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解毒(2 / 2)
此时,风国边境的一间小茅屋内,三个男人同样愁眉不展,叹息连连。
今天已经是保鸡中毒后的第三天了,如果再不解毒,保鸡性命不保。
“好痛……”保鸡已经接连痛了两天,锥心刺骨的疼痛将她折磨得面色苍白,脸上那道骇人的疤痕更显得触目惊心。这两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似乎一直没有清醒过,剧烈的疼痛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一般,令她一直处于濒临死亡的境地。
三兄弟束手无策,每个人都是心痛又心急。
“六弟,她又喊痛了,快端药来!”南宫烈轻轻擦拭着保鸡额头不停涌出的汗水,但是刚擦完又会重新浮上一层,可想而知她的痛苦有多剧烈。南宫烈擦着汗的手不住颤抖着。
南宫斐闻言,只好端起盛药的碗。
南宫烁在旁边忍无可忍,猛地将碗打翻在地,“够了!”
南宫烈怒道:“十二弟,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都清楚,这些止痛的药根本帮不上她,喝再多也没用!”南宫烁看着不停呻吟的保鸡,眼中有了泪光。
“可是至少能不让她这么痛……”南宫烈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保鸡,心揪痛成一团。
“这种药吃多了她也会出事的!而且大夫说过,这种药只在最初管用,之后根本起不了效用了!她的毒靠这个根本治不好,就算不痛了她也会死!”南宫烁单手抚额,越说越无力。
“那要怎样,难道真的要用媚狐所说的办法?!”南宫烈急得将手中的布甩到地上,“她有多喜欢皇叔我们不是不知道,肚里的孩子她有多珍视更不用说!即便救了她的命,却害她失去孩子,我们谁能忍心?若是她知道自己是靠牺牲孩子才捡回一条命,大概会痛不欲生!”
南宫斐眼含苦涩地看向床上的人,猛地一惊,喊道:“三哥、十二弟,你们别吵了,快过来看看保鸡!”
保鸡突然昏了过去,如同死去一般没了声息。
“保鸡!”三人大叫、摇晃,但是保鸡只是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就又闭上了,像是无力再承受痛苦了,也像是终于放弃抵抗,向死神屈服了。
南宫斐看看天色,黯然道:“再这样下去,保鸡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保鸡,别睡,不许睡!”南宫烈拼命叫着保鸡,但是到了后面,保鸡根本连睁眼都做不到了。
三人的眼神都暗了下去,攥成拳头的双手在轻颤着。他们出身皇家,他们贵为王爷,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们觉得自己如此没用,眼看着心爱的人受尽折磨,却什么都做不了。
沉默片刻,南宫烁黑曜石一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饱含决然的勇气。
他轻声道:“不能看她就这么死去……三哥,你去找大夫来,哪怕大夫能帮保鸡延长些时候也好,那我们就还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六哥,你去买些吃的来,她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没有体力更支持不住,就算是灌我们也要喂她吃下!我留在这里看着她,你们快去快回!”
南宫烈和南宫斐都处于消极的情绪中,南宫烁的话如同鼓励一般给了他们些许希望,似乎只要照做保鸡就真的还有希望一样。
“好,十二弟你守着她,我们马上就回来!”两人嘱咐一声快速出了门。
南宫烁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人,确定两人真的走远了,这才黯然一笑,将保鸡的手贴在了脸侧,“最后一次跟你独处,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说着,轻轻蹭了蹭保鸡的手,似有万千眷恋。
“保鸡,在炼金场和你共处的日子我最开心,你大概不知道,我南宫烁第一次真心而笑是因为你……我在乎你,喜欢你,所以才恨你舍了我留在皇叔身边……不过都不重要了,无论你选择谁,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南宫烁说着,掀开了盖在保鸡身上的薄被。保鸡两天没有进食,原本就很瘦弱的身体更加清瘦,如果不是她的身体还有轻微的颤抖,南宫烁真的要怀疑躺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否还活着了。
吻上保鸡苍白干裂的唇,南宫烁轻轻解开了自己和保鸡的衣服,“保鸡,这是我的真心,同样也是私心。”
南宫烁的吻似乎触动了保鸡,她听不到南宫烁说了些什么,但是直觉地皱紧了眉头,拼命摇头。
一路亲吻着保鸡的肌肤,保鸡的身体不住颤抖。
很快,两个人便**相见了,屋内的温度骤然上升不少。
南宫烁深深看了保鸡一眼,覆在了她纤瘦的身子上,“保鸡,其实我想过同你的第一次,只不过想象的美好实现不了了。”
说完,身子一沉,与保鸡合而为一。
“唔!”钝痛令保鸡骤然清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南宫烁四目相对,保鸡马上意识到了南宫烁在做什么,但是她只能看着、感觉着,却无力反抗,“南宫烁……不要……”
南宫烁看着她的脸,眷恋地反复摩挲,“就让所谓的‘代价’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吧。”
保鸡微弱的拒绝被南宫烁尽数压下,加重了力量和速度。
“嗯……”保鸡只觉得痛,她能感受得到,有什么在渐渐流逝着,她用尽力气也抓不到。
下身渐渐变得粘热,她很清楚那些热流是什么,她的孩子正在慢慢脱离她的身体,“南宫烁,不要……求求你……”
“保鸡,我欠你的就用必须付出的‘代价’来偿还吧。”南宫烁苦涩一笑,倒在了保鸡身上。
保鸡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只是知道,她的孩子,没有了……
“南宫烁……”保鸡整个人呈现呆滞的状态,她叫着南宫烁的名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南宫烁将薄被盖在保鸡身上,快速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走至门口。
留恋地看了一眼茫然望着屋顶的保鸡,南宫烁跌跌撞撞地出了门,“保鸡,忘了我吧。”
南宫烁一出门,就直接朝着来时路走去,南宫烈和南宫斐随后进了门,恰好错过了南宫烁。
“十二弟!”屋内没有南宫烁的影子,徒留情事过后的气味,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两人看到床上的保鸡和她身下刺目的血水同时一惊,手上的东西掉落在地,“保鸡!”
眼前这样的景象,无需多问他们也清楚发生了什么。
十二弟他还是做了,支走他们只是借口。
“保鸡……”床上的保鸡如破败的布娃娃一般,除了大睁着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活着的迹象。
大夫为保鸡把过脉,说是毒性已解,只是刚刚小产,身体也因几日的折磨而虚弱。开过药,南宫烈送走了大夫。
保鸡不哭不闹地任他们擦洗身体,然后穿上衣服,整个人乖巧得可怕。
她不说话,只是大睁着眼睛看向屋内的某一处,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当南宫斐清走染血的床单时,愣怔的保鸡突然有了反应,她微微眨了眨眼,两行清泪留下。摸上自己的肚子,保鸡不停喃喃自语着一句话,“南宫离歌……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保鸡边哭边说,看得南宫烈和南宫斐心里剧痛。
一连几天过去,保鸡的毒虽然解了,但她不肯吃药不肯进食,精神一天比一天更差。
“保鸡,听话,吃一点儿。”南宫斐耐心哄着保鸡,但是喂到嘴边的粥还是被保鸡躲开了。
南宫斐一脸愁容,每天他和南宫烈都要用强硬的办法,否则保鸡一口都不肯吃。保鸡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孩子没有了,但是她好像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去,不想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她昏昏沉沉的,说出的话声音很小,若有似无,只有凑到跟前才能听到,每天,她就只是反复说着这一句,“南宫离歌,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南宫烈心疼地别开脸,道:“六弟,这样不行!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她在喊皇上的名字,那我们就带她去见皇上,说不定会有帮助!”
南宫斐一脸苦涩,“三哥,保鸡的身体这么虚弱,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轻微的颠簸都可能会害了她,莫说从这里到皇城有千里的路途!”
南宫烈心一横,道:“那我回去将一切告知皇上,让他亲自来见保鸡,只要他来了,保鸡就有一线生机!”
见南宫烈要出门,南宫斐赶紧道:“三哥,皇上正欲将我们一网打尽,你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南宫离歌……离歌……”保鸡说着说着,终于疲惫地昏了过去。
南宫烈拧起眉头,“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杀要剐随他吧,只要他肯来见保鸡!”
南宫烈说着就要出门,南宫斐急道:“三哥!”
“六弟,你心细,就留在这里照顾保鸡,等我的消息!”说完,起身出了门。
南宫斐无奈地看向保鸡,愁容满面。
南宫烈步行了一段,在小镇上用仅有的银子买了一匹马,匆匆朝皇城奔去。
保兔见状,小心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虽然被南宫烈拒绝,但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南宫烈,所以一路都远远地跟着他们。
穿过密林就是皇城所在,南宫烈见状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
就在此时,一伙黑衣人却突然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
马儿嘶叫一声,南宫烈只能停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挡我去路?!”
“我们是天残宫属下!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呢?将她交出,我们饶你不死!”一人道。
南宫烈闻言暴怒,没想到天残宫的人竟对除掉保鸡如此执着!
“放肆!”想起保鸡被天残宫所害的惨状,南宫烈怒吼一声跳下马来,挥剑与几人过起招来。
这几人只是天残宫的普通下属,武功一般,所以南宫烈很快占了上风,用寒冰罗汉掌的掌风将几人打伤。
正欲挥剑杀死几人为保鸡报仇,南宫烈却突然脚下一软,大脑晕眩,他用剑支在了地面上,用力摇晃着脑袋。
为了省下银子买马,他已经快有三天没有进食了,本来就已经虚弱无力,这会儿再对战多人体力更是消耗很快,纵使功夫厉害,却没了力气支撑。
天残宫几人见状道:“他不行了,趁这个机会杀了他!”
南宫烈见几人攻来,匆忙向后躲闪,所站位置之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正在此时,跟随而来的保兔恰好看到南宫烈被围,大喊一声便拔剑冲了过去,“王爷小心!”
因保兔的大喊,南宫烈向她看去,脑中又是一阵晕眩。
有几人向保兔攻了过去,而剩下的两人则趁机攻向了毫无防备的南宫烈。
南宫烈用剑挡住了一人的攻势,但是后退时却一脚踩空,晕眩的同时身体重重向后倒去。
“王爷!”保兔见状心里一惊,用剑顶开了众人,追随南宫烈飞身跳下悬崖。
又是三天过去,保鸡的情况依旧,等不来南宫烈的消息,身上的银两却已经用尽了,无奈之下,南宫斐只好在不远处的饭馆里找了份厨子的差事,每日去工作几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则用来照看保鸡。
虽然保鸡的情况让他放心不下,但是以她现在的情况,药也是万万断不得的。两难之下,他只好冒险一试。
“保鸡乖,把药喝了。”南宫斐小心哄着,今天的保鸡倒也乖巧,没怎么让南宫斐费力就喝下了药。
南宫斐见她闭上了眼睛,帮她掖了掖被角。
保鸡通常睡得很沉,等自己回来之时她应该还未睡醒,自己早去早回便是。看了保鸡一会儿,南宫斐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南宫斐走后没多久,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来,雨点哒哒地落在床边,吵醒了睡着的保鸡。
愣怔着,保鸡缓缓睁开了眼睛。
向外面瞧了瞧,保鸡鬼使神差般地坐了起来,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踉踉跄跄地出了屋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无意识地走着,嘴里仍旧嘟囔着,“孩子……孩子……”
雨越下越大,地面也越来越泥泞,保鸡脚步虚浮,跌倒了好多次,不一会儿单薄的衣衫上就沾满了脏污,人也被雨水湿透了。
“孩子……”保鸡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她看看前面陌生的分岔路突然觉得怕了,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去。
地面泥泞,保鸡脚下一滑,向后栽去。后脑被地面猛力地撞击了一下,她只觉得脑袋一阵钝痛,再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雨水冲刷着沾满泥污的小脸。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灰白色僧鞋慢慢走向了保鸡,轻轻推了推保鸡的身体,“女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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