,却插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