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风起云涌(2 / 2)
连忱白拧着眉毛不说话。“你忘了?当初你明知李家?是个火坑,却还是让我在太后面前促成两家?的亲事,为的就是让她痛定思痛、认清现实?,然后斩断情丝、为你所用。现如今,她确实?成了你的棋子?,你怎么反倒狠不下心来?了?”
连忱白蹙眉听着,依旧不言不语,这少见的姿态,令滔滔不绝的女子?忽而意识到?一种可能性。
她难以置信地?拢了眉心,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的脸。
“你该不会是……对这枚本该用完就扔的棋子?,动了别?的心思?”
话音刚落,连忱白就蓦地?神色一改,径直将尖锐的目光刺入她的眼底。
女子?霎时心头一紧。
“你以为被亲舅舅夺了清白,就能让她从此一蹶不振、任人宰割?”他不打算将“乱(和?谐)伦即失格”的秘密告诉她,否则她定会据理力争、不死不休,“你错了。她的性子?如何,如今我比你清楚。别?再妄想这些有的没的,误了大事。”
“什么叫做‘有的没的’?!”女子?眼见对方倏尔侧过身去、拂袖拧眉,却是越挫越勇了,她抬脚绕到?他的面前,一双眼毫不避讳地?直视于他,“纵然她能挺过这一关,那天下人呢?天下人会如何看她?一个被嫡亲舅父破了身的女人,哪里还有资格号令天下?届时只要你一出现,必能稳得人心,取而代之,毫不费力!”
“够了!”
电光石火间,言之凿凿的女子?突然噤若寒蝉。
不得不承认,她从未被他像这般厉声呵斥过,是以,当这不期而至的两个字赫然入耳,她是被惊得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的。
然而,短暂的震惊过后,她的内心却遽然生出了满满的怨怼。
“你什么意思?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吼我?!”她不自觉地?双目圆睁,眼眶离倏地?泛出少许湿意,“连忱白,可别?告诉我,你是真对她日?久生情……”
“胡思乱想有意义?吗?”
“真的是我胡思乱想吗?”
女子?不答反问,令彼此皆是陷入沉默。
良久,连忱白忽然面色不霁地?迈开步子?,脚底生风地?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今日?你不够冷静,我们改日?再见吧。”
话音方落,一扇先开后合的房门便?将女子?的视线生生阻隔。
这一天,连忱白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好似是被旁人揭穿后的焦躁,又?像是被提醒初衷后的踌躇。偏偏就在这内心烦闷的节骨眼上,他刚一回到?王府就听闻了贺千妍自作主张返回贺家?的消息。
她这是作何?疯了吗?!这等关键时刻,怎可如此轻举妄动?!
如上念头先于理智冒出头来?,令连忱白闻讯几乎是要霍然起身,直到?他镇定下来?问清了缘由,才彻底寻回了惯有的清明。
诚然,贺千妍之所以未经商议便?贸然回府,是因为她竟突然听闻了长嫂宁榕去世的噩耗!没法接受好端端的一个人竟这样说没就没,她顾不得多作思量,就在萧劲的护送下匆匆赶往贺府。
可马车才驶离王府不远,她就猝然顿悟了宁榕的死因。
是他!是她那禽(和?谐)兽不如的大哥!是大嫂那道貌岸然的夫君!定是他欲对自己?行不轨之事的计划败露,所以才杀人灭口!
几乎已经认定了贺伯封的罪行,女子?双目通红地?回到?贺家?,还没进门就被那满眼的白绸给刺痛了心肺。
大嫂……大嫂!
她怒不可遏地?冲进府中,却只见白绫高挂的灵堂内唯有青烟缭绕,空无一人。
不多久,寂静无声的灵堂里就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你终于回来?了。”
贺千妍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贺伯封神色淡淡的脸。
那天性凉薄的模样,霎时在她的心底激起了滔天怒火。
但是,只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强行按捺住了这将欲流窜而出的怒意,面沉如水地?开了口。
“大哥不解释一下,大嫂为何会突然过世?”
贺伯封寡淡的神情里恍然掺入了几分落寞,然弹指一挥间,他便?又?恢复如初,抬眼面无涟漪地?注目于同父异母的妹妹。
“已经不重要了。”他似是喃喃自语,又?像在做最后的宣言,“既然你现身了,这一切便?该了结了。”
语毕,他就举步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却不料才刚走出几步,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猛地?反手擒住。
对于贺伯封意欲强占亲生妹妹的兽(和?谐)行,萧劲也是有所耳闻。因此,当此刻他亲眼目睹这禽(和?谐)兽要对心爱的女子?伸出魔爪,自是毫不迟疑地?飞身来?救,三下五除二就将这无耻之徒给擒拿到?手。
紧接着,他更是毫不客气地?在男人的腿上踹了一脚,迫使其当着妹妹与?亡妻的面跌跪在地?。
可是他同贺千妍都未尝料想,下一刻,他们会听闻男子?从容不迫的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