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唇是刀舌化剑3(2 / 2)
那少妇却没走,笑着向惟娉一礼道:“娘子勿挂怀,我婆婆是跟小叔生气,难免牵怒了娘子。原不是娘子的错。”
惟娉还想着东方熠临走时那歉意而乞求的神情,不由得万分后悔。不该一怒就胡说的,那位夫人虽然傲慢无礼又霸道,可她却是东方熠的母亲……东方熠想必会很为难,很难过吧?
见少妇赔礼,忙道:“也是我的不是。——不该嘴快,冲撞了少夫人和夫人。”
少妇笑容满面,温柔地道:“妾叫朱环,丈夫是鼎国公世子东方渁。敢问娘子贵姓高名,府上是哪家?”
惟娉回礼,道:“少夫人多礼了。我父亲是景候,我是他们的二女儿,小字惟娉。”
朱环就惊讶地道:“原来娘子就是景候府新迎回的嫡女,怪不得这么美。庄夫人就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听人赞美,总不能也跟着自夸,惟娉便只一笑,不搭言。
朱环道:“巧得很,娘子来京和小叔归家倒是同一天呢,说不上你们半路还遇到过。”
惟娉忽然警醒:这是什么意思?巧妙地道:“我不知公子是何时归家。”
朱环却不提这碴了,而是问起宛华郡主来:“娘子可见过了此间的主人之女宛华郡主?”
惟娉笑道:“见过了,是个十分难得的美人。”尽管惟娉不喜欢宛华郡主,却也无法讨厌她。那样爽朗的性格,也确实让人无法产生讨厌的想法。
朱环摇着团扇,慢慢地道:“小叔归家,也不知道怎么了,非得闹着不同意婆母给相中的亲事……哎哟,看我,怎么跟娘子说起这些啰嗦的事来,娘子该是听厌了。”说着便赔礼,又道:“说了这半天,婆母想是要找我了。就跟娘子别过吧,以后有缘再见。”
再次互相行了礼,朱环便走了。
惟娉心里不解。这个朱环是东方熠的嫂子,可她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家庭琐事……倒像是故意告诉她似的。细想着,一个信息却让惟娉没来由地欢喜起来:东方熠不同意母亲为他相中的亲事啊,可随即另一个念头冒出来让她立即从快乐的边缘落到了失落的情绪里:既然不同意,为何东方熠和宛华郡主表现得那般亲近……
她轻轻打开手里的折扇。翠竹的骨子,浅豆绿的绢面,上面画着一副兰花图。水墨的兰叶,潇洒舒展,穿插有致。胭脂色花瓣随意点簇,俏丽秀美。整株兰花姿态婀娜,生意盎然。图下一小小的纹章:涛倾小印。旁边两行题词:色淡香亦清、谦谦君子风。笔风龙飞凤舞,挥意洒脱,却是东方熠的手笔。配着那超凡的兰图,说不出的相宜。
惟娉暗暗疑惑,想着东方熠为何要说这扇子是自己的?看扇柄光滑,颜色也有些暗了,分明是常用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丝颤颤地悸动,不由得红了脸,看着扇子发起呆来。
翠喜也不敢打扰她,只默默地站在一旁。远远地看到宾客们从摆宴的水榭里出来了,女客们三五成群地踏上小石板桥,向对岸走,男客们却走上了另一个方向,翠喜就知道,宴会结束了。女客们这是要到对岸听戏去了。想起庄夫人必会找娘子,翠喜少不得低声提醒道:“娘子,可要开戏了呢,这看戏的座位,可是一家一家安排着的……”
惟娉听了,收了扇,道:“夫人若问起我为何这么迟,就说我头晕,在花厅里小憩了一会。”
翠喜应是,扶着惟娉准备去听戏。
走到半路上却看到宛华郡主,东方碧云,沈六娘和黄月瑶迎面走了过来。四人脸上带着莫明的兴奋和期待,边走边说着什么,一见惟娉,都微微一怔。
宛华郡主就一把拉了惟娉笑道:“我们正要去马场看公子们打马球去,你去不去?”
惟娉面露疑惑:“马球……我怕母亲找我。”
宛华郡主想惟娉在乡下长大,这贵族间的游戏别说没看过,可能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也不点破,笑道:“我们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却被你撞见了,少不得拉你入伙,免得你去母亲那里状去。可不许说不去。”
惟娉虽然不知道那马球究竟是什么游戏,可既然是公子们玩的,太*子和良王靳泽等人没准在场……便想着怎么推辞。
黄月瑶见惟娉迟疑,便笑道:“娉娘想是不敢呢——原也没见过。”
沈六娘就道:“娉娘既然不想看就别为难她了。”
碧云就冷冷地瞟了黄月瑶和沈六娘一眼,淡淡地道:“没见过有什么,看看不就见过了?”
惟娉把黄月瑶的奚落,沈六娘隐隐的同情,和碧云的直言全听在耳朵里,她可不想让人同情了去,便笑道:“那就一起去吧,只是你们得给我讲解这马球是怎么样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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