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 围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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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罗大军一开始没弄清楚追杀的东凉军队有多少人马,所以出现了短暂的慌乱仓皇,加快了撤退脚步。
但很快就打探清楚后面追杀的只是个一万人左右的小队,他们不再着急,镇静下来后迅速做出应对部署,前面大军继续有序撤退,后面抽调出两万精锐来迎接追杀的东凉部队。
白子琪一直冲杀在最前头,他骑在一匹战获的战马上,远远瞧见前方黑压压出现一队人马,整齐有序地等待着他们冲上去。
白子琪做出暂停的指示,指挥大家就地修整,派探子速去前方打探。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残阳如血,将大半个西天染红,白子琪找到了水源,大家就地拿出干粮和干肉就着凉水吃喝起来。
因为这一场仗是追着逃跑的摩罗军展开,所以杀得十分痛快,虽然也有伤亡,但和死亡的摩罗殿后军相比,简直算不上伤亡。
大家都很高兴,一个个围拢着白子琪坐过来,一边大口嚼着干粮,一边笑哈哈的开着玩笑,诉说着今日施展开手脚驱逐摩罗贼子的痛快!
前方探子很快报回消息:前方摩罗军迎战部队只是为了确保安全才短暂滞留,东凉这边没有继续追击,他们也没有返回身来作战的意思,而是加快了整体撤退速度。
“他们无心恋战,只求速速离开,滚出东凉的土地去,哈哈,被我们打怕了——”黑鹤的黑脸上呲出白白的牙齿,开心地笑着。
“现在我们大家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白子琪看大家,“抓紧吃喝吧,吃完这顿晚饭我们还得继续前行,只要他们撤退我们就敢继续追击,这种时候能多打几下就多打几下,能多抢一些刀枪弓箭和战马就多夺一些过来,说不定赶走了摩罗人,随后我们还得和身后的自己人接着打。”
“自己人?秦简不会这么绝吧,我们这回可是立功了!”有人质疑。
“就是,就算秦简这小子没心没肝啥活儿做得出来,朝廷也不会眼看着他胡来吧,再说既然摩罗撤了,他秦简不得撤回西南大营去?”
“前面朝廷跟我们装糊涂也就罢了,毕竟摩罗大军压境,皇帝老儿远在京中不知实情,被秦简糊弄也是可以理解,可现在外敌已清,朝廷难道还要继续装糊涂不成?”
“那我们是不是要走投无路,真的要跟朝廷造反了?”
……将士们七嘴八舌议论着,目光都望着眼前的青年,尽管他还很年轻,但经过今日这漂亮的一战,他们都看到了希望,白老将军的孙子不愧是将门之后,他身上流淌的不仅仅有白老将军的血脉,还继承了白老将军那满腹的军师才华。
所以,他们不管年长年轻,不由得都把希望和期待寄托到了这位青年身上。
白子琪用充满激情的目光看着眼前一张张可爱的脸,不知为什么,他今天才真正感觉自己成了一名头领,一名真正的军人,一种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豪情在胸中冲荡。
清风吹过,他年轻的面庞上显出自信的微笑,“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心里有一股力量不倒,一盆火不熄,什么样的困难相信都会过去的,什么样的困境肯定也都能走出去!”
“这话没问题,我老黑爱听!”黑鹤笑哈哈,“如果正禧小儿真是那忠奸不辨昏聩不堪的皇帝,不给我们活路走,我们干脆学了当年的一世皇,也挑起大旗造反算了,真要树起反旗来,局面肯定比现在好得多,这样躲躲藏藏有谁知道我们受了多少委屈冤枉,等树起白家军旗帜,肯定有不少人会来投奔的,更多的黎民百姓也会支持——我们干脆躲进民间打游击战,用上个十年八年,说不定也能像一世皇一样打下一片大好江山来!”
“老黑!”老云大喊。
老云的脸黑透了,气得颤抖,“你这信口开河的毛病怎么不改呢?这话也是随便能说的?”
老黑呲牙,瓮声瓮气抗议:“我怎么胡说了?这是事实!前儿夜里你不还跟我感慨过这事儿吗?我就是觉得人活着就要像今天这样痛痛快快地活,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拼了,大不了一死!何必日夜这样熬煎?明知道那狗皇帝不是个东西,还得睁着眼睛说瞎话,吹捧他是一代明君!我受够了!”
说完站起来要走。
老云一把拦住了,语重心长地劝:“不是你一个人心里憋屈,问问眼前的弟兄们吧,谁的心里都有火,作为甲子兵我们活着谁都不容易!可是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如今这局势跟当年完全不一样!而我们也没有一世皇那样贤明能干有才有志的人可以拥戴做皇帝啊,更没有一世皇和白老将军之间的那种相知相遇和完美配合。更没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乱世境况,乱世才能出明君啊,那时候百姓生活没有保障,随时都会人命不保,所以才豁出一切来追随支持有希望带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而现在,大家可是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没几天,没有几个人会愿意支持我们的!改朝换代可得黎民百姓拿血与命去换呐——你忘了我们当年目睹的那些死伤与惨景?”
围着白子琪等人的将士们的脸上都显出痛苦和犹豫,老云说的是实情。
“如今造反,就是找死。”老云目光如炬,含着悲悯,“我们的处境,早在老将军活着时候,我们就不止一次分析过,真要是能像当年一样杀出一条血路,拼出一个前程,他肯定早就带着我们这么做了!为什么要一直这么拖延着,把多少弟兄的性命都赔了进去,连老将军自己都搭进去了,为了什么?就是因为这是一条没有希望的路啊——所以白老哥他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带着大家走这条不归路啊——再说,外忧还没有彻底解决呢,我们怎么能再次掀起内乱?你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们东凉的数万万人再次被卷入大面积的血战吧?”
白子琪年轻的脸上现出一抹痛苦,抬头远望东北,那里是东凉国腹地,那里坐着一位什么样皇帝啊。
忽然他站了起来,瞳孔瞬间变色,充满了血,因为他看到身后,东凉军驻扎的方向,一座大山正在沿着地平线快速而无声地包抄过来。
“坏了!”他甩出一句。
“坏了——有人要把我们包饺子!”老黑迅速做出判断,“是东凉军服制,是东凉旗帜,是我们自己人!”
弟兄们纷纷站立,齐刷刷望向身后。
他们一直担心和防备的是西南边的摩罗兵,却没有想到东凉自己的军队会在这时候包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