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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做男子汉大丈夫,我日后是要当得道高僧的!”小家伙大声将自己的宏远志愿道来。
陆修琰被他噎了噎,想要再教训他几句,却在看见妻子眉眼弯弯的笑颜时一时忘了反应。
片刻,一丝无奈而又欢喜的笑容跃于他的脸庞。
经过近些月来的一桩桩烦心事,他才发觉自己是那样的怀念这张笑容。只是,想到接下来的两件事,他又不禁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你如今是酒肉小和尚,日后就是酒肉和尚,又怎么能当得道高僧?”秦若蕖背靠着软垫,笑眯眯地取笑道。
无色被她这般一堵,不服气地重重哼了一声,冲她扮了个鬼脸,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饶得陆修琰心中仍有烦忧,也被他这不伦不类的话逗乐了。他没好气地捏捏他的脸蛋,笑骂道:“今日的剑法可学会了?若是过会儿我检查发现有一点儿的错,你可仔细你的皮。”
“啊啊啊!皇叔祖我错了,我这就去练剑!”小家伙哇哇大叫着直往门外跑,再不敢逗留。
一阵清脆的笑声洒落屋内,却是秦若蕖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那飞快逃跑的小身影,陆修琰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半晌,他坐到床沿拉着妻子的手温柔地问:“可累了?”
“不累。”秦若蕖轻轻地摇了摇头,静静地依偎着他,什么话也不想说。
陆修琰亦是心事重重,离陆宥诚定下的日子还有一日,后日一到……
他不由自主地将怀中的妻子抱得更紧了些,仿佛想从对方身上汲取勇气,半晌,他低低地道:“阿蕖,你、你是不是想……”
“想什么?”秦若蕖在他胸口处蹭了蹭。
“没什么。”忆起她刚醒来时的悲泣之语,他到底不忍。
阿蕖她是记起所有事了么?若是如此,他再问的话,岂不是让她的心再痛一次?
“我明日一早要带鑫儿到相国寺见孤月大师,随后还有些公事要办,但会在晚膳之前回来,这段时间你要按时用膳服药,若是有感觉到不舒服,一定要传太医看看。”陆修琰想了想,将明日的计划简略地道来,同时亦不放心地叮嘱道。
“好,你放心。”秦若蕖应道。
见她应得这般痛快,陆修琰一时有些不习惯,若是他的傻丫头,此时必会抱着他好一阵撒娇,而后让他许诺务必一定要更早些回来。可若是凶丫头,必不会这般乖乖软软地被他抱着。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那点异样,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发顶,静静地抱着她再无话。
***
翌日一早用过了早膳,陆修琰便带着无色去了相国寺。
这几日他一直不死心地寻求解药以解无色身上的毒,可始终不得法,后来想到孤月大师,故而便打算将无色带到相国寺去,看看孤月大师可有法子。
“皇叔祖,这相国寺比我们万华寺还要大!”望着雄伟的寺门,无色惊叹地张大了小嘴。
陆修琰牵紧他的手,闻言也只是笑笑地拍拍他的脑袋瓜子。
“就是不知这里的斋菜有没有我们万华寺的好吃。”小家伙蹦蹦跳跳,好奇地这里看看那里望望。
早已得到消息的孤月大师迎了出来,小家伙一见是熟人,眼光顿时放亮,异常清脆响亮地唤:“孤月大师傅!”
孤月大师哈哈一笑,怜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原来是无色小师傅。”
聚过了旧,三人一前一后地进到孤月大师所在的厢房,早从陆修琰来信中得知了无□□况的孤月大师借着拉小家伙问话之机,不声色地为他把脉。
陆修琰期盼地望着他,却在见到他眉间渐深的忧虑之色时,一颗心当即便沉了下来。
连孤月大师都没有办法了么?
“东厢房那里有刚刚出炉的梅花饼,无色小师傅可想尝尝?”孤月大色收回诊脉的手,含笑问。
“当真?想想想,我想!”无色又哪会不想,连连点头。
孤月大师吩咐着小徒带着小家伙出去。
陆修琰明白他这是借机将无色遣走。
“大师,如何?”待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后,他迫不及待地问。
“情况怕是有些不乐观,此毒蛰伏太深,若是体壮的成年男子倒稍好些,至少可以再争取多一些时间,可孩子……怕是承受不住。”孤月大师摇头叹道。
陆修琰垂眸,或许这短短数日已经历了太多打击,这一回,他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多谢大师,本王明白了。”他缓缓起身告辞。
此时的刑部,刑部尚书将手中信函放落案上。
“大人,不知王爷有何指示?”一旁的刑部侍郎试探着问。
“王爷他……让我将查到的有关怡昌长公主一案实情如实回禀皇上。”
“包括未查明的疑点?”
“包括未查明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