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儿(2 / 2)
“谢父皇夸赞。父皇问儿臣要什么,儿臣倒还没想好,父皇,儿臣先欠着可好?”
“好,朕也不怕尉儿提什么古怪条件,若换做小九可就说不准了。”
风云陌涨红了一脸,低着头,小声嗫嚅,“父皇,你故意的,你们,你们就欺负我。”
“皇上您就别拿小九说笑了,瞧她小脸羞得,呵呵。”离风云陌近一些的晴妃掩嘴笑道,连带着柔妃和其余两位安静一些的水妃和宁妃也轻声笑了起来。
风云陌更加窘迫,气嘟嘟地扭过脸不肯看人。
风临更是朗声大笑起来,却也不再逗她了,女儿家的心思总是不愿叫人窥得清清楚楚。
“哈哈,来,众卿陪朕再干一杯。”
“吾皇万岁万万岁!”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总之所有人都跟着喊起来,一时间,一杯酒喝得声势浩大。
众人歇了声又重新坐下,只有风敖站着不动,平素沉稳的语气明显添了丝丝紧张,“父皇,儿臣也有寿礼要呈上。”
“哦?”风临挑眉,显然有些意外,温和问道,“敖儿准备了什么?”
风敖俯身从长桌下捧出一盆文竹,看着上头的红色丝带,莫名镇定了不少。“这是儿臣亲手培植的文竹,前几日见父皇咳嗽了几次,这文竹摆在案头可吸尘除污,且以其根入药,有润肺之效。”
“敖儿果真贴心,父皇很欣慰。”风临又笑眯了眼,示意苏盛去将文竹捧回。
“啊呦呦,风临你有这一群混小子,要招人嫉妒的,我可连儿子的小手都还没摸过呢。”光王见风临得意,心里只泛酸,嫉妒的。不过虽然没有孩子,幸好,他还有娘子,娘子啊,为夫想你了。
风临白了他一眼,只管去看案上的文竹,没有理他,倒是柔妃温柔一笑,“光王,您的两个女儿看着都是聪明伶俐的,想必也是极孝顺。”
光王惊了惊,好险说漏了嘴,面色却是不变,只高高兴兴笑道,“那是自然,虽说烟儿爱闹爱玩些,可她和云儿一样都是本王的贴心小棉袄,本王是绝不许任何人欺负了她们,宸儿,你可记住了?”
风沅宸心里清楚,是皇帝请了光王护着慕容烟的,可他说得认真,风沅宸忽然很想给她一个承诺,所以他点头,紧紧握住她的手,认真且坚定道,“我绝不会容任何人欺她辱她。”
蓦地,慕容脸心跳乱了,包裹着她的那双大手,微凉的温度却忽然烫得她坐立不安。
风临似乎真挺高兴的,一直到宴席结束都是笑米米的。
许多人都许久不曾见过皇帝笑得如此开怀,很少惊讶,唯有苏盛明白个中缘由,他欢喜地看着自家主子红光满面的摸样,不禁向慕容烟投去感激的眼神。
慕容烟倒是没留意,心思乱得很,全是被风沅宸搅得。
她有点慌了。
虽然有点后知后觉,可她也终于明白过来了,风沅宸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散场了,她还恍惚着,连光王晃过来调戏她都没空搭理,只依稀听了一句,改日他再带着云儿和娘子去宸王府找她,以解思女之苦。
“老七他媳妇?”
肩膀被撞了一下,慕容烟才回过神,入眼就是一张放大了的慵懒魅惑的笑脸,慌忙退了两步。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见识过风泉昇的狠辣和冷血,再看他似慵懒似无赖的笑容,慕容烟顿觉瘆的慌,简单应了他,抬眼就去找风沅宸的身影,不愿和他多做纠缠。
风泉昇顺着她视线看去,就看见不远处一脸不奈地听着玉延说话的风沅宸。
“啧啧,老七可真是祸害,但凡见过她的女人,没有不栽在他手里的,我原以为你好歹特别些,不想也已沦陷至此。”
慕容烟不吭声,只一心装作认真盯着风沅宸看的样子,脑袋却转个不停。
风泉昇不会是知道了听他墙角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故意刺探来了?
他不想想杀人灭口吧?
这厮心太黑,不是没有可能,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风泉昇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慕容烟笑。
慕容烟被看得毛骨悚然,心里咬着手绢暗恨,你丫的风沅宸,不是真和小白脸搞上了吧。
才腹诽完,风沅宸忽然黑着脸快步朝自己走来,慕容烟当即愣了,不是吧,这也能听见?
回过神时,一双指节分明的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肩,那双手很好看,白希又修长,抱着她的时候总是那么用力,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他掌心微凉的温度她并不讨厌。又听到他说,“四皇兄,烟儿已经是我的人,我不喜欢你这样看她。”呼吸忽然不稳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脑子又开始发胀。
“呵呵,七弟多心了不是,我进宫时遇见了一个女贼,她偷了我一样东西,奇怪的是我方才发现,她竟然和弟妹有几分像,便多看几眼罢了。”风泉昇笑得愈发意味深长。
风沅宸心中疑惑,却无从说起,不由皱下眉,“四皇兄许是看错了罢。”
也许她脸色惨白得有点过分了,风沅宸似乎还瞪了风泉昇一眼。可之后的对话,她一句也听不见,脑子全被那股冷香占满了。末了,风泉昇丢了句“那个不眨眼的女贼,本王总会抓到她的”,生生挤进脑中,一双深如墨色的眸子才渐渐清晰,触到他冷冽如冰的视线,她终是忍不住颤栗。
风沅宸立刻察觉到慕容烟在颤抖,眉头蹙得更深,又疑惑地看了一眼风泉昇,便拥着慕容烟离开。
臂上的力道渐重,慕容烟冷静下来的同时,又开始晕乎。
她似乎也不对劲儿了?
一路飘回宸王府,躺倒床上,慕容烟都还觉得飘乎乎的。
翻来覆去折腾到了半夜,慕容烟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她失眠了。
砰砰砰,砰砰砰!
“墨无涯,出来,墨无涯,陪姐姐喝酒,墨无涯……”
杂乱无章的敲门声,掺和着慕容烟抵得上叫魂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某人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却又忍不住想笑,懒得再唾弃自己有多没出息,和着中衣披一件外套就下地了。
他想见她,想了一夜,想得心都疼了。他还是想带她走,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
墨无涯迅速开了门,却又装出被人吵醒而一脸愤然的样子。
这丫头太没良心,头也不回地就跟风沅宸走了,他得叫她明白,他也是有脾气的。
果然,慕容烟看到他算得上难看的脸色,不禁心生愧疚,要是谁敢大半夜打扰她睡觉,管你有什么理由,借着起床气先揍一顿再说。想着她来找他的理由,慕容烟更加窘迫,慌忙低下头,眼神像是无处安放,满屋子转来转去,可就是不敢看他。
纠结了一会儿,慕容烟终提着手里的纸袋,在他眼前晃了晃,摆出十足讨好的笑脸,却掩不住心虚道,“墨无涯,我请你吃狮子头,从宫里偷出来,你看,我多仗义,到哪都想着你,舍不得吃,都留给你了。”
墨无涯本来就只是装装样子,她愧疚的表情很受用,一句话更是让他美得不像话,难看的脸色果断换成了迷人的微笑,更是把她刚刚说的话舍头去尾取中间,扭曲成他想听到的话,笑问,“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