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科室里,井致正在帮一个女病人拆线,他的两颊在阳光下十分白皙,眼神很认真。目光相触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一亮,眼角一扬,口罩遮住的部分他肯定在笑!
可惜我的心却狂跳起来。真是没出息啊,井致不就是生了副好皮囊吗!我暗自骂自己。
拆好线,女病人坐起,和他道谢,眼神巴不得黏在他身上。
“医生……”女病人支支吾吾,“我还能来找你吗?”
“如果牙又出什么问题,自然可以。”井致把这套工具收起,转身去拿另一套消过毒的工具。
“那不是牙的问题,可以找你吗?”女病人期待地问。
“那我可能帮不上你了,别的问题还是建议去挂对应的科。”井致的声音严肃而平静。
我忍俊不禁,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个女病人是什么意思,井致倒也是厉害,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装傻,我服。
“你”,井致指着我说道,“快过来拆线。”
女病人欲言又止,随即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
拆线的过程很快,丝毫没有痛感。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口罩后的井致说话了。
“约会是改期到今天了吗?”他问。
我没回头,心想,关你屁事。
“喂,我这是问句。”井致堵住我的去路。
“是,可以了吗?”我说着对他摆摆手,“让一下,谢谢。”
“和谁,不告诉我,不让你走。”
我擦,谁给他这个质问我的权利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双手交叉环在胸前,“请你问问自己,你真的有这个资格质问我吗?”
井致没再说话,我昂首挺胸地扬长而去。
***
走出医院,我直奔酒店。
原班级有五十来个同学,今天到了四十多个,已经算是来得蛮齐了。五年时间,从高中到现在,不得不说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
我一步步走近大厅,迎面保持微笑,因为一眼望过去,我真的都叫不出名字……
“哎,凌因,这这这!”
听到这个声音,我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转头看去,果然是叶俏俏。坐在一旁的是李哲、詹鹿,这种特别的久违的熟悉感让我心里一暖。
我刚入座,肩膀就被一拍,“终于来了啊,怎么成踩点王了。”
“哪里踩点了,还有五分钟好不好。”我摁亮锁屏给陈衫看,他竟然假装在看风景。
“哎,凌因,你……你订婚了?”詹鹿突然吃惊地问道。
要不是詹鹿盯着我的中指,我大概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
看了眼带在中指上的婚戒,我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就是带着玩儿,你知道这样能避免一些烂桃花。”
“吓我一跳你!”叶俏俏抚抚胸口,“我去上个厕所压压惊。”
叶俏俏一起身,陈衫就顺势坐下,握住我的手,仔细地看了看,抬头对我说道,“随便带着玩儿的戒指也这么大手笔?”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透着别样的深情,仿佛下一秒就会落吻在我的手背,我突然有些不自在,轻轻地抽回手道,“不愧是大珠宝设计师,眼精得很啊。”说着,我转了转戒指,那不平滑的触感让我安心下来。
这枚戒指是‘应许’接下第一笔大单子后我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天是除夕,客户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和迅哥儿、凌西西在外头放鞭炮,挂断后我便匆匆赶过去。这是一对老夫妻,想办金婚。老夫妻和蔼可亲,老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因为生活的艰苦,没能给老伴儿好的生活条件,更别提婚礼了。如今,二老什么都有了,也想弥补这个遗憾,过把西式婚礼的瘾。
从他们的言谈举行、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其家境殷实,应该是高干家庭。谈了一会儿,老夫妻就和我敲定了单子,他们给予的报酬数目很大。
我真的蛮震惊的,当时的应许刚刚起步,被淹没在一堆婚庆公司里,能力、经验都远不如那些驻扎在这座城市已久的其它公司。而他们明明可以选择更有实力更强大的团队,却……
送二老上车前,我问老太太,为什么选了‘应许’。老太太眉眼低垂,满是笑意。
她说,‘应许’两个字让她觉得幸福,幸福的是自己等到了爱人给予的应许之日。她和老伴儿都知道应许是新成立的小公司,但任何大公司都是由小起步。她希望‘应许’也能等到属于它的应许之日。
告别二老后,我走在街头,那被走了无数次的街头,我惊讶地发现有一家曾经我很喜爱的蛋糕店不知何时改成了珠宝店。驻足停留,我的目光立马被橱窗里那枚戒指所吸引。明亮的灯光打在它的戒身上,显得璀璨而夺目,就像是在吸取日月之精华来滋养甜蜜。
那一刻,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带走它。
快步走进店里,讯问后,我才知道那是一对婚戒,价值不菲,至少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价值不菲,且不能单买。
然而当时的我就像是魔怔了那般想要买下它,百般恳求后,店长才勉为其难同意。
“你们知道我刚刚碰见谁了?”身后传来叶俏俏的声音,我的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去,只见她边走边对詹鹿说,“还记得你高中的男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