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六三截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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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各自的家人,灾民中的青壮主力就被集结起来,先是吃了一顿七分饱的大餐,然后便由一名能言善道的灾民头目给他们“洗脑”,向他们阐述造反是一份多么璀璨的宏图伟业,成功了便是一步登天,就算不成功,也可以拉几个士族官员垫背,总比像不久前那样活活饿死或者被人活埋来得划算。
忐忑的人不少,但动心的人更多。
少部分人是真的生了贪念,而更多的人却是被不久前的坑杀之事吓破了胆,之后又因项氏大军的到来,一部分人并没有听从吴名的劝诫离开原地,反而趁着两军停战的时候跑过去乞讨,结果没要到东西不说,反而因此丢了性命,被项氏的士兵尽数砍杀。
灾民并不是第一次向官兵乞讨,但咸阳城的驻军从来都是驱逐了事,被惹烦了也顶多一顿狠揍。就算是疫病爆发,咸阳城的官兵也只是将患病之人坑杀,哪像项氏,不问青红皂白就暴起杀人。
两相一对比,灾民顿时觉得项氏的军队比官兵更恶,无论哪方获胜,他们都别想得好。既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没准就能搏出一场泼天的富贵呢!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不过半天的时间,灾民就你拉我拽地聚拢了数千人准备参战,滞留在营地里的灾民更是接近一万。
这个数字比吴名预想中要少得多,但原本围拢在咸阳周围的灾民也不过四五万,问过夏伯和商鬼之后,吴名便意识到这里的人口远不像外面的世界那样丰盈,与真正的秦朝相比亦有所不如。若是换成真正的秦朝,项氏的大军最起码也得上十万,汇笼而来的灾民很可能是二三十万。
更何况此消彼长,灾民这边的人手虽不算多,但经过一天的消耗,项氏的军队也已经由五位数变成了四位数,接下来肯定还会继续减少,而咸阳城内的官兵和私兵也同样如此,吴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灾民大军变成螳螂身后的黄雀。
城门一破,灾民大军便也分出一支队伍,趁着天色尚暗,悄然摸到护城河的边角处,在向导的引领下找到一处下水道的出口,一个接一个地钻了进去。
接下来便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喜瞬间遭遇大悲的黑色喜剧。
项氏的军队正在皇宫那边混战,潜入城中的灾民小分队就悄悄摸到了南边的城门。
因战场已经从城门转移到了皇宫,而城中的官兵也好,私兵也罢,数量都很有限,项氏大军的指挥并未在城门处留下太多兵力,只分派了百十来个人看住要紧的地方。反正城外又没有别人的援兵,只要拿下皇宫,就算城门丢了,他们也可以调过头来,将占据城门的敌人重新清理干净。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那群本该在城外乖乖等死的灾民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摇身一变,化为暴民,向他们发起攻击。近千名灾民出现在城门的时候,项氏留下的兵卒还以为他们是想出城避难的百姓,晃一晃刀剑就能将其吓退,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些人全都拿着棍棒,数量也是他们的数倍还多。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项氏的兵卒虽然有着锐利的武器,但终归脱离不了冷兵器的近战范畴,而吴名为灾民提供的却是一人长的棍棒,只要三五个人手持棍棒同时向前一顶,对面的兵卒就会被这股冲力掀翻,而他们手中的刀剑却根本落不到灾民身上。
一阵乱七八糟的混战之后,灾民小分队便占据了这处城门,将城外等候的灾民大军放了进来。
于是,项氏的军队好不容易把皇宫外的敌人全都放倒,还没来得及与里面的自己人连成一气,一大群衣衫褴褛却手持棍棒的灾民就蜂拥而至,二话不说就朝他们砸了过来。
严衡用望远镜目睹了灾民攻城的全过程。
在严衡的预想中,这群灾民也就是能在城外张牙舞爪一下,把咸阳城的这滩浑水搅得更混。没曾想,他们竟然拿着一堆临时削砍出来的棍棒冲进了咸阳城,进而包围皇宫,最后更是突破了正规军的防线,杀进了咸阳宫。
灾民既没有盔甲,也没有刀枪,一个个骨瘦如柴,但他们的人数却数倍于项氏的正规军,打起仗来也比项氏的正规军更加凶狠拼命,硬是靠着一个个伤员,一条条人命,以一种蚁多咬死象的笨拙方式将项氏大军吞吃入腹。
到了这时,严衡才明白吴名为何总说百姓才是最可怕的。
其原因无外乎一点——
这天底下最多的就是百姓!
灾民大军涌入皇宫的时候,其中便夹杂了不少城中百姓。严衡原本还不明白这些未曾遭灾的普通百姓为何要加入其中,但在与军队交战的时候,严衡便发现这些普通百姓并不像灾民那样效死力,反倒积极地在那些死去兵卒的尸身上摸索。严衡顿时恍然大悟,他们是在发死人财,趁机牟利。
等到灾民大军冲入皇宫,争战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劫掠。
眼见着灾民大军如江河入海一般散入皇宫各处,再不复之前的气势,严衡顿时生出了率人过去清剿暴民的心思。
这时的灾民已经被皇宫的富贵迷花了眼,在劫掠的时候免不了你争我夺,肯定不会再像初入城池时那样齐心协力。严衡相信,只要带上自己身边的百名侍卫,再收拢一些被打散的官兵,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溃这群暴民。
但严衡此刻已经不在城内。吴名离开的时候,他就率人从公主府的密道中离开。这条密道还是他早年时挖通的,当时是为了保命,避免项氏之流想要害他而他却无法脱身,没曾想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派上用场。此时此刻,眼见着城中的形势愈发失控,他却已经鞭长莫及,更不知晓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会不会影响到吴名那边的计划。
严衡正纠结,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姚重却忽然开口,“主君,您和夫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安排却没让我等知晓?”
严衡一愣,转过头来却发现其他侍卫都已没了踪影,只有姚重表情复杂地站在旁边。
“为何这么想?”严衡不动声色地问道。
“若非如此,您此刻又怎会站在这里,对城中的乱象熟视无睹?”姚重话音未落便跪倒在地,“主君,求您给一句明话,您不会是要和夫人一起遁世修道吧?”
并不是。
严衡正欲开口反驳,随即便又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