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修)(2 / 2)
陆长亭知道邓妃不喜欢他,自然的,他也就没必要去贴着人家。所以陆长亭听邓妃如此说,便只淡淡道:“若是邓妃不信,便请您相中的风水师来看看吧。”毕竟人家是朱尚炳的母亲,担忧和不信任是正常的,倒不如让她自己请个风水师来瞧瞧,好叫她放下心。至于那风水师会说出什么来,不在陆长亭的考量之中。若是说了什么不恰当的,最后决定权不还是在朱樉手中吗?
陆长亭倒是觉得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何况有时候也的确不能听一家之言,万一别的风水师确实发现了他的疏漏之处呢?
邓妃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像是被陆长亭这话刺伤了一般,低声道:“妾没有此意。”
朱樉此时倒是更担心陆长亭心有不快,他朝陆长亭看了一眼:“长亭,你不必在意……”
邓妃闻言,心底更不是滋味儿了。
陆长亭摆了摆手:“我是很诚恳地提出建议,你们都不用以为我生气了。说不定我确实有疏漏呢?事关孩子,慎重为上。”
朱樉犹豫一下,点头了。他是很相信陆长亭的,既然陆长亭都这样说了,那他便这样做就是了。
“先回去吧。”陆长亭道。
朱樉的步子没有动,他朝邓妃看了一眼,目光里带着探究的味道。邓妃被他看得往后缩了缩,更显得娇.小可怜了。
“二哥,走吧,炳儿怕是有些害怕了。”陆长亭出声提醒道。
朱樉这才动了步子。
待他们的身影从院子里离开之后,邓妃才慢腾腾地抬起了头。娇兰赶紧扶住了她,低声道:“主子没事吧?”
邓妃咬了咬牙:“果真如你说的那样。”更令她恨的是,这人将她的儿子一口一个“炳儿”地叫,那般的亲昵。邓妃却是不想一想,陆长亭既然是朱樉的义弟,那么便是朱尚炳的长辈,叫“炳儿”再是正常不过。邓妃更不知道,这本就是朱樉的授意。
邓妃满脑子都塞着陆长亭那张好看得过了分的脸。
“走,回去。”邓妃低声道:“去请之前的那位风水师。”
“是。”娇兰低头应了。其实那陆长亭长得还挺好看的,若非是这人和王爷有些不清不楚,她怕是都要沉溺在那人的容貌之中了……倒是可惜了,好好的什么不做偏来做这个!娇兰心底颇为嫌恶地想。
待回到殿中,朱樉便不解地问出了声:“长亭,我记得你向来不喜别人对你的怀疑不信任,今日怎么……”
“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陆长亭淡淡道:“且等那个风水师进府再说。”
朱樉却是极为不以为然:“还能有什么好的?你可是给皇宫瞧过风水的,这等山野间的风水师,还能比得过你?”
陆长亭忍不住笑了:“二哥这话说得太过偏颇了,有本事的人是不拘泥在何地的。山野间往往还更容易出高人呢。”
朱樉也跟着笑了:“我也没想到长亭这般谦虚。罢了,不说了,此事不急,再等一等吧,反正这几日我都会将他留在我殿中。”
“嗯。”
两人说着话,在床上睡觉的朱尚炳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父亲。”朱尚炳小声道,然后他的目光扫到了陆长亭的身上,随后双眼一亮:“陆哥哥。”
朱樉闻言,不由皱眉道:“长亭,我们二人的模样看上去年岁差距很大吗?我都是父亲了,怎的还管你叫哥哥?”
但是不得不说,或许是接触风水等物的缘故,陆长亭显得特别的有灵气,于是连带也就显得面嫩,不管怎么样,看上去都是翩翩美少年。
陆长亭但笑不语。
因着朱尚炳的缘故,朱樉想将陆长亭带出去走走的计划暂时搁置了。两人合力纠正了朱尚炳身上的一些毛病,一转眼便是两日过去了。虽然还没有将西安城走一走,但陆长亭觉得就当休息两日也不错。
到了第三日,有丫鬟到了朱樉的跟前来报:“王爷,邓妃已经请那阴阳师到府上了。”这丫鬟乃是邓妃身边的娇兰,她跪在朱樉的跟前,小心地抬头看着朱樉。
这女子也正当妙龄,生一张圆脸,上看上去青春活泼。不过陆长亭瞧着瞧着……他怎么觉得这个丫鬟有点儿隐晦朝朱樉抛媚眼的意思。
只可惜朱樉根本没注意到。
若是陆长亭没在身边的话,说不定朱樉便注意到了,但是正因为陆长亭在,朱樉一心想着要拿住兄长的架子,摆出兄长的表率,绝不能让长亭学了坏的去,自然的,什么丫鬟抛媚眼,就全然不被朱樉看在眼中了……
“长亭要去瞧瞧吗?”朱樉转头看着他问。
“自然要去瞧的。”陆长亭站起了身。
朱尚炳眼巴巴地盯着他们。
朱樉当机立断,让一个太监抱上朱尚炳,他们一块儿朝着朱尚炳居住的院子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那风水师已经到了。
因着此时周围有这么多人,倒也不讲究什么女不见外男,邓妃大大方方地站在院子里,周围守着侍卫下人。
陆长亭一眼就看见了那风水师,倒不是那风水师模样如何出众,而是他的打扮太好辨认了。
穿着道衣,手中托着风水罗盘,头上还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不过看他模样,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四十岁,因为这人一看便是平日不注重养身的,所以身子看上去有些虚,有些显老相。不过陆长亭很少用第一眼的印象去定义一个人,除非是观面相得知的东西。所以此时陆长亭并没有粗鲁地断定这人本事不高。
男子摸着胡子,正在与邓妃说话。
朱樉有意想听这男子在说什么,所以没有让周围人出声,他带着陆长亭走近了,便能清晰地听见那男子道:“宅子之中的确是有些问题,邓妃不必忧心。待小人细细说来……公子见的不是鬼,乃是阴煞,但阴煞可招鬼,煞气入体也容易早夭……”
“什么?!”邓妃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尖利,她整个人都变了脸色,似乎很是忌讳这风水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阴煞?阴煞从何而来?”朱樉插声道,他跟着陆长亭混久了,当然也知道这煞必然得有个出处,就好比前两日陆长亭细细与他说那五鬼起的煞。这可不是空口就能说的。
那男子怔了怔,转过头来。
邓妃忙跪地请安:“妾见过王爷,王爷,这便是妾请来的风水师,人称桂师父。”
那桂师父没想到这么快便见到了秦王,转过身来瞪大眼,赶紧也跪地行礼,口中道:“小人见过王爷。”
“起吧,说说,阴煞从何而起。”
桂师父倒是显得很沉稳,颇有些胸有成竹的味道,他指了指一个方向:“阴煞从此处而起。”
“为何而起?”
“还得往那方看看。”说着桂师父便大步走了过去。那里是院子一角,桂师父大步走过去以后,便蹲了下来细细察看,随后又站起来大声道:“王爷,阴煞是从地底聚集而生的,这里有洞,自然便出来了,最后停滞在这个院子里久久不散。”
陆长亭和朱樉走上前去一看,地上果然有个洞。
不过陆长亭却没看出来什么阴煞。
“那地底下的又是怎么来的?总不会这地下本来就有吧?”朱樉皱眉道。其实朱樉只信任陆长亭一人,难免从一开始便对这风水师不喜。所以语气之中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那桂师父还沉得住气,并不被朱樉的模样吓住,他站起身往院外走去:“王爷不如随小人一起来找一找这个源头。”
“好,跟上。”朱樉说罢便跟了上去。
于是那桂师父走在前,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不少人。他们慢慢走过了一处处建筑。每走过一处,桂师父都道:“不是这里。”一次又一次,慢慢的,他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了。
朱樉有些失去耐心了:“还没找到吗?”
桂师父低声道:“请王爷再等一等,小人能感觉到,离源头近了。”
是吗?陆长亭也闭了闭眼,试图来感受。只是他尝试了好一会儿,也什么都没感觉到。不可能啊……陆长亭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此时邓妃面上露出了丁点儿不易察觉的笑意,瞧吧,这陆长亭没什么本事。只可恨王爷一心维护他……
那桂师父突然顿了顿脚步,面上欣喜若狂地道:“就在前头了!就在前头了!”说着那桂师父竟然拔足狂奔起来。
但这时候朱樉却不再前进了。
秦王都不往前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动脚步了,于是只有那桂师父往前面去了。
邓妃小声道:“王爷,怎么了?”
陆长亭也好奇地看向了朱樉,却见朱樉的面孔有些阴沉,陆长亭不由也出声道:“二哥,怎么了?”
“那边乃是已故王妃的寝殿。”
正妃与次妃一字之差,但二者居住的寝殿规格却是全然不同的,就如同皇宫里皇后与皇贵妃的差别一样,就算你荣...宠...再盛,只要你不是皇后,你就断然没资格享受这等待遇。
远远望去,那边正妃的寝殿规模不小。
陆长亭心底飞快地掠过了什么,他撞了撞朱樉的手臂,道:“二哥,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吧,都走到这里来了。”
朱樉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稍微好看了些,他点点头,跟着陆长亭一起往前去了。
身后众人见秦王动了,这才继续跟着往前走。
等陆长亭和朱樉走到寝殿外的时候,桂师父已经转过身来,激动地指着眼前的宫殿道:“王爷,就是此处了!阴煞便是从此处传出!”
朱樉面色微冷,问他:“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桂师父微微错愕,道:“小人、小人不知……”
朱樉观他神色不似作假,脸色稍有缓和,但语气依旧冰冷道:“此处乃是本王病逝的王妃生前所居的寝殿。”
桂师父跪地道:“是小人冒犯了,但阴煞确实从此地传出。怕是……怕是还和已故的王妃有些关系……”桂师父说罢,便额头触地不敢看朱樉的面色。
陆长亭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他走上前道:“你站起来。”
桂师父抬起头,诧异地看了看陆长亭,陆长亭长得太好看,桂师父当然不会忽略他,只是桂师父不知道他为何要与自己说话。
朱樉道:“起来吧。”
听了秦王的命令,那桂师父方才敢起来。
陆长亭指了指殿中的方向,道:“我也是风水师,桂师父不如同我一起进去一瞧?”
“你、你也是风水师?”桂师父惊了一跳。
陆长亭点头。
桂师父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去,只是他看着陆长亭的时候,眼底难免透出了点儿不屑,在他看来,陆长亭这般模样的人,是不大适合风水的。说他是贵公子有人信,但若说他是风水师没人会信!
王府中的侍卫和下人们不自觉地看向了两人,这两人之间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众人看了半晌,最后目光还是落回到了陆长亭的身上。
还是陆公子看起来更有仙人味道啊!
“如何?我们一同进去瞧瞧?”陆长亭道:“比个胜负?”
“胜负?”桂师父终究还是被陆长亭的外表所骗,心底轻视了陆长亭,他大方一笑,道:“好啊,请!”
陆长亭面色冷淡:“嗯。”
桂师父皱了皱眉,心说这少年人,架子拿得倒大。
此时朱樉道:“长亭,我与你们一同进去,邓妃也来吧。”随后他又点了几个侍卫,多的却是不带。毕竟这里是已故王妃居所,人多实在是不尊重亡者了。
“好啊二哥。”陆长亭应了声,也只有和朱樉说话的时候,陆长亭的声音才和缓了许多。
那桂师父却突然间懵住了。这少年管秦王叫“二哥”?这样的人物怎么还说自己是风水师啊?
桂师父咽了咽口水,心底有些悬空了……这样的人,自是不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