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他一直都很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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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曼说你会给我个惊喜，但我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惊喜。”漫威总裁艾萨克·帕尔玛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道，他的目光里有惊奇、审视、评估和一丝不易觉察的赞誉。
十分钟前，他还在会议室里和其他股东们忧心忡忡，对到底是谁买了卡尔·伊坎手里的漫威股份而猜测不已，万一那又是一个投机分子该怎么办？已经元气大伤到要靠卖当家花旦糊口度日的漫威，实在是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
卡尔·伊坎堪称漫威过去十年里最大的噩梦，当然，在部分股东心里，前董事会主席罗纳德·佩雷尔曼也是条“华尔街之狼”，是个丝毫不顾忌企业文化和健康发展，运用金融手段大量发行垃圾债券，盲目吞并扩张，只为个人攥取利益的投机分子，不过因为艾萨克·帕尔玛特是由罗纳德·佩雷尔曼引进董事会的，而艾萨克·帕尔玛特是个信奉上帝懂得感恩的人，所以他不想在背后非议佩雷尔曼。
秘书贝蒂·布莱斯进去会议室向他报告说威廉·布兰德利来赴约的时候，艾萨克·帕尔玛特在见面还是推到午餐后约之间徘徊犹豫着，安息日在教堂里iaa经纪公司的创始人亚蒙·高夫曼代威廉·布兰德利约到了他，艾萨克·帕尔玛特之所以会同意，主要还是因为对方转述的威廉·布兰德利的一段话——
“只为了七百万美元……好吧，将电影票房分成也算上的话……只为了几千万美元，将蜘蛛侠这样一个在鼎盛期撑起漫威一般漫画销量的超级英雄拱手让人，真的划算吗？您得清楚的意识到，帕尔玛特先生，将蜘蛛侠版权卖给索尼，就意味着后者掌握了电影里蜘蛛侠角色的主导权，并且想怎么修改就怎么修改，漫威将对电影里的蜘蛛侠彻底失去控制权，万一索尼将剧本创作的很糟糕，甚至完全背离原著精髓、让人对超级英雄本身都产生错到离谱的误解的话，像是《蝙蝠侠与罗宾》，您还会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好买卖么？又或者，不如试试这个想法——漫威有兴趣自己主导漫改电影的创作吗？”
不得不说这些话确实讲到了艾萨克·帕尔玛特心里去，索尼给的版权费用太少，日后电影上映后的票房分成也不高，这的确是漫威内部最不满的地方之一，漫威虽然现在财政状况极其糟糕，也好歹曾是市值十数亿美元的综合娱乐公司（罗纳德·佩雷尔曼并购带来的不多的优点之一），实在犯不着连卖旗下人气最高的漫画超级英雄都卖的如此廉价。但是，排除已经有了其他漫画超级英雄版权的华纳、福克斯，也排除狮门、新线这样财力不够雄厚的中等制片公司，索尼的确已经是漫威能找到的对漫改电影感兴趣的最好的选择了。
没错，漫威会想要同意索尼低廉报价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索尼收购了哥伦比亚后就一并接收了对方强大的发行和宣传部门，能把任何一部影片轻轻松松铺到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电影院里，发行方的发行能力强大与否，和票房，特别是漫威的票房分成息息相关，特别是电影的周边产品，比如说服装、电视、玩具、游戏等等，这些产品产生的利润，漫威是可以直接获得一半的。
总之一切只有一个目的：赚钱。
至于那些因卖掉版权而产生的种种弊端，比如说现在漫威已经失去的，对二十世纪福克斯正在拍摄的《x战警》选角、剧本的掌控权，在能缓解公司危机的诱人美元面前，都被暂时遗忘了。
不过暂时遗忘也不等于完全忘记，亚蒙·高夫曼的话恰好说中了漫威董事会最不满和最担心的两点，这建议听起来中肯又实用，加上虽然不知道威廉·布兰德利有什么办法能让漫威自己主导改编电影，但也在犹豫和索尼签约到底值不值的艾萨克·帕尔玛特觉得听听也没错，而且他也的确想见见这个好莱坞最出名的年轻人，想知道对方身上到底有怎样的魔力，会让他一直都很冷静理智的女儿一提到威廉·布兰德利的名字就兴奋到两眼放光。
现在艾萨克·帕尔玛特见到了，他得说威廉·布兰德利的确名不虚传，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
不过，他对漫威的图谋是什么？威廉·布兰德利故意破坏漫威与索尼的合作，还从卡尔·伊坎手上买到了对方的股份，他不可能什么都不想要。
难道他想要的是整个漫威？但是威廉·布兰德利是名演员，又有威尔洛特那样正处在上升期的电影公司，没理由会突然对动漫行业感兴趣，而且对方手里的股票，也没有到51%那么多，不可能把漫威变成他自己的一言堂。
“看来我给你带来的惊是大于喜的，帕尔玛特先生。”觉察到对方的眼神后，威廉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艾萨克·帕尔玛特说：“或者我换个方式问——你想从漫威得到什么？”
“开门见山。帕尔玛特先生，我想我喜欢你的方式。”威廉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页数不超过五页，但每一行字都堪称凝聚了许多制片人、编剧甚至是律师的心血：“我想要的都在这上面写着了，这会是笔双赢的买卖。”
艾萨克·帕尔玛特先是有些怀疑的接过了那些文件，但他只是看了几行字，就忍不住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走到酒柜面前：“波本还是白兰地？”
“波本，谢谢。”
艾萨克·帕尔玛特端着两个盛满的酒杯回来了，一杯放在威廉面前，一杯被他自己端在手里重重的喝了一口：“我得说在所有我能预计到的情况中，这是最出人意料的一种，如果你不是有更大的图谋的话，那你一定是童话里那些乐于助人的小精灵了。告诉我，你是么？”
“小精灵？”看到艾萨克·帕尔玛特微微点头后，威廉摇头微笑着说：“我当然不是小精灵。刚刚我也说过了，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虽然现在看来得益的只有漫威，但是相信我，威尔洛特也会是最后的赢家。”
……
不怪艾萨克·帕尔玛特震惊到无以复加，因为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份涉及到漫威未来的宏观发展规划，不是“漫威是一座潜在的金山，我们要挖掘它的潜力和能量，实现全球范围内的品牌增值。”这样假大空的话，而是虽然不够详细，但每一句话、甚至每个单词都言之有物的计划书。
计划书涉及到多个方面，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将漫威从一家以出版漫画为主要经营手段的动漫出版公司，转变成一家以漫画角色为核心，多种产业链围绕核心转动的知识产权公司、综合娱乐公司，甚至是第二个迪士尼——拿蜘蛛侠举例，围绕蜘蛛侠这个角色，以电影、电视乃至动漫为关键环节，以玩具、t-**、游戏等终端产品为媒介，在全球范围内推广蜘蛛侠这个角色的品牌效应——怎样利用超级英雄或超级反派这种知识产权来产生价值将成为漫威未来发展的重点，而不仅仅是卖点漫画和改编权。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漫画红火了之后，随之而来的一系列衍生产品一样，但这其实是有点不同的，衍生产品大多是原作火了之后自上而下层层推动的，但是在这份计划书里，所有关键环节和媒介都是为了推广核心角色而服务，让核心角色自成一个品牌，然后再反哺漫画业，比如说，现在的漫画行业真的很不好做，成本增长销量下滑，绝大多数漫画英雄都已经拥有几十年的出版历史了，为了维持住销量不降的太厉害，作家们不断的给英雄们创造一个比一个强大的敌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循环着单调的打怪升级模式，但效果其实并不太好，如果能将一个简单的动漫产业，做成知识产权开发的话，不仅可以扩大漫画的读者群体，还能带给漫画作家们充沛的物质基础，让他们在创作作品时避免重复的冒险情节，转而注重开发角色的深度和潜力。
这简直是专为漫威打造的未来二十年的发展规划，比华纳给dc设置的路线更加优越，毕竟dc再怎么说也是华纳的子公司，经营上欠缺一定的独立性，也无法选择外部的公司进行合作。
在漫威上下还在为公司不破产而努力奋斗，为发得出员工下个月的薪水而东挪西凑，在琢磨着旗下还有哪个值钱点的超级英雄能拿出去卖的现在，这份计划太过超前了。
但是艾萨克·帕尔玛特是个成功的犹太商人，他看得出这计划中的精彩之处，不仅贴合实际有理有据，如果漫威的财力宽裕，又能按照这个计划走的话，大概只需要几年就能取得明显的效果，而且，计划里还说了为何靠卖角色版权缓解财政状况对漫威来说是一条弊大于利的路——漫威无法在别人制作的电影里占据主导权，就算电影公司只是套了个超级英雄的名义，去拍一部和漫画完全无关的电影，漫威也毫无办法，而且好莱坞电影公司的分账普遍存在猫腻，漫威想依靠索尼或福克斯票房分成发家致富绝对不可能，还有就是角色一旦卖出，漫威就连使用权都一并失去了，这对拥有众多超级英雄团队，宇宙观非常宏大的漫威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艾萨克·帕尔玛特越发不明白威廉·布兰德利的目的了。
按照布兰德利如今的股东位置，他提出这样一份计划很正常。
但这就更奇怪了——威廉·布兰德利买下漫威股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但这份计划，绝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被完成的如此详尽。
为什么？难道是艾萨克·帕尔玛特唯独没有算到的一点，其实威廉·布兰德利是个超级英雄粉，不愿看喜欢的漫画公司没落，才想要拉一把？
这个想法虽然太过理想化，但却是艾萨克·帕尔玛特能想到的最可能的理由了。
因为左想右想，他都想不出威廉·布兰德利会做什么对漫威不利的举动——是的，计划书里也提出了并购漫威的提议，注意，是并购而不是收购，虽然将成为威尔洛特的子公司，但漫威娱乐不会被改名为威尔洛特-漫威娱乐，漫威仍然会是个独立的公司，拥有极大的自治权，甚至连艾萨克·帕尔玛特这样的大股东，也能进入到威尔洛特的董事决策层去。
所以艾萨克·帕尔玛特才忍不住问出了威廉·布兰德利“是不是小精灵”这种一说出口就先让他自己尴尬病犯了的话。
威廉·布兰德利否认了艾萨克·帕尔玛特的话，他可能认为帕尔玛特只是在开玩笑，表情里一点不对劲都没有，这让艾萨克·帕尔玛特心里舒服多了。
“帕尔玛特先生——”
“叫我的名字就好。”
“艾萨克，我想你也认识到了，漫画出版已经是日薄西山的行业了，黄金时期动辄几十万本的销量已经不在，现在无论是dc还是漫威，每期也只有几个英雄的期刊能卖到十万本以上，并且利润还越来越微薄，单纯只靠印刷漫画、卖角色是无法拯救漫威的，只有转型才可以拯救这家公司。”
艾萨克·帕尔玛特看着威廉说：“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份计划去找索尼或者派拉蒙、福克斯合作？我相信哪怕是华纳都会被打动的。”
“所以我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里，而不是几个月前，艾萨克。”威廉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后，说：“现在，我也是漫威的股东了，而且股份就比你少一点,如果股东之间不和睦的话，对公司没好处。”
这绝对是一句警告，或者说威胁。但是很神奇的，艾萨克·帕尔玛特并未感到不舒服，大概是因为他也知道索尼是不可能买下整个漫威的，虽然现在如果七大肯对漫威抛来橄榄枝的话，漫威迫于此刻窘境会巴不得有个靠山，就像dc有华纳一样，但是漫改电影的前景一直都是明暗未知的，有成功的例子也有前车之鉴，是个投资风险非常大的题材，暂时还没人敢断定这到底是个大坑还是金矿，所以索尼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这笔涉及到数亿甚至十几亿的买卖感兴趣。两人都明知索尼和漫威之间不可能存在这种交易，所以艾萨克·帕尔玛特刚才的问题只是个假设，而威廉·布兰德利的威胁也不太会成真。
“不给糖就捣蛋？”艾萨克·帕尔玛特最终笑着问。
“只是开个玩笑。”威廉耸耸肩：“而且我相信艾萨克你也不是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不然的话，在漫威群龙无首的时候你不会挺身而出，还花光自己账面上的所有流动资金帮公司还债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令我想起了这句话。”
艾萨克·帕尔玛特谈话以来第一次露出了深受触动的表情。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蜘蛛侠彼得·帕克的叔叔在他迷茫时说的一句话，也是漫画里最经典的名言之一。蜘蛛侠从诞生以来之所以一直备受人们喜爱，没有被改编成电影过人气却也一直都不比dc的超人蝙蝠侠低，除了因为彼得·帕克是美国漫画史上第一位成为漫画主角的少年超级英雄外，还因为超人是氪星遗孤、蝙蝠侠和钢铁侠是亿万富翁、神奇女侠是亚马逊公主、水行侠是亚特兰蒂斯之王，但是蜘蛛侠，只是一个草根出身、有瑕疵、爱说俏皮话、总在自我怀疑和经常被命运折磨伤害的街头英雄。
艾萨克·帕尔玛特会选择经营玩具公司，会选择将公司和漫威并购，会选择在漫威破产的时候挑起重担，不是没有原因的——犹太人经商也是家族传承的较多，尤其是在以色列，重要的行业几乎全被大家族把持着，而艾萨克·帕尔玛特并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当他退伍后移民北美，从一无所有到靠在布鲁克林推销薄有积蓄，从拥有一家玩具公司到扛起漫威娱乐重担，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和蜘蛛侠有点共同之处的，也是真的抱有一颗童心热爱着这些超级英雄，不然他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子，为什么放着富裕悠闲的生活不要，非要为一家漫画公司操心这么多？
只能说每一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男孩，而每一个小男孩都有个超级英雄梦。
思考良久，艾萨克·帕尔玛特最终朝威廉伸出手：“那么请展示给我看看吧，威尔，证明威尔洛特能比索尼给漫威更多。”
威廉微笑着握上那只手：“我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