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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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夏不动声色,却是猛然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儿迅速地在她的口中弥漫,一下子,便刺激到了她身上所有的神经,特别是一双眼睛,明显地比先前清明了许多,整个人的身子,也是微晃了晃。
幻术!
浅夏垂了眼睑,没想到这个皇甫定涛所修习的秘术,竟然也是幻术?幻术?她有多久没有想到过这个词了?自从在穆流年的口中得知了这种方法,还可以用另外一个词汇代替之后,她便一直在回避着幻术这个词汇。
催眠术,虽然是听起来有些简单,却是比幻术这样的字眼更让她喜欢,至少,在她看来,催眠术更像是一种普通的心理暗示,而非是什么邪术。
浅夏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穆流年年也出来了。
事实上,他刚刚就站在了浅夏的身后,门是开着的,浅夏有些僵硬的身形,自然是让他看了个真切。
“你没事吧?”声音很轻,也很低。
浅夏摇摇头,“快好了吗?”
“快了。屋子里的药味儿太重了。我陪你到院子里走走。”穆流年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那边儿的皇甫定涛,直接就拉着浅夏的手,下了台阶儿,走在了院子的甬道上。
夏季的阳光太盛,穆流年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青纸伞,远远看去,上头似是一幅青墨烟水画,清淡疏冷中透着浓浓的诗意文雅。
皇甫定涛的双唇紧紧地抿着,事实上,自从穆流年一出来,他脸上的那抹好坏难分的笑,便不见了踪影。反倒是神色越来越阴暗,穆流年对他的无视,让他的心底,瞬间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被辱的感觉。
虽然那个青衣男子,看起来其貌不扬,可是周身的气势,却是不容忽视。仅仅是站在那里,浑身上下便有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强者气度。
而先前他在屋内看到这个人时,也不过就是觉得此人没有什么太强的存在感,想不到,前后不过才这么一会儿,竟然是有了如此大的差异。
一个男人,既能让人觉得他没有什么存在感,又能突然强悍到了让人无法忽视且心底生畏,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便是江湖上的那些有名的煞神们,也未必有此强大的气场,和调整自身气息的本事。
特别是现在,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两个人的背影竟然是出奇的般配!
一想到了穆流年从头到尾,连看也未曾看自己一眼,皇甫定涛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自己长这么大,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
浅夏与穆流年慢慢地走着,两人的身形离的很近,穆流年察觉到了浅夏对他的那抹疏离,似乎是淡了几分,只不过,仍然是有些别扭的感觉。
“浅浅,你在生我的气?”
浅夏挑眉,“没有。小心这个皇甫定涛,他也是擅长幻术之人。想到,他所修习的秘术,就是这个了。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其它的。若是你和哥哥单独对上了他,一定要千万小心。莫要被他给催眠了就是。”
“与你相比如何?”穆流年一听说这个皇甫定涛竟然是也精于此道,倒是有些意外的同时,更有了几分的担心,“刚刚你可是险些被他给催眠了?”
“没错。不过,他只是修习了幻术的一些功法,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至少,他的眼睛没有问题。跟我比,还差的远了。”
穆流年知道浅夏素来不喜张扬,不喜夸大,她说及不上她,自然就是及不上。
“浅浅,那若是我们将皇甫定涛制服以后,你可能在他的身上使用秘术?”
“自然可以,没问题。”
穆流年一蹙眉,“可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比如说,会不会引起他的反噬?”
浅夏猛地抬头看他,“你该相信我。于幻术一道,我自认如今天下,能超过我的人,惟有一个。”
“一个?”穆流年挑眉,以为她说的人是云苍璃。
“对,一个。皇甫定涛的师父,蒙天。”浅夏说完,便止了身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而此刻,浅夏却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总觉得他这院子里的莲花,怎么就有了几分的怪异?
浅夏再转头看向了正屋的方向,廊下的那株桃树,依然是枝繁叶茂,翠绿的叶子,倒是让人有了一种清凉之感。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次来,他这院子有什么不一样了?”
此处本就只有他二人,而浅夏此时的声音又是刻意压得极低,可见其小心。
穆流年不着痕迹地四处看了一眼,略一垂眸,“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不仅仅是院子的陈设、花草,便是这感觉,也有些不同了。这院子里的气息,似乎是有些阴凉。”
“不错。这可是有些不对劲呢。”浅夏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就此扬起,落在了仍然坐在了那里的皇甫定涛的眼里,只觉得浅夏的这一笑,分明就是有了几分的挑衅和轻视!
浅夏缓缓地转回头,对于皇甫定涛投过来的有些敌意的视线,则是恍若未见。
三人看桑丘子睿的脸色好了些,正要告辞,便听说是宫里来了旨意,请桑丘子睿去大厅接旨。
如此,三人只能是留在这里稍等片刻,皇甫定涛,倒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打量起了云浅夏和穆流年。
对于他如此不礼貌的行为,浅夏微微蹙眉,“桑丘公子名满天下,文才武略,皆是出类拔萃。想不到,竟然是还有一位师弟。只是不知皇甫公子与桑丘公子,可是有着十几年的同门情谊?”
皇甫定涛被她这么突然一问,倒是愣了愣,随即笑道,“虽然是做了十几年的师兄弟,可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怕是不会超过三年。”
浅夏点点头,作了然状,“哦,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话落,便低眉顺眼地往云长安的方向略靠了一靠,而穆流年则是一个没忍住,或许是压根儿就没想忍,直接就笑了出来。
云长安也在穆流年笑出声之后,也弯了弯唇角,有些宠溺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这个妹妹,不说话是不说话,一开口,便是犀利地很,骂人不带脏字,也的确是厉害!
皇甫定涛的嘴角抽了抽,脸色阴郁得几乎就是要下起雨来一般!
桑丘子睿是名满天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之才,而他却是与师兄大不相同,那自己成什么了?这不是摆明了就是在骂他是个一无是处的无用之人吗?
皇甫定涛磨了磨牙,心里头将云浅夏给骂了不下百遍,这丫头怎么这般地牙尖嘴利?看上去是个性子清冷寡淡的,想不到说话竟然是这般地毒舌?
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地骂他,而且还是拐着弯儿骂的,偏又好像是人家姑娘无意的!可是,皇甫定涛就是知道,这个云浅夏就是故意来挤兑他的!
虽然心中有气,可是皇甫定涛也不傻,人家又没有点明了说他,他总不能自己还上赶着去承认自己是个一无是处之人吧?
恨恨地哼了一声,皇甫定涛扭了头,意有所指道,“如今这世道果然是让人有些摸不透了,你说是不是,云小姐?”
浅夏不知他要说什么,不过想来定然也是没有什么好话,笑笑不语,微微弯起的眉眼,看起来心情倒是极好。
“怎么?云小姐不赞同在下的话?”皇甫定涛才刚刚被她拐着弯儿地骂了几句,如何肯就此罢休?这是非逼着她要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并非是小女子不赞同公子的话,而是小女子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自然也就无从回答。”
皇甫定涛的眼神一暗,好一个聪明的丫头,这是知道自己定然是会出口为难,所以不愿意再接自己的话茬了?只是,你既然是得罪了本公子,又怎么可能让你好过?
“在下所指,自然就是世风日下。难道云小姐就一点儿感触也无?”
浅夏眨眨眼,“小女子甚少出门。此次也是因为伤病养的差不多了,所以哥哥要护送小女子回京拜见长辈,而途中却是偶遇了桑丘公子,如此,才会耽搁了下来。”
皇甫定涛心里头这个恨呀!
他原本就是想着利用这个,来将浅夏一介女流,竟然是跟着自己的表哥自处游逛,简直就是一点儿矜持也没有,如何自认为大家闺秀?但凡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就断不会如此。
可是没想到,云浅夏还没应,就先用了几句话,将他后头的话给堵死了,一时,皇甫定涛觉得自己的心口处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虽然是不重,没有什么分量,却是让他几乎就是有些上不来气儿,快要憋死了!
只是,皇甫定涛也不蠢,一双好看的凤眼乌溜溜地转了一圈儿后,笑道,“回京么?只是,在下竟是不知,从安阳城这里离开,竟然是要去允州?这借道允州回京,岂不是绕了远了?要知道,这梁城在安阳城的正北方,而这允州却是在安阳的东边儿。云小姐,这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呢。”
皇甫定涛说完,便好整以暇地看着云浅夏,似乎是在等着看她会有何反应?
既然是说要回京,可是这行程岂不是有些不通了?
“有劳皇甫公子费心了。只因家兄接到了舅舅的来信,说是方家伯父的身体突染急症,故而,当初我与兄长离开安阳城时,走的急,连声招呼也没打,便直接去了允州。不想才出了允州,便又遇上了桑丘公子。”
浅夏说的不徐不急,而且表情仍然是恬淡的模样儿,真真是让皇甫定涛看了,有几分的气恼了!
这丫头怎么就总是这么一番云淡风轻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个半仙似的,这也太无趣了!
浅夏这话说完,便听得帘幕响动,桑丘子睿和长风一前一后进来了。
“我本来还在纳闷儿,可是我何处得罪了云小姐。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方大人重疾之事。倒是我误会了云小姐了。”
“桑丘公子客气了。如今,既然无事了。哥哥,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桑丘子睿的脸色微凝了一下,缓声道,“也好。刚刚我去了外头接旨。皇上已经准了祖父请退的折子。父亲已经是静国公了。怕是这两日,前来恭贺之人较多,怕是府上还要办上几桌宴席,到时,还要请几位赏脸,一定要来。”
浅夏的眸中闪过一抹亮光,这桑丘子睿接了什么旨,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了?何必要故意说给他们听?
“自然!桑丘公子有请,在下自然是没有不来的道理。如此,那我们兄妹就先行告辞了。”
“好,长风,替我送送几位贵客。”
“是,公子。”
几人出了院子,皇甫定涛的脸上又有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然后冲着里间儿唤了一声,“小狼,出来。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怎么这般地没有规矩?”
桑丘子睿睨他一眼,眼神略有些冷,“你刚刚故意招惹她了?”
没有指名道姓,可是皇甫定涛也知道他说的那个她是谁。
“怎么?不过就是说几句话,也让你容不得?你刚刚可是没瞧见,陪在她身边的那位青衣公子,可是与她拉着小手呢!我才只是问了几句话,算得了什么?”
皇甫定涛说着,眼睛则是紧紧地盯着桑丘子睿的俊颜,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发现些什么,比如说失望、激动,或者是生气的情绪等等。
不过可惜了,桑丘子睿除了一脸淡然,竟然是没有一点儿其它的情绪。
“呿!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她,闹了半天也不过如此。我瞧着那个青衣公子对她倒是宠溺的很,而且,那云浅夏待他的态度,似乎也与旁人不同。师兄,不是我打击你。你若是再不出手快一些,怕是这美人儿,就要落入别人的怀里了。”
桑丘子睿瞪他一眼,眸光犀利冰寒,“小心说话!她是我的,注定只能是我的。现在不过是因为她还没有记起我来罢了。等到哪日她突然恢复了记忆,那么,此生能相伴她左右的,便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