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徐芷兰(一)(1 / 2)
按下丁乾参加乡试不表,且说徐琨乘车兴冲冲赶回南京,一进家门便去后院,拜见父亲,经过花园凉亭,发现女儿徐芷兰正和爷爷在里边聊天,爷孙俩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芷兰,和爷爷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爹爹,爷爷和我正看他这张画像呢,嘻嘻,画得真像,跟真人一模一样。”徐芷兰说。
“噢,你回来了。”徐阶背对着他,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父亲放心,一切均已妥当。”徐琨连忙拱手回答。
“唔,那就好那就好。”徐阶缓缓点了点头。
“咦,爹爹何时出门?”徐芷兰忽然插话,问:“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呵呵,还不是为了你。”徐琨坐在石墩上,说:“害得我巴巴跑了趟杭州。”
“奇怪,杭州和我有什么关系?”徐芷兰歪着头问。
“傻丫头,怎能没关系?”徐琨端起茶杯,啜了两口,舒坦地喟了口气,说:“你那位夫婿,胆大包天,居然把李部堂的公子给揍了……”
话没说完,只见徐芷兰俏脸一沉,跺着脚说:“不听不听,你们以后谁都,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死胖子,谁若敢再逼我和他成亲,我就去跳江。”言罢,掩面奔去。
…………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徐琨说:“芷兰从小性子就倔,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呵呵,听口气,你是在怪我?”徐阶斜睨着眼,问:“没跟你商量,就定下这门亲事?”
徐琨连忙起身,拱手说:“孩儿岂敢?”
“那不就结了。”徐阶一翻眼皮,说:“你的女儿,自己管教,呵呵,我已经八十多了,哪有闲心管你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言罢,挥手召来丫鬟,搀着他回屋去了。
哎,这算怎么回事?这一老一小都如此蛮横、不讲道理。
徐琨盯着荷塘里,一只趴在荷叶上的青蛙,越看越觉着碍眼,顺手抄起青花瓷杯扔了过去,呱地一声,青蛙跳进水里,吁,世界终于一片清静。
这时,管家颠颠地上前,送上一封书信,说是申阁老差人送来,请老爷亲自过目。
申时行,当朝首辅!徐琨心中狂震,连忙拆开信,匆匆一掠,不由跌座石墩上。
娘希皮,申时行也替儿子求亲,这些人怎么搞的,都凑一块了?我只生了一个女儿,他妈的,大不了都不嫁了。
呱呱呱,荷塘的青蛙又开始叫了,徐琨顿时坐不住,抓起石桌上的茶杯,一股脑全扔了出去,边扔边骂道:“他奶奶的,让你再叫让你再叫……”
………………
乡试完毕,离放榜还有几天,闲得无聊,李向阳约丁乾、丁平,去西湖游玩。
“呵呵,反正还没见过‘断桥残雪’的胜景,正好去见识见识。”丁乾抚掌痛快地答应了。
三人快至湖边,一辆马车突然疾地一声,停在身边,只见徐元春、李梅婷、苏晴三人,先后跳下车来,徐元春快步过来,二话不说牵着丁乾的手,来到一旁,小声说:“坏了,丁乾,我这个大舅哥,恐怕做不成了。”
“嘿嘿,徐兄,你别一惊一乍地吓我,成吗?”
“丁兄,你听我说,情形一开始是这样…………,到后来不知怎么搞的,申阁老又突然横插一杠子……”
呵呵,这世道果然讲究门第背景,自己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子,想娶前朝太师的孙女,简直是痴人说梦,反正一没下聘礼、二没见过面,自己在物质、精神上都没什么损失,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徐兄,嘿嘿嘿,要不我先写个退亲文书?”丁乾说。
“啥西?”徐元春不由提高了声调:“没想到你么怂,毫无一点骨气。”
这时,李向阳等人闻言围了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徐元春便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
李梅婷闻言低头不语,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苏晴却瞪了他一眼,指着他说:“吓,死胖子,我就知道你是个没骨气的窝囊废,连个没过门的媳妇都守不住。”
“臭丫头,你说什么?”
“怎么,我还怕你不成?”苏晴撇撇嘴,说:“我~说~你~是~没~骨~气~的~窝~囊~废!”
“好好好!”丁乾脸色苍白,右手颤抖地
指着她,说:“就冲你这句话,我也要把苏小姐娶进门,让你瞧瞧!”
“切!我等着呢……”
………………
终于到了放榜日,丁乾、李向阳、丁平神情激动地挤在人群中,踮起脚尖看榜。
“四弟,一百二十三名,我中了中了!”丁平突然指着榜文大叫起来。
“哈哈哈,我也中了,第三十七名。”李向阳也紧接着喊。
“呵呵,恭喜二位。”丁乾拱手说了一句,随即又去看榜。
其他学子见状,纷纷向二人投去艳羡的目光。这时,突然嗡地一声,众学子纷纷喊道:“丁乾,谁是丁乾?今科解元是丁乾!”……
丁乾闻言又惊又喜,连忙挤过去一瞧,只见第一张榜文上,赫然写着丁乾二字。
“哈哈,恭喜丁兄,又夺案首,了不起了不起。”
“四弟,恭喜恭喜,咱们丁家终于扬眉吐气了。”
突然,丁乾只觉双脚一空,已被众人抬起,高高抛向空中。
………………
学宫广场的角落,静静话着两位女子,其中一位丫鬟装扮的女子,一指场中,说:“嘻嘻,小姐,那个小胖子正是丁乾。”
“噢?”小姐凝神望去,过了片刻,摇摇头说:“哼,也不过是个得意忘形之辈,如今中了个解元就张狂成这样,呵呵,倘若中个状元,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小姐,我听别人说,丁乾也是苦出身。”丫鬟皱着眉,说:“看模样挺老实,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吓,翠平。”小姐突然指着丫鬟,说:“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哈哈哈……”
翠平的脸蓦地通红,顿足道:“小姐,你……你你真是……胡说,我……我我连见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