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节 乱棍打死(2 / 2)
本来还想在外面多转转,银瓶倒是提醒她了,梓嫣还在房里等着她呢。她这才想起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书房,却远远看见房内两名女子正坐在椅子上低声交谈着。再走近一看,一位是梓嫣,另一位不正是多日不见的碗贞么。
碗贞的容一如既往,还如同五年前一样纯真,似乎这大明宫的蹉跎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这时候,碗贞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喜地朝她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拉住。才刚握住手,碗贞的眼泪就齐刷刷落了下来,高俏的鼻尖一抖一抖的,惹人怜爱至极。
“快打住,次次见我都要落泪,感情以后不见得好。”郁致故意绷着脸逗她道。
碗贞破涕笑开来,然后弯下身子盯着郁致的小腹看,看得郁致心里直发毛。
“听梓嫣说有两个月大了?已经会动了吗?”她天真地问道。
一旁的梓嫣听到也忍不住被逗乐了,嘴角弯弯地笑了笑,开口道:“两个月大哪里能看出动静,到你有孕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有孕?我哪里像致姐姐一样福气。我能给她的孩子做个姨娘就已经很开心了。致姐姐,这是我去大角观求的签,皇后的已经给送去了,我还为你和梓嫣各求了一个。在里面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有孕了,要不然也提你的孩儿求一个了。”碗贞有些惋惜道。
郁致咬了咬嘴唇,对于这两位姐妹,她多想将一切讲明,可她多说一个字,碗贞和梓嫣也就多担了一份危险。她无奈地笑着谢过碗贞的美意,又拉着碗贞和梓嫣在她房里用了晚膳。三个姑娘太久没有相见了,都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就连梓嫣也难得开怀地笑了一声,惹得在偏厅里休息的文睿都出来,想看看是什么好事情惹得一向冷淡的梓嫣也如此高兴。
梓嫣依旧是淡淡的样子,但“新生儿”话题显然让她对眼前的环境有了新的思考。孩子对于梓嫣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入了宫做了宫女,更何况之前有过“玳瑁簪”的事情,她心早就死了。可一个孩子对于宫里女人的意义,远比宫外要复杂的多。她显然是已经看到这一“胎”对于郁致意味着什么,对于碗贞又意味着什么,所以心里特别欣慰。
吃了一整晚的饭,碗贞的话题就从没离开郁致肚里面的“孩子”。她〖兴〗奋的开始想孩子的模样,一定是像皇上一样剑眉星目,也像郁致一样有乌黑的长发,灵巧的眸子……说着说着,她迫不及待地就想回宫去给孩子缝制新衣,若不是郁致拦住,恐怕碗贞已经要忙活开了。
夜已经深了,外面有些起风。郁致怕太晚了不太安全,就赶紧让五福准备了腰舆送碗贞和梓嫣先回去。看着婉贞一边往外走还在一边和梓嫣讨论用什么颜色的料子缝制婴儿的鞋子,郁致倚在门框前难过的抬不起头来。碗贞的心思她再明白不过了,碗贞自知皇上对她的喜爱有限,今生若想有孕恐不是易事,所以便将郁致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惜。孩子对于宫里的女人来说,不仅是血脉的延续、权利的保证,还是一种寄托,一种生命还在延续的希望。这种希望,也许是唯一可以支持她们活下去、斗下去的动力。
望着院子里熟悉的面孔,郁致安心地将门关上。祥瑞自回来以后就和之前一样,分去偏厅照顾文睿的起居了。眼下祥瑞正要扶文睿回房,郁致走过来问了问文睿的情形,看脸色似乎也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并无大碍,也就放心的让她回去休息了。
房里只剩下如熙和银瓶两人了,如熙正忙着缝制“假胎”银瓶在一侧打着哈欠犯瞌睡。郁致独自一人走向书房,刚一进去就看到一侧的绿绮静静的躺在琴架上。她伸出手来想试着拨拨弦,可指尖不听使唤似的不住颤抖。她忍不住用左手抓住右手手腕子,可手指头还是僵硬的可怕。
“嗡”一声,一声刺耳尖锐的琴弦声传来,刺痛了郁致的耳朵,将她震得倒退几步。
如熙“哎呀”一声,原来是她做针线的时候受惊了,食指指尖溢出血珠子来,她赶紧放入口中嘬了嘬。
银瓶一下子从半睡半醒中惊醒,睡眼蓬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道:“什么人,谁!”
“别大惊小怪的,是琴弦声罢了。”郁致远远盯着绿绮,轻声说道。
这绿绮看上去不知怎么的,和以前不同了。都说好的琴能通人性,她之前一直能感应到在弹奏绿绮时候那种安心的熟悉感。可这一次回来,她总觉得绿绮变得陌生了,陌生到她无法接近,更加无法弹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