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叹为观止(2 / 2)
他冷冷道:“她是你妹妹,自小身子有弱,何必咄咄逼人?”徐婉宁对渣爹并不抱希望,复看向康宁长公主:“母亲也这么认为?”
康宁长公主在女儿黑白分明的眼中,看到了一片了然般的嘲讽。
她蓦的想起那句“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更何况,宁姐儿也没有说错,她的确也受伤了。
康宁长公主便道:“是该公平一些,等萝姐儿伤好了,便也去祠堂跪上三日。”
徐言昭不可置信又十分不愉:“康宁!”
他语气沉沉。
康宁长公主弯着脖颈,声音轻且细,期盼中带着委屈:“夫君,宁姐儿也是咱们的女儿呢。”
又是这样!
徐言昭眼中闪过烦躁,她什么意思,提醒他自己的公主身份吗?
徐言昭缓和了心绪,牵过康宁长公主的手:“康宁,为夫难道不疼宁姐儿?只是她生性顽劣,宠溺太过是要闯大祸的,爱之深才责之切,你明白吗?”
康宁长公主对上丈夫和煦又深情的目光,心头一软。
徐婉宁看的叹为观止,渣爹这是在对便宜娘洗脑吗?
徐言昭继续道:“你是个明事理的,萝姐儿身体弱受不得祠堂阴冷不说,老太太那里,前些日子才夸你理家有方,她那么疼萝姐儿,若是知道了萝姐儿受罚,岂不是要恼怒?”
徐婉宁没有出言打断,仔细观摩渣爹和便宜娘的相处方式。
她有种直觉,这其中定然有空子可钻。
康宁长公主自然怕老夫人不高兴,老夫人不喜欢她,全凭夫君在婆媳两人之间斡旋。
她若惹老夫人不高兴,夫君岂不是又要辛苦。
徐言昭见康宁长公主动摇,叹息道:“你身份尊贵本就受人诟病,若是再传出苛待庶女的名声,我怎么舍得?”
徐婉宁神色一顿,什么叫身份尊贵要受人诟病?
康宁长公主觉得丈夫说的句句在理,可女儿委屈了也是真的。
她想了想,柔声道:“夫君,不如这样,萝姐儿在祠堂跪上一日,意思意思便可,如何?”
徐言昭没想到,自己都如此温言低气了,康宁长公主还要罚人。
不过萝姐儿隐瞒自己大女儿受伤的事,也是该罚一罚。
他冷下语气:“那便这样吧,我书房那里还有公务处理。”
渣爹走了,徐婉宁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母亲,你身份尊贵难道是错,父亲为何说会遭人诟病?”
康宁长公主见女儿主动说话,心中一喜,笑道:“傻孩子,徐府百年世家,在朝堂份属清流,母亲是皇族又是长公主,总是带累他了。”
朝堂之上不止有文武之争,世家恩荫的官员和科考路子出来的官员,互相之间也看不顺眼。
徐言昭曾告诉过康宁长公主,他以探花郎的身份入朝为官,却蹉跎十数年才是个三品侍郎,其中娶公主被清流排斥占很大的原因。
徐婉宁心头不屑,自己本事不佳宦海难行竟怪在妻子头上,渣爹也真敢说。
一副小男人做派!
康宁长公主一副丈夫为自己牺牲甚多的甜蜜样。
徐婉宁看着心累,敷衍两句将这位脑袋不太清醒的便宜娘送走了。
却说周院判回到御医院之后,便立即顶头上司刘院判叫去了。
刘院判仔细问了徐家大姑娘的病情,心道明日清晨为太后诊平安脉,可得仔细回禀。
倒不是刘院判多事,而是太后只当今天子和康宁长公主两个血脉。
可来天下父母心。
太后早有懿旨,若是长公主那里召御医看诊,必得及时回禀。
康宁长公主好些年都未曾召过御医,但刘院判人老成精,并不敢忘记太后早年的懿旨。
太后母女失和不假,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这次徐家大姑娘病的重,未必不是太后施恩垂询,借机与长公主重叙亲情的好时机。
至于太后知道了长公主的独女竟郁结于心,甚至差点会影响寿数后,又会怎么想徐家,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贵人们的事多寻思少掺和,这才能活的长久。
徐婉宁早起去康宁长公主的院子请安,正撞见徐婉萝端端正正的跪在长公主的静心院。
她心道,这个心眼多如筛子的庶妹是知道自己要去跪祠堂,所以求情来了
康宁长公主昨夜睡的并不好。
她做了一宿的噩梦,梦中女儿跪祠堂发了心疾,被发现的时候身体都硬了。
既睡不好,便起的迟。
徐婉萝让丫鬟不要打扰长公主休息,兀自跪的笔挺,得了值守的下人们不少钦服。
瞧瞧,这才是大家姑娘的做派。
不像是大姑娘,总是暴跳如雷的,实在难伺候的很!
听到脚步声,徐婉萝回头望去,旋即惊愕的微张着嘴。
徐婉宁不是好长时间都不穿红衣了吗,怎么突然……竟然该死的明艳多姿!
徐婉宁注意到徐婉萝惊讶不掩嫉妒的眼神,心情甚好。
她捋了捋衣袖上并不存在的折痕,微微一笑:“我这一身不好看吗,三妹妹?”
原主虽然还未长开,但已经初露明丽张扬的美貌,放在现代妥妥的御姐预备役。
然而徐婉宁早起梳妆,丫鬟拿来的却都是素白、淡蓝等既寡淡的衣裳。
徐婉宁想起来,原主心中喜爱浓艳的颜色,但见打扮清雅的徐婉萝更受父亲喜欢,便生生扭曲了爱好。
她对这种委屈自己讨好他人的行为嗤之以鼻,怎么高兴怎么装扮,火烧云般的衣裙配上端丽大方的眉眼,如今整个人耀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