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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年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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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漫长一二十年中,与楚大夫人耍心机,斗智斗勇,偏还都是自家人,那日子才真正压抑吧。比起家族里仍旧要勾心斗角过日子,军营那种地方心机,根本不算什么。这会子明玉再看楚云飞,只觉他像脱缰马,终于可以自由驰骋。

明玉问起他军营里事,楚云飞不知不觉就畅谈起来,多是对安大将军行军作战敬服。明玉也是听他说才晓得,安大将军镇守边关并非如今这个地方,真正调派过去时,那地方已多处沦陷、当地民不聊生,且对方英勇善战,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了持久战。偏粮草略略出事故,导致前线粮草紧缺。从前年开始,安大将军才决定粮草由自己军队里人回京负责押送。去年是安大将军长子回来,今年是楚云飞……战场凶险,明玉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楚云飞至少是个小头目,身边也有人护他周全,不管多久,他都会平安归来。

许是因楚云飞缘故,不知不觉,衍哥就满了四十天,明玉从耳房搬回正屋。彼时恰年节上,请了亲朋给衍哥办了满月酒。

这日一早,香桃就把给衍哥预备小棉袄、小棉裤、棉袜等抱来,明玉和云妈妈两个,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他穿上,喜庆颜色,愈发衬托衍哥小脸儿红光焕发,胖嘟嘟十分惹人怜爱。

楚云飞是等不得,见穿戴好了,就要抱出去给战友瞧瞧。幸亏被秦氏拦住了,云妈妈才把包被取来包住衍哥脸,没得猛然出了屋子,吹了冷风,又吩咐云妈妈、香桃紧紧跟着才放了他们父子出去。这两日,寒风肆虐,竟比头两日还冷些,同样穿戴一明玉,从屋里出来,也不由得打了两个寒颤。

四太太、韩氏、陈明贤等人很就到了,陈明贤进来请过秦氏安,便去外头寻楚云飞说话。虽是给衍哥办满月酒,到底也没请多少人,不过往来亲戚罢了,人虽少,却都是惯熟,没有拘束反而十分热闹。

五奶奶也将她儿子庚哥带了来,同样是个爱酣睡小家伙,把两个小不点放一处,瞧着他们一边酣睡一边吐泡泡,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笑了一阵,留了各自乳娘里头盯着,大家伙退出来说话。明玉怀孕时长了不少肉,月子里头天天儿吃着鸡汤等补身体,这会子出了月子,不过比从前圆润一些,倒不像怀孕时那么臃肿。

明菲不禁笑道:“都说生孩子是是催老,阿玉生了衍哥,看起来倒比从前漂亮了,气色也不错呢。”

明玉不觉摸了摸自个儿脸,兴许是吃得好了缘故吧。可她也烦恼,肚子上那一团肉,不晓得能不能甩掉。眼下是衣裳穿得厚,又宽大,才看不出来罢了。

她倒羡慕五奶奶,竟一点儿也没变似。

五奶奶笑道:“年轻生孩子恢复得,十妹妹动作也要些啊。”

明菲微微红了脸嗔怪地瞪了五奶奶一眼,和韩氏说起话来。五奶奶就抓着明玉说起带孩子话,也不好落下明芳,拉着明芳一道,不曾想明芳竟听得十分认真。倒是明芳身边丫头,忍不住喜道:“十五姑奶奶有喜了!”

难怪今儿蔡姨娘看起来比往日高兴,虽然四太太跟前伺候,却时不时留意明芳。

这句话把韩氏和明菲也引了过来,拉着明芳问东问西,明芳素来面皮薄,红着脸低声回答。是才诊断出怀上了,多也不过两个月罢了,明芳成亲日子虽短,却已怀上,明玉和五奶奶都不由得去看韩氏和明菲。

明菲十分高兴,韩氏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想来不管是赵夫人,还是四太太都没有这方面给她们压力。

虽然人不多,里里外外加起来倒也坐了八桌,外头五桌,除了徐之谦、赵承熙、五爷等人,另外基本都是这一次同楚云飞一样从前线回来战友。里头三座就松散些,夫人们一桌,奶奶们一桌,剩下一桌是体面嬷嬷。

衍哥满月酒过后,年节便渐渐淡去。过了元宵节,楚云飞担忧问题有了眉目。这也就意味着,他动身日子越来越近。

他动身之前,王福从南京赶来。

秦氏、明玉、楚云飞一道听了王福说起南京情况。虽然王福此番颇费了些周折,但那枚印章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他赶去南京时,好容易才找到楚云飞所说杨家,奈何杨老爷又不。楚云飞又叮嘱过,没见着杨老爷本人,不将印章示人。于是足足等了两个月,这才见着杨老爷本人。

但也花了不少时日,想必还有别事。楚云飞蹙起眉头,王福才接着道:“听杨老爷说,当年他们家也被查封了许多东西去,咱们老爷托付给他,也未能全都保住。那一处修了别院庄子,倒是保住了。”

王福此去南京,身边不过带了用度,并未带多余银钱,但也随着杨老爷去拜访过其他产业东家,交涉下来,到有两处能买回来。至于从前宅子,王福就老实说了:“如今是做船坞生意吕家住着,他家也住了二十年了……”

做船坞买卖吕家,明玉也略有耳闻,徐家出海船便是他家制造,生意之大可以想象,何况住了这么多年,要买回来不容易。

这一点儿也楚云飞预料之中,秦氏忍不住叹道:“这也就罢了,我们人口不多,就算回去,也不必非要住城里。能买回来两处庄子,你可晓得地名?”

王福便说了,秦氏不免感激道:“想必杨老爷也费了不少神,这两处才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

王福忙不迭点头:“老奴细细打听后,也才晓得。”

说着也一脸叹服,杨家与楚家关系说起来不过是生意上伙伴罢了,能做到这般已十分不易。楚云飞道:“虽当初托付了杨伯父,照管这么多年,咱们这会子要拿回来,还是照着当地地价买回来,杨伯父若不肯,反倒另给银子,却不能收。”

毕竟庄子上或多或少都有收益,王福听了楚云飞这话倒愣住,只单单一处庄子,就占了两个村落。想着又不由汗颜,倘或没有杨家力保,就是有银子也未必买回来,不禁惶恐,道:“老奴南京,见了杨老爷后,吃住皆是他家管着。”

楚云飞摇头表示无碍,王福才说起另一事,杨老爷长子也来了京都。秦氏一听,忙叫请进来,王福道:“杨大爷去寻下处了,不曾想到姑爷也京都。”

楚云飞不,她们婆媳都是女眷,拜访倒可,住下却不方便。

既然楚云飞,王福就说起杨大爷目。杨家这些年情况算不得好,只做些小买卖,杨大爷想出海,得知楚云飞与徐家小当家人交情颇深,因此想结识徐之谦。

楚云飞却蹙着眉头:“徐家去年并没有出海,何况,合伙做买卖,弊端颇多。”

楚云飞虽不做买卖,倒也略懂生意之道,若赚了钱倒好说,若赔了,指不定就此交恶。

“其实杨大爷意思是,他没出过海,并非打算合伙,只是想着若出海能同行……”

秦氏听了就道:“这样就不打紧了,这两年出海做买卖不多,徐家当属有航海经验,不过举手之劳,能不能谈妥,是他们自个儿事儿。”

可明玉听着,竟有些威胁味道似,也不晓得是不是多心了。当年公公必是出事前就把那些产业交给杨老爷保管,可毕竟过了这么些年,杨家也不单杨老爷一人,上上下下人口想必也多。王福又说,杨家也受了些牵连,且被查抄东西也多,就算杨老爷本人很爽利就把那些如数归还,其他人未必与杨老爷一心。

明玉道:“横竖杨大爷要来,见了面先把话说清楚,相公与徐小爷道不同,不过泛泛之交罢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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