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就要压她(2 / 2)
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过去,只见高台上紧紧挨靠在一起的一老一少,蓬头跣足,看不清样貌,年老的那个矮瘦单薄,却张开手臂,将高了她不止一头的少女拥在怀中,似在低低的安抚那少女。
扶楚也眯眼看去,发现节节攀高的价位,竟是郁琼与那个头戴幕离的女子喊出来的。
“一万金。”郁琼喊出这个价位后,似感应到了扶楚在研究她,面无表情的向她这边望了一眼,听见那幕离女身侧的婆子轻轻松松的喊出:“一万一。”郁琼眼神晃了晃,若无其事的转过头,与立在她身侧那个高大挺拔的侍卫低语几句,那侍卫转身从后面的跟班手上接过一块白绫和润透的笔,铺陈到郁琼案头,郁琼执笔在白绫上飞快的写了些什么,将写好的白绫递还侍卫,又窃窃的交待了几句,复又端坐,接口道:“一万二。”那个婆子顺口喊道:“一万三。”喊过之后,见郁琼默不作声,篾笑道:“我家小姐今年大婚,不过是瞧着那丫头长得高壮,想要买回去置在内院抬轿子罢了,明知争不过,又何必丢这人现这眼去,好歹也算是一国之母,犯得着为这口气,弄得身败名裂?”
郁琼又抬头向扶楚这边看了一眼,看得出很是勉强,却还是咬了咬牙:“一万四。”
扶楚莞尔,这还真是郁琼的风格,如此当仁不让,却有些好奇,一国之母,何至被个婆子调侃,轻声问道:“胥追?”
胥追简直就是个万事通:“巴国是个弹丸小国,老巴侯在时,也算富足,可现任巴侯骄奢淫.逸,兼职受虞国动乱的影响,国库早已空虚,巴侯更在去年秋狩猎途中跌落马下,而今卧病在床,国事全靠郁琼公主打理,巴侯负伤后,扛起这担子的郁琼公主为了缓解国内的紧张形势,曾连下三道政.令,巴国百姓倒是轻松了许多,可这样一来,就把压力转嫁到了王室身上,郁琼把自己早年的嫁妆全填了这个窟窿,勉强苦撑,只盼能熬到秋收,莫说一万金,便是一千金,她也是需要细细盘算的,今日竟也跑来竞价,确是和她这两年的行事风格不符,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钟离琇曾是虞国最后的希望,她是该来看看的。”
听闻此话,扶楚再看郁琼时,目光已不复先前的漫不经心,当年为了个赫连翊迫害无辜舞姬,而今竟如此深明大义,可见,时事当真造人!
看眼前的郁琼,扶楚突然想起她第一次看见王嫂赵池的情景,面对由姒黛挑起的混乱场面,在孝公拂袖而去后,仍仪态庄严的端坐原位,落落大方的替孝公主持残局,其实,在某些方面,她们母女很相似,只可惜,赵池来不及发挥,便被姒黛给害死了。
“一万五,姬夫人,别苦撑着了,喊得出价,拿不出钱,不是更丢人。”那婆子加价后,斜睨着郁琼,对她冷嘲热讽。
扶楚坐直身子望去,正这时,门客来禀:“三殿下,姬夫人的侍卫求见。”
扶楚挑挑眉梢:“请。”
随后进来的男子,扶楚默不作声的将他打量,面容虽不是特别出众,却透着一股令人倍感踏实的气质,看似武夫,言行举止却也可圈可点,进门见礼后,开门见山道:“我家夫人让小人给三殿下送个信。”
扶楚纳罕,望向胥追:原来郁琼频频看她,只因相识?这点胥追可是没说过,胥追以眼神回她:这个事,我亦不知。
扶楚又看侍卫:“什么信?”
侍卫奉上那方白绫,扶楚展阅,娟秀的几个大字:此女乃东阳家的表小姐。心下了然,郁琼已打了退堂鼓,却又不甘心叫这位表小姐占了上风,知他扶楚是纨绔中的翘楚,且又争强好胜,和东阳氏一族更是势不两立,抬出那幕离女的身份,扶楚肯定脑袋削尖往上冲,啧啧,可惜,她不是真正的扶楚,没那必要自己送过去给郁琼利用。
随手将白绫递给胥追,淡漠道:“你回去告诉姬夫人,这个事,和本公子无关。”
那侍卫顷刻变了脸,忍不住出声:“既然三殿下在此,岂能容东阳一族独占鳌头,说出去,怕要贻人口实,三殿下连东阳家的表小姐都不敢得罪。”
呦——还懂激将法!扶楚意兴阑珊的摩挲手中的琉璃杯,浅笑:“本公子贻人口实的事多了去,也不差这一桩,喏——再不回去,你家夫人该上火了!”
侍卫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老半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那侍卫走后,扶楚望向频频侧目的郁琼,漫不经心的问胥追:“惹得郁琼大动肝火的这个东阳家表小姐,是谁?”
胥追皱眉沉吟片刻:“应该是姒嫣,姒黛的胞妹。”顿了顿,补充道:“晏安王赫连翊即将迎娶的王后。”
扶楚把玩着琉璃杯的手蓦地顿住,老半天,才又继续摩挲:“哦,那确实该去见识见识。”
台上那主事的晏将已兴奋的走了调:“两——两万金,姬夫人还出不出了,不出那个丫头就归这位小姐了。
郁琼惨白着脸,老半天不曾应话,就在那立在姒嫣身边的婆子又要口出恶言时,扶楚懒洋洋的出声:“那丫头,本公子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