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代际(2 / 2)
所有的资料都摆在眼前。第一位死者程代梅年龄四十六岁离婚后一人独居。
第二位死者韦高驰今年六十五岁。妻子四年前因病去世因此同样是一个人独居。
十一年前他们一个人是三十五岁一个人是五十四岁。程代梅是普通的白领和死去以前的她从事着同一份工作过着平凡但规律的人生也离退休的年纪差得远。而韦高驰一直都是自由职业者的身份换过很多雇主并且在六十岁左右就开始靠着一些从前的积蓄和子女的赡养过活。
“程代梅在十年前离婚也就是十一年前事件发生的一年以后。她的前夫是同一公司不同部门的同事也一直没有换过工作。因为公司的联谊相识恋爱两年结婚七年后分手。离婚原因我顺带询问过只是普通的感情不和一拍两散没什么特殊或者狗血的波澜。两个人的工作收益相仿养活自己都绰绰有余婚前就各有一套房产也不存在经济方面的纠纷。”
邵梓一边说一边检查着已有的线索不仅翻遍了一堆资料也早就问了一些相关的人。
陆遥不在邵梓也兼职起了老本行。
三队本就极其缺乏人才陆遥的到来仿佛甘霖这也是一向佛系的梁安在任队长以后一度忙碌于搜刮人才的原因。
“韦高驰呢他早年创业做了一些小买卖有过几年还算阔绰的日子能有几百万的资产。但最后小公司倒闭破产反而欠了一屁股债。不过他破产的时候已经年近五十子女也都自立成家能反过来帮扶身处困境的父母还清了债务。在那以后他就开始做自由职业者在很多公司做过事也没有养老金——毕竟都待不长。就这样随便干点实事熬到了六十就什么也不干单纯靠着一些闲钱安享后半生了。”
两个人的履历无论是在资料文本上还是在亲人描述当中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
邵梓还特地调查了资产流动。
但无论是韦高驰还是程代梅在这方面似乎都没有什么突出的特别。
“宋队的报告里有提过这个团伙支付工资的方式特别小心谨慎有专门的人管理以细水长流的方式汇款甚至直接用现金进行支付而且不涉及具体的身份信息几乎不能从中得到任何有效的证据。”梁安皱眉看着那些实名资料下的流水信息“这方面可能很难查到一些明显的端倪需要的数据在于支出而不是收入。”
他们的敌人早在十一年前就是一个棘手的麻烦。连那所向披靡的宋荆宋警官都花了整整三年才摸清它背后的端倪。
现在清算再度开始旧事被重新翻起。
这个隐藏在不知名的所在的凶残杀手究竟是那时残留的余孽还是被余孽请来铲除旧事的新生火焰?
这场杀戮是单纯的复仇还是有着其他的意义?
被好不容易剿灭的团伙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意向?
那破碎的瓷片实在难以不让人起疑。既然有这样的藏品化成碎片仍然被保留到今日。那么是否还有更多这样的物件存留在其他人的手中?
现在的当务之急除了追寻凶手其余的目标还有就是找到其他的“瓷片”。
不仅仅是这珍贵的藏品其他的残骸还有可能存在的其他旧日的遗物。
梁安确信这会是真凶露出的马脚。如果有人知道有这样的宝物流落在外如果那人恰好是曾经参与古董贩卖组织活动的人很难不会为其中的暴利心动。
而这份心动会让人露出更大的马脚这是梁安自己的推断。
“有了”邵梓终于调出了一些线索根据个人支出的方向“确实有点意思。韦高驰破产的时候已有的电子资产几乎被完全掏空掏空以后仍然欠下了一百六十万元的债务而他的子女分别汇给了他五十万。这方面的数据相同我猜应该是父子父女之间商议过资助的金额。但剩下的六十万由一个不明身份的国外账户转入。我猜这应该是他其他收入存放的地方。”
邵梓抬起头请示的看向梁安:“我可以试试旁敲侧击的问问他的儿女当时他们究竟是怎么商量的协助款项那时候他们的父亲告诉他们欠债的金额是多少。”
韦高驰明面上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正是因为这样那时他也不过三十岁的子女才会需要出手帮父亲解困——他们受的教育极好工资待遇也不错但五十万的款项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无论如何都一笔不小的开支甚至在某些城市已经足够作为一套房产的首付。
不到绝境的时刻一个壮年的父亲不可能腆着老脸找儿女求援。而偏偏是曾经处于这样窘境的他却和一个价值上千万的瓷器扯上了这样的关系。
一个普通人遭遇的困境和一件器具的价值甚至不是同在一个数量级的问题。
“接下来……”梁安深吸了一口气“让我们看看吧韦老先生人生最后的轨迹。”
那价值连城的宝物究竟是怎样破碎又怎样被绝境时刻都没有选择报警的韦高驰含在了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