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怎么样定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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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冲锋喝的太多,躺在浴缸里几乎没有什么知觉。浓烈的酒气从他嘴里散发出来,梅姐捉住李翠翠的手臂放,说“姐,我去给他弄点醒酒的。”
“我去弄吧。”李翠翠支吾道。
“李姐哪熟悉这里?他也要让照看着,喝醉了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心里还是明白的。”梅姐说着,李翠翠心里发窘,想挣脱开梅姐却执意得很,她也喝了不少酒,人虽清醒却还是酒意不轻,对心里的把握不像平时。
在从看守所回来的车上,杨冲锋就解释过赵莹的存在,才让李翠翠知道他是怎么受憋屈的,也知道他怎么就不过来坐下去找她们。这时,就算羞怯难当,却没有当真要走的意思。
在梅姐一力促成下,李翠翠也是半推半就。
中午前,李志强打电话请万平辉县长吃饭,说有个情况要汇报。自从杨冲锋之前用张稼逼使李志强听从后,李志强都会尽量少和万平辉单独汇报,怕引起什么不便来。柳河县目前最高档的去处,就是“柔柳逸翠”,可今天为黑牛出狱停业一天,要用这地方庆贺。政府招待所也很不错,但两人私下见面,却不想让政府的人见了瞎猜。李志强就征求万平辉意思,说“领导,我就定在‘长宜’了。”
万平辉不置可否,今天柳河县里发生什么事,他多少也听说了些,只是没有什么细节。李志强估计也是为这样的事,要把自己对领导的心情表达表达,才会特意请吃饭。“长宜大酒店”里的菜式确实不怎么样,但也只有那里才勉强符合自己去。“就这样吧。”万平辉说几个字让李志强自己去办,两人相处已久,倒不用说太明白。
李志强不开警车,到哪里弄得一个车停在县政府大门外,也不怕人看见有什么想法。他知道县长万平辉平时做什么都不想太张扬,但又不是那种低调的人,要把握住让大家都知道他的重要地位,又不会落人口实的。权高位重,是要让人知道让人承认的,但又不能让人抵制让人惦记着。
万平辉从政府大院出来,李志强很好地把握了时机,从车里出来迎上几步,不要万平辉东张西望地找。见李志强出现,万平辉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当先往前走,到车边李志强已经抢先一步,打开车门。看两人这番操作,竟然像演练无数次一般,极是顺畅自然。李志强就算见政府里还有人走出来,也没有什么感觉。
到“长宜大酒店”定好的小包里,李志强接过万平辉手里的工作包,放到茶几上,请领导坐下。万平辉很随意地撑开双臂王沙发扶手摆靠放去,像是极为疲倦一般。
“领导,是不是先让她们帮捏捏?”李志强说时,将身子往前倾了些,说话却也随意,可知两人时常这样在一起坐。
“不忙,现在千头万绪啊。”
“领导,位置越高担负的责任就越多啊。”李志强知道万平辉喜欢听什么样的话。
“我这算什么位置高,就你那点见识。好好干吧,争取两年后上一步。”万平辉对人不是随时许诺,但对身边的人却会时不时地提一句。李志强要再前进一步,在县里就可向副县长位置挪。在柳河县里,公安局还没有高配,他还是正科级别,要进到副县长才会是副处。对李志强说来,副处级才算是真正走进领导的界线,科级算哪门子领导?
公安局局长在县里也很有权势,但却是县委下面的科局级单位,和什么文化局、档案局在同一起跑线上,虽不是平起平坐,无论是权势还是收益都远远要好,但科级就是科级,李志强还是极想再进一步。
每一届的竞争都很强烈,副处级如果用钱来衡量的话,那就是要百万才能搞定,而科局级才要十来万。李志强知道用钱来衡量彼此的难度不准确,他现在是万平辉县长的人,只要两年后县长跨出一步成为书记,他变为副县长多少就有些顺其自然的意思了。
“县长,我进步不进步,还等要您先进步啊。”李志强说,两人在一起也不会忌讳谈这些。“把工作做好,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万平辉说,他不会无妄到这时给李志强什么承诺,也不会将自己心里的前途拿出来讨论。
“领导,今天那边动静很大。”李志强转了话题,这才是他今天要见万平辉的动因。万平辉没有表示什么,知道李志强说的那边是指杨冲锋他们,这人就这样简单话,将他们的人都分化得那么清楚。万平辉心里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对李志强这样简单给县里划分阵营关系表示不满。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示,依旧让疲惫留在脸上,这样李志强更看不到自己的真实意思。
见万平辉没有什么反应,李志强说“据他们说,有七八个人到看守所接人,彭正勇、张凌涛等人都到捧场。”对彭正勇的升职,李志强先是想请万平辉压制的,可却抵不住朱志飘和杨冲锋的联手,到如今已经完全代表杨冲锋的意图在公安局里实施,虽不会和他冲突,但公安局里其他人早就看出内情来,人心浮动,让他难以完全镇住。对彭正勇心里就惦记上了,这时最先提到彭正勇,那是在让领导印象深刻呢。
万平辉还是不说话,李志强继续说“柳泽县那边也来不少人,‘柔柳逸翠’今天居然歇业庆贺,闹得也有些不像话,让柳河县人知道了会这么看?黑牛不过是个监狱里出来的,之前不就一个黑老大,他对‘一心帮’记恨着,可对柳泽的黑老大就看得那么重,是什么意思?”
“不要乱猜。”万平辉见李志强提到“一心帮”那是他的痛处,外甥张稼和一心帮有往来,惹着杨冲锋现在还没有摆平,被杨冲锋撂置起来,都不怎么好处理。大家当没有那回事地拖着,张稼却拖不起,已经几次跟万平辉说了。
“领导,这不明摆着吗。”
“黑牛之前是什么关系,我们不要管,现在还能已经是职业武校里的主要成员,也是‘柔柳逸翠’里的老板。”万平辉说,李志强也知道这些。黑牛出来之前,他何尝不想打莉莉的主意?莉莉才将黑牛的事直接袒露出来。李志强心里就算有贪念,也知道黑牛这样的大帮派的首要人物不是他惹得起的,惹急了自己会防不胜防。捞得实惠利益,也不愁没有女人。
“黑牛的事心里明白就是了。”万平辉说,也怕打击李志强对黑牛的关注,“彭正勇今天也是得到上面的指令。”
“领导,他是不是在市里有什么强硬的后台?”李志强觉得杨冲锋到柳河县后,有不少事都不能用一般领导来看待。一个常务副县长哪会有这样大的能耐?这样直接问,反而表现力他说万平辉的死忠。万平辉没有说什么,李志强也知道他不说那就套不出什么话来,要是真的杨冲锋确实有强硬的靠山,也不会就投身过去,体制里一旦站好队,除非情况特殊,要不就别想换队列了,换了也不会让人待见。但知道后,对彭正勇的关系就好把握些,事事都可多留些余地,今后也不会给逼到死角。
见万平辉谈性不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累了,李志强不再多做试探。将今天发生在看守所到柔柳逸翠洗浴中心的事都说了出来,万平辉像是在听又像是在闭目养神。在李志强这些人面前,他总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
杨冲锋到底怎么样一个人?看着就像没有一点政治斗争经验一眼,但细想他今天所做的,何曾不可以说是在为柳河县做事?给黑牛都这般看重,对职业武校即将开始的工作,就显得更受重视,也可安抚对方的心,让他们更坚信柳河县对招商引资的政策。黑牛是来坐下人,之前和杨冲锋关系应该不错,从个人角度看,今天去接黑牛,又能说他什么?
但体制里的人都知道,黑牛曾是那样的身份,会让人很忌讳的,没有人会像杨冲锋这样直接带队去接他出来,还场面不小地要给他庆贺。万平辉听着李志强的话,慢慢地品着这些。
菜上了,干椒牛蹄是万平辉最喜欢的菜,今天吃着却没有吃出什么味来。只有边街餐馆里的干椒牛蹄味道才正宗,万平辉要了一杯小酒,想着今后吃饭要从边街带菜过来。李志强虽然不错,但总没有那种细致,今天要是苏揆在的话,自己这顿中餐就会有滋味多了。
怎么样才能琢磨透杨冲锋?两年后他会不会成为自己的阻力?会不会拦住自己前进的路?万平辉几次到市里去探究杨冲锋的虚实,总是不得法。朱伟森副市长那里也没有得到一个他是的口吻,万平辉胡乱想着,心里更加虚漂起来。
想来想去,还是要有些行动,有些调整才能更进一步地试探出他的底细。但要怎么样来操作?万平辉意识也许不到什么招来。吃过饭,中午万平辉也不会多喝酒,就一杯串串身子。让人将残余的东西撤下,李志强要酒店安排一个小妹子过来帮万平辉捏捏,让他更好地休息下,自己却先签了账单走了。
朱志飘和江芹敏两人却在政府招待所里中餐,杨冲锋今天的动静有些大,将县里的这些人都惊动了。江芹敏把自己所知的情况给朱志飘说了,等朱志飘给出定论。在她看来,杨冲锋简直就是胡闹,黑牛和大块是什么人?让开发办和公安局的人却看守所接人,那是什么性质的事?简直就是给党抹黑都不知道,还沾沾自喜自以为有面子。这不是告诉别人说,黑帮很牛气吗,会引导出什么样的舆论,又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来,都没有做一点考虑。
“太幼稚了。”江芹敏冷冷地说,朱志飘听她有些夸张的表示,知道她是借机泄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江芹敏以为杨冲锋抢了她的位置?要是没有杨冲锋,那个常务副县长就会是她的?朱志飘心里在盘算,想到这点不禁好笑起来。就算怎么轮,也都没有江芹敏什么事啊。“县里的重点工作是招商引资,江主任……”
“那有怎么样,总不能将一个黑帮老大捧起来吧。”
“要改变观念,改革开放后,有几个回乡探亲的台商、港商当年不是反格命?国家是怎么礼遇他们的?这就是党的胸怀。”朱志飘说,也不管江芹敏有没有听进去,她是县委的大管家,说话做事某些时候就代表着他。政绩,出彩的政绩才是朱志飘最为动心的,为此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付出。
不过,职业武校落户到柳河县来,杨冲锋似乎先就有了一整套动作后,才跟县委汇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是不是先把功劳捞到手里后,才来通报自己一声?这种事情今后一定要制止。柳河县现在只知道开发办,只知道酒厂改制,还有多少人记得他这个县委书记才是一把手?
虽然不想让江芹敏妨碍经济建设的进行,却也不会太过给她压力,适当的时候提醒她一下,是很有必要的。朱志飘将目光落到江芹敏那修的修长而细腻的颈脖上,白习的肌肤和手、脸完全是两个人的一样。看着江芹敏的脸,朱志飘一点念头也就消散,没有想沿着那颈脖往下探索的兴致。
江芹敏的脸也不算难看,可朱志飘一见那脸,就觉得脸上有着“傻”的味道,朱志飘对这点感受很强烈,会从心里有种厌烦。工作中却喜欢这样的人,用着很顺手,也很能够体现出自己的意志。但在这方面却难一接受,宁可到店子里让那些毫不了解的小姐给解决需要,也不会去惹江芹敏这样的人。
江芹敏感觉到朱志飘看她,之后又慢慢淡了,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什么需要。相处两年,对这里的的习性已经很熟知了。江芹敏按了铃,一会儿领班就过来,江芹敏说,“另外安排个房间吧。”
到另一个房间,江芹敏并没有走,而是一起陪着朱志飘到房间里去,享受着知道是里服务女子的按摩。各种一张小创上,两女子骑到朱志飘和江芹敏身上按着,江芹敏到一定时候就先走了。
杨冲锋一直还在沉睡,不知道房间里两个已经累坏了的女人,正辛苦而快乐着。也不知道万平辉和朱志飘为今天的事在心里都种下的别的种子,正慢慢滋生。
赵莹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却见张凌涛、阙丹莹、彭正勇等人都浑没有事似的,很消闲地打发着时间。也不好将自己表现得太浅薄,心里早就把那流忙骂了千遍万遍。除了房间里偶尔进来一个服务小姐给他们续水,送吃的瓜果点心外,都没见有任何人,洗浴中心里就像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一般。
三天后,陈建奇带着三个人到柳河县来,先找到开发办,之后张凌涛带着陈建奇来见杨冲锋,两人就像第一次见面似的,很客套一番。黑牛在“柔柳逸翠”里住着,躲在莉莉的温柔乡里享受。杨冲锋一个电话将他叫到县政府里见陈建奇,老总到了,他这个被人聘请的自然要过来见面。
职业武校的事放到柳河县常委会上进行讨论,已经是过一过的意思,早在之前,市里已经过问了。朱志飘还为此受到市委的表扬,这种表扬虽然廉价,但心里却明白对这既成事实,唯有再推一把力。
校址的落实却也有了。九十年代初,流行开办农校,不仅县里,连乡镇都办了不少农校。三四年前,这一股风已经刮过,县农校就空置下来。那里有教学楼,有操场,有宿舍,有食堂等等,可算是一应俱全。条件虽说不怎么样,离县城有几里路远,还有一块农校的实验用地,足有好几亩。这样的场地倒是很适合,主要稍微改造就可以用上了。
有这样的现成条件,对职业武校的招生和开学,就会便利多了。县里对农校的处理,主要是看到职业武校的开办,会将闲散劳力输出上,对柳河县潜在受益。采用租借的形式,不用多花什么资金。一切资金,杨冲锋都从柳泽县那边抽调,而他自己也有一份从黄家那里的人头费,也不会显得紧张。
常委会后,杨冲锋让张凌涛和阙丹莹两人出面,将农校旧校址和陈建奇一起处理。那边的具体事,就有陈建奇去办理。宣传招生,虽说没有赶上初中毕业会考前那时光,到各县去宣传时,有市委给的通行令,到各县宣传都还顺利。
第一批学员,杨冲锋更在意将柳泽县哪些人调过来,还有就是田佳铭身边的那几十个人,他们得到充分训练后,才是杨冲锋力量组队的起始框架。
不会参与到具体的事务中,杨冲锋将精力放到酒厂改制这边。进入八月,这边的建设规划已经完成,就要进行全面的建设了。小厉曾经提过,要到这边来争取一点工程,杨冲锋跟赵莹说过,可她却没有任何表示。
正在柳泽县柳芸烟厂厂址建设项目中建设的成作东,春节前就说过要承建酒厂的工程,可到目前银河天集团都还没有表示将工程给哪家来承建。是不是他们直接从省城那边带建筑队来?
平时杨冲锋也没有过问赵莹这些事,主要是她从没有在杨冲锋面前谈公司的工作,一直都闷声不语的。杨冲锋从酒厂回来,知道时机已到,再不问赵莹承建酒厂建设的工程就会定下来了的。
进到办公室,外面的气温太高,杨冲锋先给赵莹倒了杯冰水。从那天接黑牛出狱后,赵莹对杨冲锋就爱理不理,像杨冲锋欠下她很多债没有还一般。眼里的冷漠也比之前要强烈,就像万古不化一般。杨冲锋递给她的水,也没有接,直耸耸地坐着,见杨冲锋这样的做派,知道他有什么诡计,越加不想搭理他。
那一天,赵莹觉得自己有生以来受到最大的委屈。从中午起,一直坐到晚上十点多,之后有人来报说,已经将杨冲锋送回住处了。当时,赵莹听了就觉得要发狂,这人也太那个了,将自己丢在这里就不管了吗?却也知道冲其他人发脾气没有什么作用,他要不愿意,谁会勉强他?一开始还以为陪人喝酒,可之后也一直没有出现,那几个女人也没有出现,都做什么去了,不用想就知道。
回到政府招待所的房间里,阙丹莹陪着赵莹一起,知道她心里积满了怒气和怨气,就怕她见了杨冲锋后两人闹将起来。其他人不了解赵莹,阙丹莹却了解,也慢慢把握她的脾性来。两人进到杨冲锋房间,见他躺在创上,睡得死死的。
阙丹莹见赵莹想揪住杨冲锋问,说,“他喝醉了。”见赵莹心有不甘,又说“明天吧。”赵莹觉得自己已经够理解他了,没有想第二天起来,杨冲锋一个字都没有提,连“我喝醉了。”都不说,赵莹分明看出杨冲锋被人伏侍过的痕迹,见杨冲锋不做解释,就理解成他故意这样了。心里那股气就堵在那里,心想今后不论走哪里,都不再顾忌他什么面子。他哪里替人考虑过?
一二十天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糟,杨冲锋却从没有试图解释或缓解,都做着自己的事,对赵莹就像没有那回事一般。其他人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而赵莹但从外表看却看不出任何变化。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谁也不理睬,不管不顾。
现在见杨冲锋有所表示,心里早就恨成疙瘩,才不会为这些动作所动,不将水反泼在他脸上,就算够客气的了。
“不热吗?”杨冲锋说,“喝点冰水会好受些。”赵莹心里想,这我不知道啊,要你这死流忙说?你这样说我偏不去做。整个人却纹丝不动,就像杨冲锋不存在一样。
“到底怎么了吗。”杨冲锋早就知道赵莹心里不舒服,可就算跟她说,那就能缓解她心里的怨气吗?后来渐渐演变成这样敌对也不是杨冲锋所想的,但想赵莹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却不料她却见每一天所受到的都累计起来,加到杨冲锋头上。
杨冲锋问了第五声,赵莹才说“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