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漠河(2 / 2)
“你非去不可了,漠河还有极光看,我可要开冰打鱼呀,那才是最终目的。”,维奇斯一边把手机递给她看北京最近几天的气象,一边胜利似的说。
“再见北京,再一次。”,坐上去漠河的火车,蔷薇看着窗外,挥了挥手,自言自语。
到了漠河。正好是中午时分。在度假酒家开了房间。正好有一个旅游团,也是南方来的。
那个领队是个三十几开外的男导游。
“三天两夜,收费一千八百元。”,导游说。
“跟团去,真没意思。”,维奇斯一口回绝。
“两位觉得价格不合适,可再谈谈,两人在严寒冬日总该想一想热闹。这再想一想。”,导游跟在后面,把一张名片递给她们。
“你少些折腾好了。”,维奇斯拖着一个李行箱,是一条青砖头铺成的马路,路边是掉光叶子的银杏树。
“你真像长了两个胳膊的木桩。”,维奇斯说。蔷薇因怕冷,在一个卖棉袄铺,要了一件军用大披卦,穿起来,要是长往头顶盘住,戴上帽子,摘去梅花耳钉,正合“安能辨我雄雌。”
“玫瑰有家”是一个旅店名称。从全国各地来漠河旅游的背包客,情有独钟也。有一堵墙,更像是墙报了。游客留下的照片,字条,跟一些耐人寻味的句子。的确,店主已做了爷爷,他有两个儿子,老伴在早些年去世了,这听长住在此的一个旅客说。他经营这个店糊口,纵有千般闲暇,倒对书画产生了浓厚兴趣。一个有文学趣味的人,怀有文学情怀的人也是偏执人。这里纯洁空气使人振奋。屋后有白杨树,几棵矮小的松树过度倾斜,正是风吹成的“旗形树”。瘦削的树枝长向同一个方向。窄小的窗户,为了更好接受阳光,透光窗几乎跟到屋顶,为了不至于被北风吹动深深地嵌在墙里。
刻有简单图案又是稀奇家具。木凳子,木桌子,没上漆的木橱。一只叫“撒浪”的黑狗,牛头狗。对生人总显得过分的热情,在人的脚跟后,嗅你的气息。看出是头忠实的称职的看门狗。
石墩做成的地基,这坚固的房子倒是花了不少心思,讲究起来,人住了讲究的地方,自是畅顺怡情。
深紫的瓷碗灯比金黄色的灯罩却是两个不同格调。
深紫,总会联想到满地长着在怒放的紫兰花,回忆总陷入悲哀。金黄,沙滩上海浪拍打着海岸,一波接一波,海面吞没了金黄的太阳,而记忆总带着情,所以象征完全不同的人生观。
袜子根本不敢用力拖拉。一盘洗脚水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蔷薇正预备着洗脚。
“你得把脚放进热水里,先让整个脚暖起来,再去脱。”,房东因听到蔷薇带哭泣的喊疼声,走了过来,边敲门,边放开嗓音说。
维奇斯却在重复说:“得叫医生,看看。”
“这鬼冷的地方,能碰见什么医生。”,蔷薇朝着维奇斯喊了起来。好像是因为她才来这,受到这苦,多么难受呀!
“萝卜脚”说多了,再多几遍也无济于事了,因为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好心的店主,给她带来一些醋跟胡萝卜,说敷上见效的。
“我肯定我是说过的。”,蔷薇默念,一晚上在追寻自己曾跟她说过自己的还萝卜脚。可毫无对证了。
萝卜脚要用胡萝卜治,这是真的。第二天起床蔷薇起床第一句话。维奇斯被这话惊醒了,倒也没看她的脚趾头,嗯嗯两声,又睡下去了。
第三天她熟悉了这附近,起个早跑步了。在冰河上,累坏了,撕破嗓音喊了几声。返回时,她觉风带了刀子,是刺骨的疼。鼻头通红,呵气取暖。
“我千里迢迢来这,看雪,那里有雪呀,都是冰,厚厚的冰块。”,蔷薇用一根枯木头往冰河上砸。
手里紧揣着一张完整的叶子,绿色未枯黄的树叶。蔷薇是在河边的一块冰里砸出来的。
“你找到了冬日里唯一的希望,远比打洞钓鱼更有诗意。”,维奇斯小心翼翼把绿叶放在掌心上,一手轻抚着。
听到维奇斯这话,跟来这三天,看极光是时侯不对头,看雪雪还没见下,因为风暴大,就窝在旅店,一整天除了简单三餐的进食,人睡得昏昏迷迷,腰酸背痛。什么开冰打鱼,钓鱼变成一场玄幻,是多么可笑的目的,倒是像个骗子,因为骗了先前的自己。
蔷薇在新浪微博上“今天刻意起个早,听一听从冰块下出的声音,漠河个什么样的冬天。要是得了萝卜脚,漠河不懂我的疼,开冰钓鱼可费劲,开好了洞天也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