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1 / 2)
马车停在宫门外,卫鄢一路抱着她从宫道走出,宫道上那么多内侍宫女走过,自然看的真真切切,魏王卫鄢的怀里似乎抱着一名女子,只是女子被衣物蒙盖着头,看不清脸。
但这足够引起人们都关注了。
谁不知道魏王性情冷漠不近女色,多少想用女色贿赂他的臣子都被踢出门外,今日竟抱着一名女子从宫里出来,奇哉怪哉。
不过第二日,这事便传得人尽皆知了。
宴会上,众人饮酒正酣,苏贵妃眸光流转,待看见独自坐在桌案后的卫鄢时,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她玉指纤纤拨开了一粒葡萄,依至元嘉帝身旁喂给了他。
元嘉帝吮下,闲适地眯起了眼,这种日子实在是舒适。
苏贵妃突然开口,与她张扬艳丽的外貌不同,她的声音却是十分的温婉,她笑道:“今日是中秋之夜,这大殿上群臣喜乐,可妾身瞧着那魏王殿下身旁却是空无一人,看着好似有些孤单啊!”
元嘉帝闻声看去,卫榴已经被卫鄢喝趴下了,还扒着桌子不依不饶非要跟卫鄢比,一个动作,肠胃翻滚,直接吐了出来,弄得跟着他的宫人一阵手忙脚乱,他嫌弃地撇开眼。
又见卫鄢拢着袖坐着,既不饮酒也不看歌舞,只看身影确实寂寥的很。
他对卫鄢的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次他带着臣子在御花园中的偶遇,卫鄢瘦瘦小小地坐在青石上,磕磕绊绊地念着诗经,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了,居然练字都认不全。
他第一时间都没认出来这是他的孩子,还是卫鄢那一声饱含孺慕之情的父皇多少喊回了他的一些慈父之心。
瘦弱的少年看着十分可怜,元嘉帝为了在群臣面前的脸面,呵斥一番后让他去跟了石显读书,再往后他便没有关注过了。
偶尔能从太子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听太子说这孩子读书习武如何努力如何勤奋,猎场的事他有心要保卫霖,所以也没对害得太子惊了马的卫鄢多做惩罚。
怎知这一年一年的过去,卫鄢竟跟着太子成长为了太子手中最为锋利的剑。
但凡元嘉帝见到卫鄢时,他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连笑一下都不会,有时元嘉帝都会忍不住怀疑,他见过的幼时那个眼里充满孺慕之情看着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卫鄢,他那日的举动当真只是坐在青石上念书吗?
但元嘉帝那日出来要去那儿都是随性而为,他一个冷宫稚子,不可能知道他的行踪。
这么多年过去,梁朝似乎也没出现什么灾厄之事,国师相宗的批命似乎是假的,可元嘉帝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卫鄢心怀愧疚而去补偿他,他宠爱太子,却吝啬分出一丝父爱给卫鄢。
苏贵妃又温婉道:“唉,当年安妹妹去了,狠心丢下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留他孤孤单单。”
元嘉帝道:“确实孤单。”
苏贵妃道:“妾身想着,就连端王这个年纪也已经定下了亲事,不久之后就会大婚,这身边有个女人陪着,知冷知热总是好的。”
元嘉帝低声问:“爱妃的意思是?”
“妾身是想着,要不要帮魏王寻一门亲,听闻他的后院清清冷冷的,这以后有了王妃陪伴,倒也不至于孤寂了。”苏贵妃敛下眉眼来,恭顺道:“其实这也是妾身的一点私心,妾身能得陛下信任,执印管理后宫,一直兢兢业业不敢忘责,魏王殿下虽已辟府出去住了,可他到底是陛下的孩子,这般年纪了还未成家,是妾身的失职,妾身实在心中难安。”
卫鄢现在已经成长为了太子卫梧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剑,他的母妃早死,外家安家外祖父至今还是一个五品小官,他在朝中根基很浅,行事皆靠依附着太子,若太子有令,刀山火海他也要去,若有危险,也是他死在太子前头。
元嘉帝拍了拍苏贵妃的手背,轻声安慰道:“你每日帮朕打理后宫事务,确实是辛苦你了,连这些事,也要叨扰到你。”
苏贵妃忐忑接话:“这是妾身的本分,是妾身该做的。”
元嘉帝又道:“老九确实是孤单了些,是朕失察了。”
“国政要紧,陛下每日忙于政务,这些事怎能还来烦扰殿下呢!”苏贵妃心中已经隐隐觉查出了元嘉帝的态度。
果然听他道:“诶,爱妃辛苦,朕会看看有什么女子适合老九的。”
苏贵妃笑应道:“那妾身便多谢陛下解了妾身心中的难安了。”
落在身侧的手却捏紧了帕子,涂了丹蔻的指甲陷进了肉中。
元嘉帝最爱的还是太子,哪怕卫鄢不得他喜欢,他也要把这把锋利的剑留给太子,他忌惮于任何人对太子的觊觎。
苏贵妃又为他拨了一粒葡萄,再转眼,宴上的卫鄢已经不见了踪影。
且说姜宝被卫鄢一路抱着直接上了马车,虽然脑袋上蒙着外袍,但她也能感觉到过往的那些宫人在窃窃私语,她还从来没有那么招摇过,哪怕是在这里,不由得又往他脖颈处埋得深了些。
上了马车,姜宝还环着他的脖颈不动,卫鄢嗅得她满身酒气,还以为她醉晕过去了,连忙晃她:“镜宝?镜宝?”
姜宝小心翼翼掀起衣袍一角来:“没人了吧?”
环视一圈,才发现已经到了马车里,她才送了口气,衣袍立马掀开,她刚刚蒙着,实在是憋的慌,原本摔得清醒了些,但在卫鄢怀里一阵后,脑子又有些迷蒙了。
她膝盖伤着不好动,卫鄢小心翼翼将她放下,骤然没了那厚实可靠的胸膛,她只感觉心有些空落落的。
车上也放了伤药绷带,刚才只是简单清理,卫鄢将小案上的灯盏挪近了些,一言不发地撸起了她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