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旭哥哥后悔娶我么?(2 / 2)
如果说欧阳旭是那山巅上一捧清雪,那么长孙璟便是山涧里最清澈的一汪泉,看似温和实则冷冽。
没有成功地引起长孙璟的注意力,楚雁也不气馁,她本就如同梨花般清冷疏离,然而这样的女子一旦愿意捧出笑脸,那定然魅惑世人。
“雁儿曾听说,南风历史上曾出现过一位神乐师,琴音绝世,天下无双,比起如今的仙云第一琴师舜华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楚雁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可听在长孙璟耳里却分外刺耳。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长孙璟,试图从他脸上看到哪怕是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可是,终究没有……
男子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可是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忍不住轻抖了一下,他轻声一问,“不知楚姑娘想知道些什么?”
楚雁笑意顿时更深了,昨夜她跟踪父亲大人来到后山,然后一直待在禁地外围,注意着禁地的风吹草动,她算算时间,父亲大人从进入禁地到出来所花费的时间,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如今她手中的残缺的这块羊皮纸便是从父亲大人的身上偷来的。
她并不害怕被父亲发现,因为她可以推说是自己捡到的,依照父亲对她的信任,定然对此深信不疑。
“这名神乐师创作了一首曲子,名唤《缥缈》,据说那是摄魂之曲……”楚雁开始大胆地猜想了起来,她生性聪颖,对人对事十分敏锐,她记得自己昨日与父亲大人提起凤玖澜琴音入幻的事情后父亲的行动便开始奇怪了起来。
她知道,父亲肯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今儿一早又如此着急要见长孙璟,如此看来长孙璟也是知道些东西的,昨夜奉父亲大人之命将那两枚楚城特有的飞镖送入长孙璟落榻之处的人便是她。
“楚姑娘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长孙璟的心一沉,一种不妙的预感涌向心头,他冷然沉肃地讽刺了楚雁一声,正要开口,却听楚雁继续说道,“三千年前,天宸尚未一统天下,听说那北暮末代国君书画双绝。根据这摄魂之曲作了一幅画,与《缥缈》有异曲同工之妙!”
“璟真是有些糊涂了,楚姑娘的话请恕璟不明白。”
有些事情,长孙璟还不想说,哪怕楚雁真的知道些什么,如今她说的这些说不定是用来诳自己的,自己绝不能中了对方的圈套,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璟太子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吧?”
楚雁趁热打铁,长孙璟越是不愿谈起,她越是感兴趣,少顷,长孙璟才表现出一副不愿的深谈的样子,凉薄道,“有些事情,楚姑娘还是少听为妙,以免惹祸上身!”
“你在威胁我?”楚雁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冷厉的眸光扫过面前的男子,有些激动。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楚姑娘该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长孙璟几乎无视楚雁的怒意,继续用平和的声调与她对话。
“这个就不劳璟太子费心了。”不管楚雁看起来如何冷若冰雪,在某些方面依旧是高傲的,一如她的身份。
这是楚雁第二次在长孙璟面前吃闭门羹,不过她也不算是全然没有收获的,长孙璟虽然没有告诉她任何有用的消息,但她至少知道,长孙璟的确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么晚了,她一个姑娘家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楚雁还是十分在意自己冰清玉洁的形象的,她翩然离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她黑眸扫过这屋子的任何一个角落,眼神在屋梁上多停留了一下,紧接着回旋一圈,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出来。”
刹那间两名黑衣暗卫从屋梁上飘了下来,恭敬地跪在了楚雁面前,“大小姐。”
“父亲大人让你们都去查了些什么?”楚雁两只胳膊抵在桌子上,秋水明眸里透着些许凌厉。
“回大小姐的话,城主让我等去查一个叫‘凤玖澜’的女人。”暗卫毕恭毕敬地回答,不敢有丝毫怠慢。
楚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那么你们都查到了些什么?”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好似在思考着应该由谁来禀报比较好,最后,那名身材稍高的暗卫上前,徐徐回答,“一般暗卫能查到的事情,属下便不多说。”
“好。”楚雁要的当然不是那些凤玖澜小时候是个草包之类的消息,她可不会相信,一个草包能够有那样的琴艺!
“据说,凤玖澜三岁的时候,从修罗殿主手中救下了欧阳少主,可当时亲身经历那件事的人除了欧阳少主之外,都已经不在人世。”暗卫实话实说,幻城修罗殿有他们楚城安插的眼线,很多年过去了,没有被揪出来不过是因为动作极少……
楚雁眉头轻皱,她和虞纯感情极好,虞纯对她几乎是无话不谈,对于那多年前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欧阳旭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虞纯不理不睬的。
那一晚过后,欧阳旭从修罗殿主手中逃脱,而修罗殿主和虞纯则不得不返回幻城养伤。
她和虞纯年纪相差不大,走得也很近,当年只有五岁的她为了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曾对虞纯用了咒术,只可惜修为尚浅,还没来得及看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前因后果,修罗殿主就靠近了她们,她只能作罢……
再说了,虞纯那一晚的记忆十分模糊,很显然就是被人动了手脚,只不过她想不出这天下间有什么人可以在修罗殿主眼皮底下做这种小动作。
若凤玖澜真与那南风神乐师有关,那么这一切仿佛有了一个勉强合理的解释。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楚雁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飞速思考串联着自己所知晓的信息,而长孙璟同样也无法平静,皎洁的月光落在窗台上,提笔,于宣纸上细细勾勒,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他放下自己手中的笔,他吹了吹宣纸上字迹,风干后便装入了信封里,亲自用火漆涂上,交给了随身的暗卫,“第一时间送到父皇的手中。”
暗卫无言,收下信件,飘然离去。
男子玉冠束发,眉目清俊,一袭银锦华服,在月光下遗世独立,雅致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