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远古涉险(2 / 2)
她望着它,心语:我自身难保,你跟着我,不是多加份肉菜给其他巨兽?还不用吐骨头!
幼蚁兽小脑袋居然上下移动,似乎在说:我懂。她冷笑一声,心念着:你能懂几分?连我都无法看懂!而后转身继续前行,身后那轻微的“嘶嘶”声一直不断。白昼的古林出奇的安静,只有些小动物出没。毒辣的烈阳穿透浓郁古木枝叶落到地上,依然有种一触即焚的感觉。她几次仰望上空,怕是这烈**得那些巨兽只能躲于阴暗?
她双唇早已干裂泛出白皮,渗出血迹。她不记得自己会流血?更没有神或者凡人的概念。她有自己的思想,比如她不想带幼蚁兽,记得阿诺和阿弟,记得那重伤女子和自称主人的身影……有自己情绪和感觉,知喜悲烦忧疼痛苦涩,可为何总觉得此刻或者将来,走的是别人的路?扮演一个角色演的却不是自己?
她漫无目的艰难行走,终于精力枯竭倒在这片苍老的土地上。一个常人高烧数日不退,怕早已筋骨抽畜而亡。她知自己不是常人,却拖着常人的躯体,忍受无穷无尽的肉体煎熬,却不会死去!
这难道就是她——这个幻境主人——所想要的?
如她所料,在丝丝清水润喉后,她缓慢苏醒,看着幼蚁兽继续用前铗,小心沾身侧一片树叶里的水珠,然后抹到她唇边,她几乎泪奔,而后意识到自己体内早无多余水份。见她醒来,幼蚁兽眼睛闪亮,似喜悦之情。
你娘如此凶狠,你倒是贴心。以后我就叫你小蚁。她望着它心语。它兴奋绕地旋转三圈,看似理解她意,而后把盛水珠树叶推到她手边。她吃力爬起,饮下滴水寒露。烈日当空的正午,这水滴应该来得不容易。她禁不住轻抚它光滑脑袋,心念着:谢谢!
许是小蚁初到凡世,对任何事物皆充满好奇;又或许它本就简单,不思世事?无论是何缘由,它求生热情燃起她冲出困境的决心和希望。她找到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借力继续蹒跚而行。阿诺阿弟能来此地,必有其他族人。她必须走出古林,找到他们的族人!
她此念一出,小蚁立刻跑到她脚边磨蹭几下,而后跑离几步,又回来磨蹭几次,前铗还不停朝落日方向指去。她心想,它怕是懂路。于是蹲下身轻抚它秃头,示意她明白它意。它放心朝前跑去,她小心跟后。小蚁时而消失在不远处,时而又跑回头望望她……它在给她探路带路。
当日落黄昏,她会提前找藏身处。大多巨兽总是夜间出没扑食,她常常在野兽的“嗷嗷——”声中恐惧惊醒。每次醒来都能感觉到小蚁在身边,轻舔她手心,此刻她会心定几分。白昼行路,有时小蚁消失在她视线的时段会比较长,回来时头上总会顶着山果。当然,她也学会储藏食物,有多余山果时,她就一个个串在她树枝手杖上。
几日后,他们终于看到一大片半人身高的草地。她心情大爽,走出古林,至少离希望又近几分。此时小蚁也长大不少,初见它时只有新生婴儿般大小,如今身长也有一两岁孩童大小。体色由幼蚁时透明的白渐渐变灰,行跑速度也剧增。
那日清晨,小蚁如往常一样,消失在她视线里。她席地而坐,耐心等待。他们已在这漫无天际的草丛里行走数日。这草不遮阳,她体力无法支撑太久,需走走歇歇。若不是有小蚁一会搬水,一会送果,就算她不会死,怕也会给烤成肉干。
风吹草低,“沙沙”低语,似吹眠曲。她禁不住小睡一会,醒来时已时正午,而小蚁依然未见踪影。想起他们总是这样不说再见就离开她,她心莫名恐慌,朝之前小蚁跑的方向猛追过去。它是她的支柱和依赖,她无法想象,如果失去它,她会怎样?而它还只是幼兽,来到这世界不过短短几日。
正当她几欲陷入疯狂,对面草丛传来“蟋蟋”声,接着出现小蚁快速奔跑身影,头顶一粒巨兽蛋,约莫它两个身体大。见它如此高兴得意,她之前那些担心责备的话也给噎回肚里。接着小蚁在草丛堆里来回翻滚,压出一块空地,两前铗猛击蛋壳,蛋液流了一地。它抬脑袋望望天,而后懒懒洋洋躺于一侧。
在烈日直照射下,不多时蛋液被烤成熟食。他们首次尝到山果以外的食物。她也初次发现原来小蚁食量惊人,如此大的巨蛋,它居然舔得点滴不剩。那以后,他们常常吃到美味烤蛋,同时小蚁也疯长,没几日便和她一般长度,体色全黑,甲壳也开始成形。如今它可撑起四肢,让她藏于腹部下遮阳挡雨。
那日忽闻几声巨响,她随声望去,只见远处一粒巨蛋丛林中穿梭,后面有一巨物追赶。而巨蛋离她藏身处越来越远。
他们总是这样离开她!
她拔腿朝巨物急驰,速度居然如飞?诧异之时,她已到巨物身后。心里禁不住嘀咕:可是这几日巨蛋吃太多?
巨物感到身后异样,及时回身。她未看清对方,手中树棍立刻脱手。虽击中巨物庞然之躯,却毫无力度,树枝最后如根羽毛般跌落。她恶狠狠盯着眼前庞然大物,此时看清原来是只鸵鸟。颈秃无毛,如根细杆插在极不相称的庞然躯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