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梦魇与复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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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色的荒原上,毁灭女神异常愉悦地收起了灭神匕,看着天空中美丽如萤火的点点白光,漆黑的嘴角夸张地裂开,露出了同样是黑色的两排牙齿。
死了。永夜的神格彻底消失了。她离重新掌控这个世界又更近一步了。
她的目光掠过地上泰坦巨人的尸体，尽管有些可惜她的信徒彻底死光了,但这并不足以影响她的心情，反正她复活以后再培养自己的信徒便是了。
倘若要算起来,永夜不愧为二、三代中最优秀的神祗之一，她的泰坦居然生生被他全数灭杀，这实在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但所幸的是，他的神格已经彻底湮灭，回归到世界本源中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带着血腥味的风拂过毁灭女神的黑发黑裙，她陶醉地深吸一口,又看向了原始深渊那边,心中越发的惬意舒畅。
自从艾路莫利那孩子两年前将泰坦放置在原始深渊中,他就发现了深渊下光明的遗迹,而她则不遗余力地帮助他毁了光明的映像和神格。
——这便是她豢养他灵魂的第一步。毁灭。即毁灭一抹神格或屠戮百万生灵。
她是毁灭女神,主职是毁灭，并兼任梦魇与复仇两大职责，如若她想使一个人的灵魂完完全全地被她吞噬，就必须让这个人经历一遍毁灭、梦魇与复仇的过程。
这件事情繁复且困难，可她毫无改变的办法，因为这是属于世界本源的一种限制。
几百万年前她盗走世界本源创造神格，受到了本源的报复，被本源限制得极为厉害，如果只是驱使灵魂倒也可以，但灵魂也是世界本源极为细微的组成部分，想要吞噬就必须经历这般复杂至极的过程，这样才能让这个灵魂为她所用。
如果不是艾路莫利灵魂的纯净与天赋让她都感到了些许嫉妒，她是绝不可能会使用这样的手段的。
然而这一切都不要紧，只要她复活以后，便再去研究对付世界本源的方法便可。——总有一天，她要把世界本源也要尽数掌握在手中。
现下，毁灭已然完成，接下来就只剩下梦魇和复仇两部分了。
她带着笑意看向被那道结界所笼罩的三人。
相比较毁灭和复仇这两部分，梦魇才是最精彩的部分，它是梦魇魔法的一部分，具有操纵和迷幻效果，可以再现一个人心中最恐惧的事情。
而当然了，艾路莫利那孩子心中的梦魇，自然就是他把他喜欢的人杀掉的场景。
她现在现在尚未复活，力量也只有极为有限的一部分，无法制造出完全的梦魇幻境，只能暂时迷惑他们的视觉，让他们以为自己正身处于某种景象之中。
毁灭女神看着属于蒙奈的神格彻底消散，心下知晓对方的神格崩溃，再也不可能复活后，便走到半透明的结界之前观看里面的状况。
真有意思。她微笑着观察着里面的状况。
她现在在操控着那名精灵族用剑刺向亡灵的胸膛里，她能够感受到精灵极度的痛苦与悲伤，甚至强烈到让她的心脏也不由跟着泛起了疼痛。
她抚摸着胸口，爆发了比刚才还要更猛烈的笑声。
就连永夜也是啊，就在他被她一刀刀地切去神格，连四肢都削得干净，腹部的内脏空荡荡的时候，他依旧不忘了看着那边，似乎还在想着回去找那亡灵。
那紫色的眼睛干净又漂亮，带着些眷恋，让她忍不住动手在下一刀就剜去了他的眼。
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她笑得越来越疯狂，尖锐刺耳的笑声让结界震荡不已。
明明就是没有感情、只知道掌握一切的神祗啊，倘若他们心中还存在着一丝感情，就不会在联合起来把他们的始祖——她和创造女神一起杀了！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统统都是虚假的！
目光骤然阴狠起来，毁灭女神伸手撤去结界，低头看着再度化为了粉尘的亡灵，蹲下丨身去抓了一把，然后对着空气轻轻一吹，如烟般地笼罩在她的眼前。
啊啊，这孩子重温了一遍自己死亡的方式，一定会觉得很开心吧。
虽然说梦魇只需重复一遍恐怖的场景即可，可是为了最后的复仇，她就做了一点点准备。
复仇便是要杀了自己最恨的人，而她知道艾路莫利恨的人有两个，其一就是血族亲王亚诺特——不过她不想费那个功夫去找这个人；而其二就是他自己。
更准确地说，他是恨害得他喜欢的人惨死的人。
她不会让艾路莫利自杀，自杀的人的灵魂会被污染，对她来说就像是毒药，因而她便耍了一个小小的手段。她迷惑了艾路莫利的视觉，在他眼中，那名精灵就是他自己。
也因此，她把在精灵的剑上做了手脚，让本该不能被剑杀死的亡灵死去，而精灵也杀了亡灵，他也能算是害亡灵惨死的人了。
毁灭女神扬起唇角，黑白分明尤显可怕的眼睛看向艾路莫利，为了他的泪水感到格外欣慰。
她又抓起亡灵，轻声地在艾路莫利的耳边说道：“你看啊……你杀了他。你杀了你最爱的那个人。”
艾路莫利全身狠狠地颤动一下，眼中盘桓着的黑雾愈发浓郁，但他却被毁灭女神控制住了身体，只能站在原地。
“是我，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圣子大人……”陷入了梦魇中的艾路莫利神情愈发恍惚，口中只反反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是我杀了他。
——是我杀了他。
是我……是我杀了他。
“对，就是你杀了他。”毁灭女神轻轻地说道。同时放开了对艾路莫利的禁锢。
没有了毁灭女神的束缚，艾路莫利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手撑住身体，死死地扣住地上破碎的岩石。他的手掌中很快渗出了血迹，眼泪亦一滴接一滴地向下流淌。
“所以说，你该怎么办呢？”毁灭女神微笑起来，“他肯定在恨着你啊。”
艾路莫利浑身一震，抬起头，气息急促地喃喃道：“圣子大人……他恨我？”
“他恨你。”毁灭女神挑起唇角，黑发黑裙逆着日光，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但是艾路莫利啊，要是你死了，那么他就不会恨你了。”
艾路莫利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雾气翻腾的眼映不出来她的身影：“……真的？”
“是真的。”
毁灭女神一指旁边的欧维里，而在艾路莫利的眼中，欧维里正是他自己的样子：“你亲手杀了那个你，他就不会再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