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万般难悔当初3(2 / 2)
此话自然得众人惊讶,见那杯主人衣着不凡,自是囊中富裕,为何要将此杯让出,且看你店小二,衣着素简,又拿出什么东西能让人家甘愿将那等绝世的秘色瓷让出?
店小二也觉得有些唐突,面色腾地红了起来,尴尬不已。
清相悠然喝着茶,目光淡然地看着窗外,回答得干脆利落,“不行。”语音与之先前无二,不恼不怒,恰如同寻常一般说事。
他没有借机损那店家小二几句,倒叫郑莞称奇。
那店家小二颇觉尴尬,连忙钻出人群,不时便提了壶茶来为郑莞等人满上,并致歉道:“唐突了众位,还望海涵,客家的龙井极好,但本家岩茶也不差,还望勿嫌。”
郑莞这时才对这店小二来了兴趣,这一番家说得是极为得体,既是表达了歉意,却也维护了自家的名声,郑莞对于茶也只在闻香一节上,据她所闻,清相之茶,与此店之茶,其香各有千秋,没有上下之分。
他当时所说“竟是如此颜色”,恐怕这秘色也是世间少有。但这店小二不过数眼,不但瞧出了清相那秘色杯,也瞧出他那茶种,此番功力自是人中翘楚。
“此茶原来名为龙井?”清相忽然给了个迷茫的反应,他竟不知自己喝的是什么?
“如此天下一等一的好荼,客家竟饮而不觉?”店家小二感慨道,语中透露着略略失意,原以为是名品茶名家,却也只是浑客。
“此为好茶,我只要认得此茶好便可,为何偏要认得其名?”清相反问。
其言虽有强词夺理之嫌,但细细琢磨,却也在理,所谓其名,也不过是指代此物,纵然名得好,纵然名中体现出此茶内涵,却不如舍名而直接取之内涵好,这便是清相所谓的“认得此茶好”,认得此茶,便是捉摸到了此茶的内涵所在,如此一来,不管它名作什么,别无干系。
这番言论,在店家小二看来自是无理,但对方毕竟是客,他也未再与清相争辩。
此时,围观的一众也退散了去,略有些依恋秘色瓷的便就近坐着,时时投上几眼。
郑莞瞧见了时机,于是问道:“敢问店家,最近城内似乎热闹许多,是因何故?”所谓热闹许多,也不过是郑莞信口胡诌,她不过瞧见街上结丹修士颇多,想探点消息罢了。
“自是因那甲子会之故,道剔城中六十年一回的甲子会,大凡低阶修士,莫不想参加,参加不了的莫不想去凑热闹。四面八方的人各处而来,向着道剔而去,鸡鸣城乃是西南众城之人的多经之地,自然因此热闹起来了。我看客家并非本城居民,难道不是赶往道剔城的?再过些日子,恐怕会更热闹,客家若不去得早些,恐怕连块站地也没有了。”
清貌听得起劲,插嘴道:“我们可以会飞。”
“几位客家定是首次参加甲子会。城中城缔仙盟悬建江面,它所在是松江这一大江的某一个窄口,江面两岸遥遥可望,约宽三百丈,甲子会的举行场地是在松江之上,搭起连接两岸的悬台,对普天之下无论是门派修士还是散修之士开放,但要求得是低阶修士,即以金丹大圆满封顶。而在甲子会期间及甲子会前七日,道剔城所有的参与人及观战者都被禁止飞行。”
“那赢了可有什么好处?”清貌心中蠢蠢欲动,又问。
“名声自然是少不了的,每回的甲子会前三甲还有奖赏,或是法宝,或丹药、或符箓,缔仙盟出手,又有万石社赞助,总之不会差了去。”
“但……”客家瞧了眼清貌,眼神中倒也不是鄙视,就是那种对清貌不抱希望,“客家还是小心些,甲子会虽有专人评点,点到为止,但每年重伤者不在少数,斗法无情,若是不小心丧了命,那也是无话可说的。参加甲子会者,可都得签下生死状。”
清貌自是以为自己隐了修为,所以被对方看低了,不过他倒不在意,因为他满心是那等赢掉众者的假想喜悦,虽听到店家小二的话,但却没有听进心中,“三师兄,这可是场大热闹,一定要去看看。说不定你师弟我可以夺个桂冠回来。”
清相不答,清貌转尔对郑莞道:“郑道友,你可要去?”
郑莞点了点头,“要去看看。”
清貌乐得忘形,“那我夺了第一之后,这第二估计就属你了。”
郑莞略笑,清貌这是初出茅庐不怕虎,大概还没领教过什么叫作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一山还有一山高。
不过甲子会并非是郑莞的意图,但郭明微当年向她提到甲子会,又将约定时间定为甲子会,是否另有深意,她倒不得而知,也只能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