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想吃糖却没吃到的明茶,心情更差了，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剧本里被编剧描写为“自带低气压”的男主。
洪阳倒是很满意他这个状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保持，争取今天所有镜头都一遍过。”
明茶也巴不得今天赶紧一遍都过了，和时西拍吻戏，在他心里约等于是看恐怖片，不管怎么想,那个画面都无比狰狞。
时西也是一样,尤其是昨晚听到了那个重磅消息之后，整个瓜都不好了。
果然人类常说,无知是最可怕的。
这话真是太对了！但凡她小时候能有点意识,也不至于去主动亲明茶这条狗啊！
虽然她并不是很在意初吻这件事,但初吻喂了狗，还是很让人郁闷的。
洪阳以往的电影里，对于暧昧的镜头，都拿捏得十分到位，力求做到最唯美。为了能拍好今晚这个镜头，洪阳正在亲自指点工作人员做前期的准备。
等待的时间里,时西和明茶两人，一人坐在一边,中间隔着个被设备间隔出来的小过道，仿佛楚河汉界。
明茶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里面是淡粉色的衬衣,头发用发胶全部朝后梳过去，剑眉星目，倒也有几分人模狗样。
余光瞥了他几眼,时西虽然跟林雅宁聊着天，但整个人还是十分不自在。
“紧张？”林雅宁看她状态不太对，小声安慰，“别想太多，吻戏和其他戏份没什么区别，只是大家合作给观众呈现一组唯美的镜头罢了。”
“谢谢宁姐。”她并不是紧张，她只是不爽。
凭什么明茶这么好命，能和自己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拍吻戏，而自己只能和条狗拍！
明茶余光也不住地瞥了几眼时西。
时西穿着今天“女配特意送来的、过时的”芭比粉蕾丝小礼裙，被化妆师刻意按照成熟风去做的妆容与发型，配上那张小圆脸，怎么看怎么违和。
“偷看少奶奶呢？”邱雪康小声打趣，“少奶奶今天这个造型，一点都不适合她。”
“少奶奶还是平时更好看。”
白了两人一眼，明茶觉得他们眼神可能都不太好。
时西到底哪里好看了？笑起来一口白牙阴恻恻的，两遍的小酒窝就像吃人的无底洞，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她那个还凑合的身高吧。
“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杨皓涵跟邱雪康笑眯眯对视一眼，“在少爷眼里，少奶奶肯定怎么样都好看。”
请在“怎么样都”和“好看”之间加一个“不”字啊！
“群演请就位——”
“祁炎、夏满、阮枝瑶准备——”
“柳锐意、慕蝉准备——”
“十场七镜一次，a！”
***
这一场的剧本上，只写着女主慕蝉第一次看到如此纸醉金迷的场景，在大厅里到处走走看看，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然后就没了。
剩下的内容，本来是要看导演的想法，再搭配上演员的发挥。但是洪阳对此没有想法，于是彻底成了时西自由发挥的舞台。
明家的别墅装修风格，和编剧写的“富丽堂皇”属实搭不上边，但好在副导演找的群演们给力，营造出了“纸醉金迷”的感觉。
林雅宁、杨皓涵和邱雪康的剧本上只写着一句“聊得开心”，剩下的台词也全是三人自己发挥。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尬聊技术了。
“你们也来了？”
“当然，好兄弟的生日，当然要来。”
“枝瑶送了什么礼物给锐意啊？”
……
那边尬聊的镜头拍了十分钟，直接一个长镜拉到了刚刚进门的女主这边。
有些骄傲又敏感的女孩子，突然来到了陌生的环境，身边也全是陌生的人，应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表现呢？时西一早就考虑了好几种可能，最后选择了她现在演绎地这种。
少女昂首挺胸地走进来，像是只骄傲的凤凰，然而目光却是有些无助地四处飘着，好似无处安放。紧紧抿起的、涂着大红色的薄唇，也彰显着她内心的紧张。
旁边的群演们配合地看了过来。
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少女松开了紧抿的唇，却是不自觉咬上了下唇。
阮枝瑶像是刚刚看到慕蝉一样，远远地就开始阴阳怪气打招呼：“哟，慕蝉也来了啊。”
慕蝉听到声音，侧过脸去看阮枝瑶的方向，却正好跟一边侧着脸跟其他人说话的柳锐意，撞了个满怀。
发现自己撞到人，慕蝉赶紧回过头，正好对上柳锐意微微带着怒气的眼神。
后退一步准备道歉，却脚下一个没站稳，来了个平地摔。
柳锐意下意识伸手去接她，结果自己也一个没站稳，于是带着重新撞了自己一个满怀的慕蝉，朝后倒了下去……
“好，卡——”
躺在早就铺好的厚棉垫上，明茶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时西，没好气地小声说：“快点起来，你太沉了！”
听到声音，正打算起来的时西，非但没起来，反而又使劲朝下使了使劲，在工作人员来扶的时候，才用手撑在明茶胸膛起身。
被她伸手狠狠在胸口按了一下的明茶：……公报私仇，不愧是她！嘶，她这个手劲儿，大学体育选修的铁砂掌吗？
明明有些玛丽苏剧情里，摔倒之后都是男主把女主压在下面的，编剧为什么偏偏要写女主压倒男主，简直就是给时西这个小人，最好的犯罪温床！
气哦！
***
重新快速浏览了一边刚刚拍长镜头，洪阳十分满意：“不错不错，大家继续保持！”
小宋给明茶整理了一下，刚刚倒下时不小心弄皱了的西服，发型师来帮时西整理了下稍微有点乱的头发。
看着时西因为给了自己一下，而小人得志的模样，明茶又觉得牙根有点疼，下意识朝口袋里摸去，却只摸到之前那张空空的糖纸。
“啧。”不爽。
在副导演的指挥下，明茶躺回了刚刚铺着棉垫、现在已经撤掉的位置上，时西则重新趴在了他身上。
两人面对面，一个仰视、一个俯视，脸靠地极近。这还是从他们记事开始，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却不是大打出手。
“柳锐意、慕蝉准备——”
“十场八镜一次，a！”
随着副导演的喊声，与场记打板的声音响起，时西闭上眼，咬了咬牙，低下头去。
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可以让明茶这狗东西，跪下给她唱征服！
唇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十分陌生，明茶微微一愣，接着，鼻尖就传来一股淡淡的清甜味，像极了他刚刚想吃，却又没有了的西瓜果糖。
是她偷吃了自己的糖？！
鬼使神差地，明茶在时西唇上舔了一下。
凉凉的，也甜甜的，果然就是她偷吃了自己的糖吧！
突然被舔的时西也顾不上导演还没有喊“卡”，顿时睁开了眼，正好对上明茶有些生气的目光。
？？？
舔人是什么弟弟行为？！他真的是条狗吧！
他还有脸生气了？！
“卡——”
随着洪阳的声音响起，时西像是看到鬼一样，麻利地爬起来，一退三尺远。
“小明、小时，你们过来一下。”
时西有些不情愿地过去。
洪阳指着监视器显示的画面说：“刚刚这里，怎么说呢……你们选择这个情绪倒也合理，不过情绪好像太强烈了一点。这个摔倒，只是一次意外，比起单纯的生气来说，是不是从茫然到惊讶再到生气的过渡，会更好一点？”
“我明白了，导演。”时西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明茶，又说，“导演，我想休息十分钟，找找状态，可以吗？”
“当然可以。”洪阳对于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能准就准。
片场群演很多，人多嘴杂，时西想了想，去找了珠珠：“珠珠姐，能不能叫明茶来一下三楼。”
珠珠还是第一次看到时西这个表情，点了点头，又问：“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保证不给珠珠姐添麻烦。”
时西这么保证，珠珠还是相信的，转身去了明茶那边。
明茶正好也有事情想问时西，珠珠一喊，立马上了楼。
三楼楼梯口的平台处，有一块空地，时西正站在墙边，一脸阴沉。
“你特么为什么舔我？！”
“你为什么偷吃我糖？！”
时西顿时炸了：“我什么时候偷吃你糖了？！明茶，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我偷吃你糖了？还有，刚刚你是不是趁拍戏，故意占我便宜！”
“我占你便宜？”明茶也急了，“还不都是因为你偷吃我糖！我只是求证一下，是不是你偷吃的，结果让我抓到了，就是你！”
“哈？你是狗吗？管不住自己舌头还怪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偷吃你那些破糖！”
作为一个自己就是甜到无人能敌的西瓜精，她对甜食不感兴趣，更何况那是明茶的糖，白送她都不要！谁知道在明茶那里放久了，吃了会不会有降智效果哦！
“你要是没偷吃，嘴上为什么会有我的糖的味道！你还是三岁吗？偷了我的吃的还不承认？”
哈？恶人先告状？三岁的时候抢西瓜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时西忍无可忍，把人朝墙边一拉，“哐——”顿时对明茶来了一个霸气地墙咚。
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时西发现，压根就不甜！这狗东西果然是借机占自己便宜的吧！
“别以为你夸姐甜，姐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告诉你，明小茶，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你的，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明茶惊恐地看着她，“以前只觉得你是个小人、伪君子，原来你还有妄想症！哥也告诉你，时小西，就你这种伪君子？哥就是宁可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你！”
“那你舔我干嘛！”
“那是因为你偷吃了我的糖！”
问题再度绕回原点。
明茶想要推开时西，结束跟她这段无意义地争吵，然而推了一下发现，推不动！又推了一下，还是推不动！
“啪——”
伸手打了明茶不老实的手，时西仰着头看着他：“就算我偷吃了，你也没资格舔我！不过是喊了你几年狗茶，你还真当自己是狗了？”
“什么叫就算，明明就是你偷吃的！”对于她不承认，还要死皮赖脸骂自己狗的行为，明茶表示，“要说狗，你才是真的狗！”
时西冷笑：“谁偷吃谁是狗！谁诬赖人谁是狗！”
楼下的小宋看了看时间，突然鼻子一痒：“阿嚏——”
距离洪阳答应的十分钟，只剩三分钟了，两个人还没下来，自己是不是该去提醒一下？
热恋中的小情侣，跟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只能见面却不能互相触碰，在这种情况下，被刚刚的吻戏点燃激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还是要多少注意下时间才对。
问了珠珠的意见，得到准许的小宋，飞快地上了楼。
眼前的景象，让小宋的嘴角不住上扬：“咳——那个，二位还是稍微克制一下吧。时间快到了，有什么想做的，等今天结束拍摄再做也不晚。反正大家住得这么近，对吧……嘿嘿。”
确实。
时西松开了对明茶的桎梏，拍了拍手，转身下楼了。
小宋看看明茶，小声说：“年轻人，有冲动还是稍微克制一下吧，毕竟这是在剧组，人多嘴杂。”
以为小宋是在提醒，自己跟时西要维持的人设，明茶点点头：“知道了。”
***
重新回到一楼片场，刚好到了洪阳准许的十分钟。
因为在楼上被耻辱地壁咚了，明茶的衣服又有点乱了，小宋帮他整理了一下，这才各就各位，该躺的躺，该趴的趴。
“十场八镜二次，a！”
时西再次闭上眼，亲了下去，只不过这次紧抿着唇，绝对不给明茶再当狗的机会！
唇上传来的触感有所不同，明茶缓缓睁开眼，按照洪阳要求的，先是表现了自己的茫然，再是惊讶，最后是微微的生气。
“卡——”
明茶自觉自己这次表现完美，洪阳还是叫了停。
“小时，你的表情不要那么僵硬。”
因为紧抿着嘴，面部表情多少受到了影响。时西看了一眼好脾气的导演，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不起，导演。”
“没事，我们再来一次。”
副导演问：“准备好了吗？”
“稍等一下。”明茶说完，小声问时西，“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借拍这一段来占我便宜？”
？？？
这脸皮，是跟长城的城墙借的砖吗？！
然而不等时西怼回来，明茶就转过头去，对副导演说：“准备好了。”
“十场八镜三次，a——”
副导演都这么喊了，时西也只能赶紧调整了表情，争取这次一定过。
两张唇再次碰到一起，时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等姐红了，不设性别的代言，你一个也别想要！
躺着的明茶突然转过头：“阿嚏——”
“卡——”
时西回怼开拍前明茶的话：“你才是故意的吧？老实交代，是不是觊觎姐很久了？”
毫无来由的喷嚏，绝对是时西又在心里编排自己了！
明茶瞪了回去，小声说：“少在心里骂我！”
“就骂！”
“十场八镜四次，a——”
场外的小宋，看着场上的两人，直直摇头：现在的小情侣哦，为了多亲一会儿，竟然不惜NG这么多回，看把俩孩子给憋成啥样了。
这一次，时西表情十分到位，明茶也没有再打喷嚏，终于要到下一阶段了。
副导演在旁边小声地指挥林雅宁和邱杨二人：“进，进！”
然而就在朝这边走的时候，林雅宁不知道怎么，突然绊了一下，差点摔了，还好旁边邱雪康及时扶住了她。
“卡——”
林雅宁赶紧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
只是在配角进镜头的部分出了问题，一般来说，只从这一段开始重拍就够了，可洪阳他不是一般人。
于是——
“十场八镜五次，a——”
瓜累了，瓜不想亲了。时西看着明茶那张狗脸，只觉得瓜生无比惨淡。
瘟，太瘟了！明茶现在已经不光瘟自己了，甚至开始瘟起了剧组其他人！
林雅宁正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呢！
再次亲下去，时西觉得，她已经麻了。她现在，已经从一个西瓜，变成了麻瓜。
亲了这么多回，明茶觉得，时西唇上的糖果味越来越浓烈了。
面对近在咫尺的香甜气息，已经一晚上没能好好摄入糖分的明茶：……想吃糖！超想吃！
两个人，一个麻木地表演着，一个努力克制着自己对糖的渴望，顺利地过了这一段。
副导演又在旁边小声指挥：“进，进！”
三人再次朝这边走过来。
“阿嚏——”
“卡——”
“对不起。”这次是杨皓涵。
？？？
她/他怎么这么瘟？！
这次，明茶也觉得，今晚迷一样的瘟。
真是邪了门了！洪阳不信邪，他甚至对于这种程度的NG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