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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脆脆。
杨清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难得我这个不合你心意的床-伴,还劳你如此费神,我真是惶恐啊。”
望月一下子窘迫:……他居然直接说出来了,要不要这么放得开啊?
一旁围观的美姑娘,被两人的打情骂俏刺激得脸僵了又僵,才问,“杨公子,刚才的话,我还继续讲吗?”
“晴姑娘”一开口,望月就笑了,自是知道之前杨清只是请对方讲,并没有动手动脚。但是只笑了一下,她又很尴尬:有杨清在,自己原本的目的,注定学不了了。自己怎么敢跟杨清说,你带不给我快-感,我需要假装配合你?
杨清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望月又在背着他打什么坏主意。他心里叹气,阿月真是一点都不安分,一点都不让他省心。她骗他都骗的成家常便饭了,他一开始还总强调“你不要骗我”,可是现在被望月骗多了,他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真是被望月逼死了。
杨清摸了摸她的发顶,说,“不用讲了,我差不多知道了。”
望月:……什么不用讲?怎么就不用讲了?!我还没有听到!我的银子……
杨清故意问望月,“干什么这么看着我?你有意见?”
“挺有意见的……”望月说。
杨清捂住她正要畅所欲言的小嘴,“那也闭嘴,不要逼我点你穴道。”他一点都不想跟她排排坐,听风月大师一起讲男人在床上,要如何如何做。
“……”
晴姑娘眼皮跳跳,心中很是恼怒。傍晚后,自己原本请了假,不打算接客。然在楼上无聊闲看时,看到这俊美无比、比山明水秀还要让人惊喜的白衣青年,做他们这行生意的,都知道材质出众的男人有多难求。当即也不想着休息了,忙让自己侍女去请人上来。人她是请上来的,对方却守礼的很,通身那气度,有一种让人只想亲近、不敢亵玩的敬-意。
然后美男子就向她请教床上之事,不需要她亲自示范,只要她讲就行了。
她每每有抹胸勾引之意,对方垂着眼,跟没看到一样。
每每有脱衣之意,肩头才露,他指尖动了动,衣衫又重新覆上。
这是晴姑娘遇到的最难搞的男人。水也不喝,茶点也不吃,口上说多么露骨的问题,神情也温温和和的,好像在闲聊一样。晴姑娘自己都面红耳赤,他也只是若有所思地长睫颤抖。
然后就来了望月。
这个公子搂着那少女,眉角眼梢都有笑意。小姑娘一看他,他就面色平和;不看他,他就开始露酒窝……晴姑娘看得心塞,扭身进里间,一会儿出来,扔给二人一厚摞地-火-图,“喏,我要讲的也都是上面的,你们拿去看吧。”
望月瞥一眼,盯着晴姑娘怒气冲冲扭开的背影,有些幽怨:我想看的并不是这个……杨清跟你没有共同语言,我跟你一定有啊……别走啊姑娘,我是花了钱的……
望月沉思:她为什么要来青楼,跟杨清坐在一起,看春-宫-图呢?聆音有给过她更丰富的,远比这些图画要好看的多……
晴姑娘已经借口头疼去里间睡了,外间,灯火昏昏下,青年和少女坐在案前,翻看那些春宫图。
男女赤-身-裸-体,各种大胆开放的姿势。画中两人之享受,气氛之暧-昧,也看得人心惊肉跳。
屋中有些燥热,外头的歌舞声变得遥远,咚咚咚,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杨清握着黄纸的手心出了汗,另一手扣着望月的肩,心神有些恍。
他并不是没有感觉啊,他是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在山中,一直是独来独往,要做足长辈的样子,就得这般做派。他少年时对女子的身体也有好奇过,然也只是好奇而已。之后从二十岁起,他就被魔教圣女望月缠上了。
那时候觉得女人真是可怕。
世间所有女人都让他敬而远之。
他那时多么怕望月,多么怕跟她见面。
他又哪里知道,会有今天……
看着足以让人血液沸腾的图画,杨清的手指僵硬,身体产生了变化。尤其是温香软玉在怀,靠着他的胳臂。坚硬与柔软,那天晚上的记忆闪过脑海……杨清低头,想亲一亲望月。
然他才垂眼,便看到望月顾盼神飞的眼睛。
眼睛顾盼神飞,何等灵动。
却是最不该这个时候有的眼神。
她分明没有动情,也没有对这些图纸上心。她一眼又一眼地往纱帘后扫,像在等着谁出来……等谁呢?那里,只有刚才赌气进去的晴姑娘啊。
杨清的心头,瞬间冰冷一片。
他抿了抿唇:望月并没有跟他一样的感觉啊。她还是不想,不喜欢。
……怎么有这么固执的小姑娘呢?
杨清一时也没有了与她调-情的兴致,意兴阑珊地翻完了图。
两人闲坐半天,杨清推开了窗,看了看楼外,说,“外面很热闹啊。”
望月说,“当然热闹了,今晚是‘七夕’。”
杨清讶了一下,站在窗口,风吹衣袂。
望月被他清凉背影所吸引,忘了找那个晴姑娘,好奇向他走去,与他一同站到窗口,“‘七夕’怎么了?你怎么看上去这么惊讶?你没有过过‘七夕’?不至于吧,南北两边关于‘七夕’的风俗,都差不多啊。”
杨清笑了笑,“我是没有过过。”
望月挑下眉。
他望着幽黑中的灯海人影,桨声歌海,笑了笑,“我在云门时,是长老,是年轻弟子们的师叔。大家过节的时候,都把我当长辈看。长辈怎么能跟年轻人一起玩乐呢?没有人希望我过去,我过去他们又不自在,又很惊讶。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呆着,不打扰别人了。”
望月仰头看他,“你过节时,是怎么过的?”
“跟师伯师婶、师兄师姐们一起。”
望月嗤笑,“一群老头子老太太里,就你一个年轻人吧?亏你耐得住。要我我早疯啦。”
杨清微微笑。
望月从后跃了下,跳到他背上,双臂环过他的脖颈搂他,温柔道,“杨清啊,你真可怜。”
她心中对他充满了怜意。
想他自小家破人亡,上了云门,才几岁的小孩啊,就被一群比他大许多的大人,恭敬地喊“师叔”。于是从小就只能乖乖巧巧的,压抑本性。想玩的时候不能玩,想乐的时候不能乐。
孤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么过来。
然到了可以成亲的年龄,又被魔教圣女的追求给耽误。喜欢他的姑娘不少,辈分差不多、还有勇气顶着魔教圣女的压力嫁给他的,就没有了。
他就一直这么蹉跎下去了。
他真是被魔教给害惨了。
望月很不要脸地想:我这个昔日的圣女,就把自己赔给你了,高兴吧?
她意气风发,也不在意去找那个晴姑娘讨教床上的叫-床之事了,搂着杨清的脖颈,就把他往后拽,“走,清哥哥,阿妹带你去玩!”
“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这世上,还没有阿妹我玩不起的!”
杨清弯眸,被她给拽走了。想她果然是他的情劫。
不遇到多么可惜,遇到了多么幸运。
千躲万躲也躲不开,想到,要是早知道今日,他何必躲那么久,早早顺了她不就行了吗?
那样的话,到这个时候,他说不定能真正意义上做了长辈呢——有小孩子喊他“阿爹”,而不总是“师叔”“师叔伯”。
他问望月,“既然我们不打算在青楼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望月好正经,“我不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反正我是迷路迷过来的。”
被杨清在头上敲了一下:出口就是谎话,真是当习惯了。
这个……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