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多么痛的真相(2 / 2)
吉心走出了电梯,拐出了候电梯的楼道,就看到了一扇门。因为不知道这扇门后面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便停住了脚步。夹克衫男人走上前推开那扇门,原来门后面是个走廊,他再一次朝着吉心做了请的手势:“吉心小姐,这边请。”
吉心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抬脚走了进去,刚一走进走廊,就听到身后的门咔嚓一声锁上了,她吓得抖了一下。
“吉心小姐,周先生等候你多时了。这边请。”夹克衫男人引着吉心超一个房间走去。
听他一提到周先生,吉心忽然就不怎么害怕了,带着强烈好奇心的人果然是勇敢的。他在那个房间的门前,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抬手推开房门,最先看到的就是房间里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叔,和她爸爸的年纪差不太多,当然了,这是她爸爸没出事的前提下,现在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年龄?
吉心走进房间,合上身后的门,然后在这位花白头发大叔的对面坐了下来。折腾了大半天,现在终于见着这位关键的人物了,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了。
还是对面的大叔先开的口:“你就是袁正明的女儿?是的,一定是的,你这模样和当年他媳妇年轻时候的一个样儿。”一说起当年的事,大叔的眼神就露出了些沧桑。
吉心这才开口问:“你就是周暖,周叔叔吧?”
周暖回答说:“是啊,我和你爸爸以前一起做过生意哩。说起来,都二十多年了。哎……当时啊,他们总是笑我名字取得像个女的,做起事情来也像个女人一样扭捏,不够胆气。这不,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到老了也没能像你爸爸那样做成一桩大生意。”
“钱财都是生外之物,什么大生意的,都没有自己一家人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实在,您说是吗,周叔叔?你看你现在晚年安详,而我爸爸他却……”吉心说着说着鼻子就有些酸了。
周暖叹了口气说:“孩子,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难受也没用了。你还年轻,你的路还长,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而犯傻。做老爸的,对自己女儿的心都一样,你爸就是到了地下,也不想你这么受苦啊!你看我那闺女,成天都不做一件正经事,从小到大没少生她的气,天天骂她是个百事不成,可是嘴上这样骂,心里却是处处担心她啊!”
吉心收住眼里的泪水,点了点头:“周叔叔,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爸这事,到底还是没有尘埃落定。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问一问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爸他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害得人家一家家破人亡?”
周暖连连摆手:“不会,不会的,你爸爸的为人我还不知道?生意上面,喜欢强词夺理,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生意外面,该是朋友的还是朋友,重情重义。他怎么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事情,是不是当年叶家破产倒闭的事情?”
吉心连忙点头,她还以为事情有多难问呢,没想到周叔叔直接就把事情给挑出来说了。
周暖拍了下大腿:“哎……人们都说那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可不就是这样的么,当年叶家破产倒闭又死人的事情,根本就和你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赖子杜三做的事情,杜三可是个十足的祸根,净不做好事,当年啊,他不知道从哪里谈了一笔见不得人买卖,非要人家叶家给他投钱,叶家做得正经生意,肯定是不答应的。”
“谁知道,这杜三就怀恨在心了。三天两头的跑去找人家叶家的麻烦。人家叶家好好的人家过日子,肯定是烦透了这个杜三,就背地里找人教训了他一顿。然后就不得了了,这个杜三就的了疯狗病一样的,将人家叶家祸害成那样。生意破产了,人也被害了,惨啊……”
吉心听到这里,心里像是塞进一坨冰疙瘩一样的,凉透了。果然,她爸爸是无辜枉死的。老天啊,你这是开的什么样的玩笑?
周暖见吉心没有说话,便接着往下说,而且人老了,话就罗嗦,想起来当年的事情,本就想找个人说说,现在好了,现成的听众坐在这里听着他说,周暖就有说开了:“不过说起来,老天也长了眼在看,叶家的事情出了之后,没过几年,那杜三就车祸死了,死得惨呦,脑浆子都被撞出来了。啧啧,所以说啊,人都不能作恶,不然现世就报。”
吉心听到这里,忍不住问:“既然当年害了叶家的人是杜三,为什么夜元阎会找上我爸爸来报仇?他难道查不出来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杜三做的吗?”
周暖叹了口气,开口说:“丫头啊,你家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说了点。听说是那叶家的小子现在不是一般的出息,还做了你家的女婿,后来又出了你爸爸这样的事情。可是你想想看,叶家出事的时候,那小子才五六岁大小,他能知道什么?还不是后来长大了又去查的?”
“等那小子长大了,就已经过了大那么长时间,再去查当年的事情,怎么查,那杜三早几年就死了,家里的老子娘也都死了,假如找不到我这样的和叶家和你爸爸都熟悉的人,还真找不到凶手。坏事就坏事在,你爸爸生意做得大。树大了还招风呢?这一查当年和叶家有关联的人,就查到了你爸的头上……”
周暖一说又说了好久,吉心却是越听越听不下去了,她的心里不断地回响着一个声音,她爸爸是冤枉的,她爸爸是冤枉的,夜元阎果然还是错杀了她爸爸,她再次回想起来,殡仪馆里,她亲手将她爸爸的骨灰一点点的装进骨灰盒的情景……巨大的疼痛,排山倒海地袭来。
接下来的谈话,她都没有听进去,她被这迟来的真相打击得浑身冰冷,周围所有的事情都模糊了,所有的思绪也都消失了,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一件事,她爸爸是无辜枉死的。
也不知道周叔叔是什么时候说完的,吉心被夹克衫男人带厨房间,来到另一间房间,见到了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面坐着的带着面具的男人时,才回过神来。
面具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张桌子的后面,老神在在的样子,看到吉心进来房间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只录音笔,放在了桌面上:“吉心小姐,刚才你和周先生的谈话,我都已经帮你录下来了。你拿回去吧,自己收藏着也好,拿去和夜元阎对质也好,随你了。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吉心麻木地走了过去,拿起面具男人面前桌面上的录音笔,放进了衣袋里,然后淡漠地开口:“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面具男人声音里面露出一丝笑意:“很好,还记得上次和耳机一起给你的那个小东西吗?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把它外面的保护膜撕开,然后贴在夜元阎的皮肤上就好。为了不被他发现,最好是贴在后背。”
吉心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具男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具男人的声音阴沉地笑了起来:“我就是看不惯夜元阎的嚣张,我就是想让他知道,这天底下有能耐的人不止他一个。不过吉心小姐,你不用怀疑我,因为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都想夜元阎死。这个方面来说,我们是友非敌。”
吉心沉默了下来,今天知道的真想太残酷了,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听了面具男人的话以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站在原地发着呆。
面具男人见她不再说话,就招手叫了带她来的那个夹克衫男人进来,吩咐说:“送她回去吧,其他的人都撤回基地。”
“是,司爷。”夹克衫男人应了一声,转头对吉心说:“吉心小姐,这边请。”
吉心麻木且机械地挪了脚步,走出了房间,又走出了走廊,然后和那个夹克衫男人一起进了电梯。电梯来到一楼,停了下来。还是来的时候的那辆车子,只是再次从酒店大楼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原来又是半天的时间过去了。
回去的时候,吉心没有在爬墙,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守在别墅监控画面旁的保镖,拦她还是不拦她,都无所谓了。没必要再偷偷摸摸的爬墙回屋了。
夹克衫男人将她送到大路交小路的时候,就停车让她下车了,他这也是怕引起了夜元阎的注意引火上身。
吉心下了车后,沿着小路一路往回走,其实沿着路一直走就好了,连个岔路口都没有,走到这条小路的尽头就是山谷别墅了。可是开车大约十几分钟的路程,吉心硬是走了一个小时。回到别墅院子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她抬手按了一下门铃,大门很快就打开了,小夏小跑着迎了出来,一脸的惊吓:“吉心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出现,阎少就真的是要要了我的命了。”
吉心麻木地瞥了小夏一眼,然后擦着她的身子朝院子里面走去。穿过前院的草坪,上了别墅大楼前的阶梯,然后推开虚掩着的别墅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的夜元阎,他的面前站了一排的黑衣保镖,看样子正在训话。离得远,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她知道,这会儿他一定很生气。
是啊,他的房子里面的人,无缘无故的就找不到了,不生气才怪。
吉心没心思理会他现在的表情,沿着阶梯直接上了楼。一直回到卧室里面,拿出衣服口袋里面的录音笔来,放进床头柜的抽屉。然后就去了浴室洗澡,今天一天一点东西都没吃,整整折腾了一整天,说不出的狼狈和落魄。
就算是一次次的经受痛苦和折磨,心理和神经上多少已经磨练出了一点抵抗力,可是在得知这样的真相后,还是再一次的悲痛到了骨髓。这是一个多么痛的真相,他到底是错杀了她爸爸。
她再一次的回想起来她爸爸临死前心脏病发作,难么艰难的朝着可以救他一命的药瓶吃力地爬过去,然后那瓶药被袁粉毁了,而且当时夜元阎好整以暇坐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爸爸声明最后关头的那样绝望,悲痛,无奈,留恋的眼神,刻在她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她爸爸到底还是无辜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