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章(2 / 2)
矮个子骂道:“你后面有人会给你带路的!记住,别给我乱讲话,否则你会提前一步去见马克思!”
我道:“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矮个子没搭话,而是踩着细微的脚步声,在前面走。
我在身后两人枪口的顶压之下,挪着像是被灌了铅的双腿,蹒跚而行。
而实际上,我的身后,并未出现太多的脚步声。
这意味着,几十个骨干被带过来以后,只有我一个人被带走了?
再走出几步,我忍不住冲矮个子再追问道:“大哥,我怎么觉得,就好像,就好像是我一个人过来了似的?”
矮个子道:“没错,就你一个人!那些,只是陪衬。你才是主角儿!”
这句看似褒义的赞美,在我听来,竟是那般毛骨悚然。
我惊慌道:“我可不想当,当什么主角儿,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换个角色,跑龙套也行啊!”紧张之余,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矮个子哈哈大笑:“你真天真!除了你,谁还------”他突然止住了后文,再次冲我呵斥道:“闭嘴!老说话,省省吧!一会儿,有你说话的机会!”
我没再说话,被这三人以武器威胁着,继续往前走。
大约又走出了一百米左右,开始下了个台阶,继续走,再走出二十米,矮个子放缓了脚步。
我能感觉到他压低了步子,但我还是装迷糊地朝前走,一脚踩到了他的脚后跟上!
矮个子头目压抑着声音骂道:“你奶奶的没长眼睛是吧?”
我道:“长眼睛了,但被你们蒙上了!还不如没长!”
矮个子恍然大悟般地道:“早晚我会把你眼睛挖掉喂狗!踩的我,鞋掉了!”
我感觉到矮个子像是蹲下身子提了提鞋,然后站了起来。
一阵凉风在我脸前吹过,我脑袋后面的两个枪口又加了加力,一只胳膊推在我后背上,催促我继续前行。
也许是矮个子给他们用手使了个什么手势,致使两个枪口狠狠地顶着我,咯的难受。
我闻嗅到矮个子手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金属气味儿,兴许是他摆弄武器的缘故?
而且,我还能预感到,这里已经接近真正的目的地了。因为矮个子的举止和声音,都有所压抑,他甚至没有冲我作威作福,这说明,有一个身份特殊的大人物,就在这附近。
大约又走出了二十来米,我被矮个子一拉胳膊,止住步子。
矮个子轻声道:“到了!就这里!”
我追问:“这是哪里?”
矮个子没回答,而是轻咳了一下,咚咚地敲了两声门。
而实际上,我已经听到了门内的细微动静。
我的听觉不错,通过分析,我听出里面应该有两男一女,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争执着什么……
我猛地一怔。因为,我已经迅速地判断出了屋里三人的身份!
我相信熟悉的----三个人!
我的心跳速度,再一次剧烈加快,很多猜测被证实;但很多真相,还需要被验证。
只不过,我真的有些害怕,某些验证,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声熟悉的‘进来’后,我被矮个子等人推搡着进了屋。
我看不到屋里的人,却能闻嗅出现场的气氛,火药味儿十足,几乎是填满了整个屋子。
我觉得,这应该是在地下很多层的暗室里!
待我被三人推搡到了合适位置,站定后,身后有人轻轻地摘去了我的面罩。
被面罩遮掩了这么久,我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光线,我没有马上睁开,而是赶快揉了一下眼睛,这才缓慢睁开……
这是一间面积大约有三四十平方的屋子,没有窗户,但灯光却很亮。在东南角处,有一个碗口般大小的通风口----很明显,这应该是在地下无疑了!
房间里的摆设很少,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地上还杂乱地丢了几根烟头,烟头很新鲜,甚至有一根还冒着烟,水泥地面上没有任何灰尘,但却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儿,我不知道这种气味缘自何处。
在那张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个人。
一个威风神武的中年男子,叼着烟,平静却带有杀气地望着我。
是陈富生!真的是陈富生!
他仍然是拿中指的玉扳指敲击着桌面,不过听起来旋律有点儿乱。
陈富生的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陈富生的老婆眉姐;一个是天龙公司的王牌教官李树田。
跟我刚才的猜测,一模一样。
但是现场的氛围,实在是僵硬异常。就像是三个神态严肃的警官,要突击审问重犯。
我,也许就是他们要等的犯人。
很荒谬,很可笑,很神奇。我惊愕地望着陈富生,正要说话,陈富生却猛地止住了敲击桌面的动作,平静地怒视于我,用很缓的语速说道:“没想到,是吗?”
我使劲儿地挠了一下头皮,近乎急切地道:“是。我不明白,陈先生,我真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要,要用这样一种方式,见面?”
陈富生的高深莫测,让我有些心虚。
我清晰地记得,刚才我还在炫酷的时候,陈富生还曾笑模笑样地跟我通过电话。
但是转眼之间,我却被他差人秘密押解到了这里!
这种杀气,为有史以来最高。尽管,老谋深算的陈富生,仍然摆出一脸的平静。但平静当中荡漾的杀气,绝对要比战场上的杀气,强烈一百倍。
陈富生微微地摇了摇头,望着我,轻皱眉头道:“你还在装?”
我反问:“陈先生,我在装什么?”
陈富生沉默了片刻,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让我,没了信心!”
陈富生很细微地说完,将手搭在桌子上,那枚玉扳指碰击了桌面,发出一阵既清脆又逆耳的声音。
我发现李树田的表情很凝重;眉姐的表情,也一样凝重。
只有陈富生的嘴角处挂着笑,一丝微微的笑。
我敢相信,那算得上是天底下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