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迎娶刺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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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一夜,云王府灯火彻夜未息,浅月阁的烛光也一直燃到天明。
五更时分,云浅月便起了床,换了新装,由凌莲和伊雪陪着出了浅月阁。
今日的云王府极为喜庆,到处都挂满红绸彩带,贴满喜字。尤其是由大门口通往前厅喜堂再通往西枫苑这一路,都由上等的红绸铺地。另外按照云浅月的吩咐,皇宫通往云王府迎亲的主街道,也铺了十里锦红,街道两旁都布置了人手挎着花篮等待迎亲的队伍来到撒花。
来到前厅,只见云离一身新郎喜服已经穿戴妥当,他本来就文气俊秀,此时身穿大红衣装,更增添了一分秀艳。正在等待吉时前去迎亲。
云老王爷和云王爷也已经穿得一身喜庆坐在堂前。
“妹妹!”云离见云浅月来到,有些拘谨地看着他,显得似乎有些紧张。
云浅月看着云离紧张的摸样“扑哧”一声笑了,“哥哥,据说第一次做新郎官都是这么紧张的!你可以和父王讨教些经验。他娶了王妃又迎侧妃的,后来又抬进门无数姨娘。很有经验。”
云浅月话落,云老王爷冷哼了一声。
云王爷老脸一红,似乎显得有些没面子,板着脸喝了一声,“浅月!”
“戮到父王的心坎里了!”云浅月笑着看了云王爷一眼,对云离俏皮地吐吐舌头。
云离本来很是紧张,见云浅月俏皮的神色,不由心下一松,他发现只要她在,他就如伸手倚着一面墙,很是踏实。他低声笑道:“我不准备再娶别人,今生只有七公主一人就够了!女子再多也不如两情相悦。”
“呀,哥哥还有这等觉悟!”云浅月惊讶地看了一眼云离,连忙拍拍他肩膀,“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么一定要让七公主知道。就今夜你们洞房花烛时一定要告诉她。我保证,她听了一定会对你温柔似水,而且以后一定死心塌地的。”
云离脸腾地红了,有些羞涩,“……妹妹!”
“呵……”云浅月笑了起来。人生最美好的日子,大约也就是这样的日子!十里红绸迎娶俏佳人,洞房花烛夜里画良宵。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日子更好的?
“臭丫头,在那唧唧歪歪什么?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我老头子一定大放鞭炮。”云老王爷看着云浅月笑逐颜开,骂了一句。
“糟老头子,多少日子没见到我了,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见了面就知道嗅我。人家都娶媳妇放鞭炮,哪里有嫁闺女放鞭炮的?你这是恨不得赶我滚远点儿那?”云浅月瞪了云老王爷一眼,走过去,作势伸手要去把他的胡子,恶狠狠地道:“我今日非要将您的胡子拔下来,等您孙媳妇给您敬茶让您丢脸。”
“臭丫头!没大没小!爷爷也不喊了?谁给你的出息!”云老王爷打掉云浅月的手。
云浅月撤回手的动作快,没被云老王爷打到,她哼了一声,身子一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懒洋洋地道:“您是我爷爷,孙不教,爷之过。您交给我的出息呗!”
云老王爷瞪眼,伸手指着云浅月,半响,气骂道:“活该让景世子治了你个臭丫头。”
不提容景还好,一提容景,这样的日子里,云浅月就分外想念,她也和云老王爷失去了斗嘴的兴趣,头耷拉了下来,闷闷地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这一晃都半个月了,最近几日连书信也没了。是不是正往回京城里赶呢?”
“瞧瞧你那点儿出息!天天想男人!哪里是我孙女?”云老王爷胡子一翘一翘地。
“我想男人才正常,要是想女人麻烦了!”云浅月不觉得脸红,愤了一句。
云老王爷一噎,顿时失了声。
云离站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心里的紧张被一老一小斗嘴散了个干净,他心态平静下来,对云浅月道:“妹妹,你是跟着我去宫里迎亲,还是在府中招待宾客?”
“我不跟你去!就留在府中吧!”云浅月摇摇头。这些日子她姑姑有容枫每日下了朝去荣华宫诊脉照料着,一直很是太平,她也就安心忙府中的喜事儿,如今这日子口,她才懒得见老皇帝。
“也好!”云离点点头。
“凌莲、伊雪,你们跟着哥哥去迎亲!路上照料一些,别出什么事情。”云浅月对站在她身后的凌莲和伊雪吩咐。
“是,小姐!”二人立即应声。
“吉时了!离儿出府吧!”云王爷看了一眼沙漏,对云离道。
云离应了一声,出了喜堂,向府外走去。凌莲和伊雪得到云浅月的吩咐,跟着他身后。府中还安排了结亲的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汤汤出了云王府。
接亲的队伍一走,云王府剩余的众人也再无别的事情。便等待着迎亲的队伍回来。这期间有宾客陆续上门,便是安排招待事宜。这些许事情自然用不上云浅月,有玉镯和绿枝前前后后打点得井井有条。
云浅月歪在椅子上,想着趁接亲归来这一段时间可以睡上一觉。她的武功恢复得差不得了,喝了一个月的苦药汤子终于也停了,今日又是这般大喜的日子,可以喝酒了。一会儿定然多喝几杯,才不枉费她辛辛苦苦准备了半个多月。
“小丫头!”夜轻染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云浅月刚闭上的眼睛睁开,就见到夜轻染站在他身边,大约因为喜堂的关系,一脸的红光。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眨眨眼睛,“你来了?”
“嗯!”夜轻染伸手拽云浅月的胳膊,语气欢快地道:“在这里窝着做什么?走,我们出去看热闹去!”
“去哪里看热闹?”云浅月甩开他的手,拍拍被他攥出的褶子,“别乱碰我,这件衣服可是我所有衣服里面最贵的一件。今天刚穿上。”
夜轻染撤回手,无语地看着云浅月,“小丫头,又不是你大婚,你穿这么漂亮干什么?”
“也不是你大婚呢?你怎么还穿得这么漂亮?这件衣服也是新的吧?价值不菲吧?”云浅月指了指夜轻染身上的衣服。
夜轻染嘿嘿一笑,“我沾染喜气嘛!别人大婚我过瘾,又有什么不对?”
云浅月默,片刻道:“我也为了沾染喜气!好早一日将自己嫁出去!”
夜轻染“切”了一声,问道:“走不走?今日大街上别提多热闹了!两个新郎官,两顶花轿,人山人海的。不去看可惜!反正你又是小姑,在这府中也无事儿。”
“那行吧!”云浅月起身站了起来,她似乎有数日没上街了。
夜轻染见云浅月答应,心下欢喜,拉了她就走。二人出了喜堂,向府外走去。来到云王府大门口,云浅月这才看到这一条长街黑压压全是人流,一眼忘不到头。人人都在翘首以盼,显然等着迎娶新娘子的花轿进府。
“这两件喜事儿算不算得上是这么多年来的大喜事儿?”云浅月感叹了一下。
“嗯!皇伯伯娶儿媳和嫁闺女,喜上加喜,自然盛大。这天圣京城连皇伯伯的寿宴都没这么热闹。如今总算是热闹了一番。”夜轻染点头。对云浅月道:“小丫头,我们施展轻功吧!这里看不到什么。”
“嗯!”云浅月点头。
夜轻染足尖轻点,居然向丞相府的方向而去,云浅月眨了眨眼睛,跟在他身后。
丞相府的后墙角有一排榕树,榕树高大,枝叶茂盛。夜轻染飘身而落,坐在了榕树的树干上。云浅月尾随他身后,坐在了另一颗榕树的树干上。二人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丞相府的情形。看得最清楚的则是秦小姐的闺阁。
只见丞相府和云王府一样,到处贴满喜字。秦玉凝的闺阁更是红绸高挂。一眼望去,一片刺目的红,极为艳丽华目。
云浅月嘟囔,“同样是大喜,为什么我看着云王府觉得喜气盈盈,而看着这丞相府觉得全是煞气?”
“小丫头,你还真说对了!这丞相府就是有煞气。”夜轻染附和。
“应该是杀气吧!”云浅月纠正。
“也可以这么说!要不怎么来带你看有趣的事儿呢!”夜轻染显然有些兴奋。
云浅月瞥了夜轻染一眼,有些无语。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子。不过虽然外表如此,但他从来就不会无的放矢,看来今日丞相府有好戏看了。
二人等了片刻,此时丞相府大门口唢呐锣鼓声响起,显然是二皇子府迎亲的队伍来了。秦玉凝闺房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丫鬟婆子涌出一大堆。中间簇拥着一个身穿凤冠霞帔,头盖龙凤盖头的美人。
美人纤姿窈窕,聘聘婷婷,左右由一个十全的婆子和丫鬟扶着,迈过地上的红绸向前院走去。十全婆子口中说着一大堆吉祥的喜话。丞相府前后院一时间热热闹闹。
“小丫头,看出什么来没有?”夜轻染凑近云浅月低声询问。
“那个新娘子不是秦玉凝。”云浅月盯着那个新娘子道。虽然像极了,但不是。
“对!不是!”夜轻染点头。
“丞相府在干什么?大婚了,还要临阵换兵?”云浅月收回目光看向秦玉凝的房间,从这个角度看不甚清,她想着要不要此时进去看看秦玉凝是否在房间里,还是哪里去了。
“走,换个地方!”夜轻染不容云浅月行动,伸手一拉她,身轻如燕地向前掠去。
云浅月只能跟在夜轻染身后,掠过高墙外,二人来到了距离丞相府前门一处院落一角。夜轻染带着云浅月飘身落在了一株桂树上。这一条街道同样是人山人海,没人注意突然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两个人。
这回距离得近了,丞相府大门口的情形看得清楚。夜天倾一身大红喜服,褪去了往日的太子身上的桂冠和阴沉莫测之气,显得极为俊美。他翻身下马,长身玉立地等在大门口。新娘子由秦丞相领着从里面送出。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中,秦丞相将新娘子交给夜天倾。夜天倾接过她的手,亲自扶着她上轿。后面的十全婆子说着百子千孙的话。
云浅月盯着新娘子的动作,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且会发生什么。而且是一定的!
果然她正这样想着,便见新娘子的大红喜服红绸衣袖下一道寒光窜出,直直刺向夜天倾的胸口。速度太快,快得令人觉得是眼前一花,那寒光便接近了夜天倾的胸口,裂帛割破,“叱”的一声。
“要出手吗?”云浅月偏头问夜轻染,毕竟她是他带来的,他能带她来,自然早就知晓会有这一幕的吧!
“不用!”夜轻染摇头。
云浅月继续看,只见夜天倾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大喊了一声“玉凝”,便身子后退,对着新娘子拍出了一掌。新娘子不退反进,不理会夜天倾打来的掌风,直直地将匕首刺进夜天倾的心口。
匕首径直没入夜天倾的胸口,她的身子也被夜天倾打飞了出去。
“保护二皇子!”
这一变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追随夜天倾而来的护卫隐卫等人纷纷现身,有人扶住夜天倾,有数人将刀架到了新娘子的脖子上。
“怎么会这样……这……”秦丞相仿佛吓傻了,瘫软在地,喃喃出声。
夜天倾胸前鲜血直流,他捂住胸口,伸手指着被她打了一掌躺在地上的新娘子,颤着声道:“将她……的盖头掀起来!”
有人立即掀起了新娘子的盖头,盖头下是一张秦玉凝的脸。
“玉凝……你怎么……我对你不好吗?”夜天倾如一个痴情的男子,一脸受伤地看着秦玉凝,“你为什么要杀我?”
“二皇子,她……她不是玉凝……”秦丞相此时指着地上的女子道。
“不是?”夜天倾疑惑地看向秦丞相。
“易容,这是易容的。”秦丞相大叫,“玉凝的手上没有那颗黑痣。”
“揭开她的易容,我看看到底是谁!”夜天倾支撑着身子怒道。
很快就有人伸手去扯那女子的脸,从她耳后轻轻一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被扯下,露出一张极为年轻的女子的脸,女子一脸苍白地看着夜天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