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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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他们赶到的时候,陈亭亭被扣在酒吧的办公室里。
所谓的办公室,就是一个隔板间,两张桌子,一面壁柜,一个饮水机。
陈亭亭一个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对面是三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染了满头银发。
“怎么回事?”陈晚问陈亭亭。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过来,“你是她喊来的?”
陈晚站直,“我是她姐姐。”
这位酒吧工作人员长吁一声,指着那三个年轻人,“你妹妹先动的手,我们调解不了,你看着办吧。”
陈晚转头看着陈亭亭,“他们打你了?”
她沉默,抿紧嘴唇,扬高下巴。
“没打着,被人拉开了,倒是他,被你妹妹用瓶子砸的头都破了,这小姑娘真是…你们做家长的也不好好管管。”
陈晚仔细扫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的痕迹,才走到被打的年轻人面前。
银毛青年的额头贴了块纱布,边缘有黄红的药渍,一脸不爽的表情。
陈晚说:“抱歉。”
对方当没听见,掏出烟给两个同伴挨个发。
“医药费我出,后续的检查我也会负责,你看这样行不行。”
烟点燃了,三个人同时对陈晚吐烟雾。烟味太呛,陈晚不适地转过头。
呼吸顺畅些后,她继续说:“如果你们有要求,可以提出一起商量。”
银毛青年瞥她一眼,指着自己的脑门,“再往下一点,今天老子眼睛就瞎了,他妈的命大。没得商量,报警。”
一室安静。
调解男出来打圆场,“报警就不必了啊,你们把药费核核,给她个数,都是年轻人,冲动也难免,那小姑娘不讲理,但这个姐姐还挺明事理,你们算算钱吧。”
到底是陈亭亭把人给打伤了,而且那么多人看到是她先动的手,一旦报警留下案底,陈亭亭的学生时代就有污点了。
陈晚缓声说:“你们年龄也不大,看着也像学生。”
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进了警察局,谁也别想干净脱身,时间很晚了,再折腾就得到天亮,你们家里人也会担心。”
其中一个人对银毛使了个眼色。
动摇了。
陈晚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和一张名片,“这三千块,你先拿去做个全身检查。上面有我的电话,有任何问题,你拿检查报告来找我。”
白炽灯明晃晃,震天舞曲穿墙而过。
陈晚的手白如凝脂,抬在半空。
银毛青年吞了吞唾液,嘴巴瘪了两下,很快有了决定。
“看你还有点魄力,我相信你,不过,还得你妹妹给我道歉,必须道歉!”
陈晚如释重负,把钱塞到对方手里,又走到陈亭亭面前。
陈亭亭还是中午出门的那身衣服,光鲜漂亮,除了脸色,哪都像小公主。
她看着陈晚,一脸倔强。“我不会道歉。”
银毛青年拍桌站起,指着她,“臭丫头别仗势啊!”
陈亭亭冲他嚷:“我才不道歉!你们这群混混!败类!渣子!”
桌翻凳倒,稀里哗啦巨响,银毛跳了过来,“操.你妈!”
陈晚挡住陈亭亭,眼见拳头就要砸在她身上。霍星站在门口角落,像头狼,暗机伺动,他飙步过来,速度太快,连风都生了劲。
银毛的拳头被捉住,一反手就被扭到了身后,疼的他哇啦哇啦乱叫。“有帮手,操。”
霍星稍用力一推,人就踉跄着往前栽了两步。
陈晚转头怒斥:“亭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休想我道歉。”
“你把人打伤了,我在给你解决问题。”陈晚压下脾气,忍着说。
“早知道你是这种解决法,我才不会打电话给你,一点用都没有!”
陈亭亭情绪激动,声音比她更大。
“报警就报警!有什么了不起,报啊,你们不报我自己报!”
说着就拿出手机乱按。
陈晚一把打翻她的手机,掉到地上,屏幕裂了。
陈亭亭气疯了,想到中午那顿饭,本以为陈晚一走,宋明谦就会和她聊天,独处的机会终于实现,她鼓起勇气盛了一碗菌子汤,可宋明谦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原以为他不爱喝,但饭局尾声,他竟然自己盛了一碗。
宋明谦吃饭的模样太好看。陈亭亭低头看到一口未动的汤,自尊心被砍成重伤。
一想起,心头又多了几道裂痕,交织在一起不堪重负,破成巨大伤口,血气冲脑。
陈亭亭咬紧牙,对陈晚疾声厉色,“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你有什么资格,你这个死赖白赖的养女!”
话一出口,世界沉默,就连震天的音乐都自动屏蔽。
陈晚一语不发,脸色在白炽灯下显得苍白。
陈亭亭心虚了,但她不想服软,继续硬扛。
银毛青年暗骂:“靠啊,小丫头片子真不是个东西。”
声音不大,离他最近的霍星刚好听见。他眸色沉下去,下巴紧绷,对银毛低声说:“你过来。”
陈亭亭不堪承受陈晚的目光,这种眼神太难形容了,过于平静,像是九霄天外的清晖,看得见,却不真实。
陈晚终于说话。
“如果你觉得我处理不当,好,我可以走。”
陈亭亭猛地看向她。
“我现在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陈亭亭嘴巴张动,咬牙说:“你威胁我。”
陈晚依旧平淡,“你说是,那就是。”
说完,她真的转身。
“等一下!”陈亭亭追上去,“姐,你别告诉爸妈,我,我听你的。”
陈晚停住,背对着她没回头。
刚才出去的银毛正好进来,耸拉着脑袋,气势灭了大半。
陈亭亭百般不愿:“喂。对不起。”
银毛气汹汹地看她一眼,“嗯”了一声,也是万分不乐意。
酒吧工作人员立刻跳出来打圆场,“这就对了,皆大欢喜么不是,这位姐姐你看——”
陈晚点头,看向银毛:“我说过的话算数,检查出来有问题再找我。”
走的时候,银毛在门口停住,对陈亭亭说:“今天要不是你姐和你姐夫,我就让你死在这。走!”
这一天,有个欢喜的开始,却得了个潦草的收尾。
陈晚的忍劲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即便如此,血气还是不断翻涌。
绿灯时前面的车熄火好几次才慢吞吞地开动,陈晚不停地按喇叭,焦躁至极。
霍星看在眼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拧开一瓶水递过去,
陈晚看着他的手,心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