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迁都闹剧(2 / 2)
副相何栗是相爷中的特例,忧心如焚国家命运,也是疯狂参与讨论者。
他是反对迁都者,强烈反对,坚决反对,可争来争去被另一派喷得不轻,嗓子都喊哑了,皇帝父子却做不出决断,和没听见他说过什么一样,他先是愤怒又焦急,徒劳坚持了三天后终于泄气了,不争了,跟着欧阳一起陷入沉默。
欧阳珣这几天一直冷眼瞅着叫喊迁都的那些人疯狗一样上窜下跳口若悬河,心中冷笑:迁都江南?那可有个隐形势力着实不小的反贼摩尼教在那呐。往江南去?你们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不够意外,想主动往摩尼教的屠刀下钻怎么的?
还定都杭州?
想离海近些离海盗近些,方便在辽军杀过长江时好乘船逃跑海上,甚至能得海盗庇护?
呵呵,真是天真之极,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苟且与耍小聪明投机取巧,总自负睿智。
这帮人的脑子......啧!
重要的是,江浙是摩尼教的老巢。此前的叛逃潮中,摩尼教趁机把信众全部撤到了江浙那,占据了城中众多房产店铺以及乡下全部最好的田地房产甚至矿产,潜伏下来。如今那,城里还勉强可以算是朝廷的,城外却全是方腊的地盘了。杭州就在方腊势力地盘范围的最核心地,是方腊预定的国都。迁都杭州,莫非是方便摩教轻松一举灭宋廷?
不过,这些主张南逃的官员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是不愿投降辽国的,却也不是忠臣,太多是想创造机遇投海盗的。
欧阳珣洞若观火,看得明白,对这些不愿投异族而想投机投海盗的官员鄙视一声:尽管是妄想,你们却还算聪明。
方腊造反是秘密。朝廷还不知。
即使方腊被海盗警告按着,这时候不会反,任性逞强反也反不成。欧阳珣也当然不会说出来提醒朝廷尽早铲除摩尼教。不过,他得以另外的理由提醒因怕死想逃避而内心皆极度倾向迁都的赵佶父子,决不能下决心迁都。
所以,当不耐烦的赵佶终于主动询问到他是什么想法时,他站出来简单直言:“迁都就等于宣布大宋自亡。”
这话一出就捅了马蜂窝了。
欧阳没怼主张迁都者。这些官员却一齐怼他开火了,各种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理由狂喷,唾沫星子四溅.......
欧阳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冷冷反问道:“别赌海盗的心思。我就问,没了北方,朝廷在江南还能存在?”
中国的强兵历来在北方。南方开发成熟后,中国的钱粮在南方。
以前,江南是钱粮宝地,可如今那有什么?
要钱没钱,要强兵没强兵,除了越来越多越来越活跃难治的水贼、茶叶,以及北方也不缺而且比大米更耐储存的粮食,江南如今啥也没有。茶叶还得上贡给海盗。那么请问,朝廷迁都后靠什么支撑江南政权?
江南毫无立足根基,完全靠赌海盗的心思,海盗不支持不维护,迁都江南就是等着辽军轻易招降整合起北方力量然后以更强大的势力更足的大势追杀过江轻易剿灭。还想乘船逃避海上?哦,死地上不行,想死海上肥海啊?
问题是,海盗会庇护宋国吗?
请问,海盗为什么要庇护宋王朝?
因为宋王朝统治者全是废物,保不住江山,维护不了海盗的利益,海盗反而脑子不正常得喜欢?
因为宋朝懦弱无能好欺负,方便海盗操控?
你没用,海盗为啥保护你的政权?
你好欺负好操纵,海盗为什么不轻松灭了你,自己直接控制江南?
直接自己管,操纵搜刮江南岂不更轻松彻底?
海盗为什么要还留着你们这些腐朽能挥霍享乐的废物祸害不劳而获消耗本应全落入海盗腰包的财富?为什么要你?
还有个非常值得顾忌的事是:大理国成了臣属海盗的番国,得势侵吞了宋国的四川宝地,势力大了很多,号称西南王,虽然没再扩张,没再侵犯宋国江南其它地盘与利益,闭关锁国彻底断绝了和宋国的来往,应该是被海盗限制了损害江南的行为以免损害了海盗在江南的茶叶等利益,但大理国对江南到底是个大威胁。万一海盗一看宋王朝狗屁不是,转而同意甚至扶持大理国占领江南一统南方,改为由大理国向海盗供应南方利益,进而支持统一北方.......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有田虎、王庆、晁盖这些大反贼,朝廷南逃,你们还能指望这些反贼顾全大局不趁机破坏宋王朝在北方统治?能指望反贼奋勇抵抗辽军入侵?他们只会趁机扩张地盘,拼命抢钱抢粮抢人口兵力壮大势力自保,却是直接摧毁朝廷的统治与力量。反贼们抗不住辽军时,会怎么做?会宁死不屈反抗到底吗?他们若是有这觉悟也不会当强盗反贼了,只会接受辽国的官爵厚禄,投身辽军成了辽国的兵,然后帮助辽军更有势力更知根知底更熟门熟路地毁灭宋国,先锋奋勇杀到江南.......
辽国若是赌国运倾力南侵。大宋想有希望国存,就必须咬牙坚持国都不动,君王,更不可轻离京城逃避。
君王定,朝廷敢战,天下人才有心保卫国家。
朝廷不负责任。君王自己都不珍惜江山,不肯为自家的政权冒险。都只知逃跑,那天下人为什么要死战保大宋?因为你们诗词酒色放荡风流无耻玩得好,道德文章空洞大道理无耻说得妙?因为你们衣着干净体面长得也肥白漂亮好看?
朝廷只要敢跑,一动。满大宋的恶人军队,包括就在京畿的三十万禁军,先会立马翻脸反叛挥刀把皇帝和朝臣屠杀个净光抢个干净,禁军岂会保着你们下江南?天下的军队岂会容你们能有机会悠然迁都到江南继续傲慢得意苟且富贵着?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欧阳珣的一声质问、几句提醒,引发了满朝的联想。
皆惊恐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