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福祸非朝夕(1 / 2)
花满楼没有说话,很多时候白飞飞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陆小凤和花满楼看来都是无法理解的,他们都不喜欢杀人,不喜欢阴谋,而她会杀人,更懂得玩弄手段。他们没法改变她,竟还愿意包容她,这样的两个人哪,她又怎么忍心把真的杀戮展现在他们眼前。
“独孤一鹤不会有事。”白飞飞轻轻道出这一句,以着从未有过的承诺的姿态。
花满楼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得出她话语间的认真,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白飞飞与花满楼相处时,若没有陆小凤,他们之间似乎总是很难说上话,但彼此间这份安静却是任何时候都体会不到的,他们也安于如此。
于白飞飞,若没有之后桩桩件件,花满楼不过一名路人,擦身而过便无所顾忌。现如今,白飞飞恍然发觉花满楼竟在逐渐影响她的处事风范,她依旧不会心慈手软,明明依旧万般纷扰,她却开始因为顾忌陆小凤和花满楼而尽量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她不会放弃任何计划,只是会多出顾忌。
记得上一世,那些人总称她妖女,因为她残忍狠辣,伤了他们心中瑰宝,更因为她不择手段,为他们所不齿,正邪对立,她便是妖是魔。若他们知道白飞飞竟会这样投鼠忌器,怕是又要说,这妖女定又生出了什么恶毒念头了吧?即便是今生,她也已莫名被称为妖女,只因为她是女子,出身自幽灵宫而非名门正派的女子。没有人会相信,她心中亦有顾虑之事,有在意之人。
白飞飞哂笑,见陆小凤似乎已经劝下了独孤一鹤和西门吹雪之战,轻轻挑了挑眉:“结束了呢,花公子接下来怎么打算?”
“做打算的从来是陆小凤,他的运气总是很好。”
“其实我更觉得,是认识他的人运气好,当然,也有运气到头的。”她指的自然是阎铁珊。
花满楼没再答话,白飞飞却淡淡续道:“假手于人,借刀杀人。这种戏,不知道还会见到多少次?”声音极低,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陆小凤远远招呼他们过去,白飞飞见着了,站起身来:“大哥让我们过去呢。”
“白姑娘为何会和陆小凤结为兄妹?”这种问题十分突兀,不像是花满楼会问的,但此刻实实在在是他问出来的。
白飞飞微挑了挑眉:“那你又为什么会和陆小凤成为朋友?更甚者……”她微微勾起笑意,“会相信恶名昭著的幽灵宫宫主?”
“因为我认识的是陆小凤、是白飞飞。”花满楼也微笑,然后纵身向前,掠近陆小凤。
白飞飞停在原处,轻笑出声。
即使独孤一鹤与西门吹雪这一战被阻止,独孤一鹤也没离开,陆小凤留下了他,原话是这么说的:“独孤掌门原本就是要请我吃饭的,既然如此,换成这一顿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来到了一家本来已该关门了的小酒店,坐落在一片林叶浓密的桑树林外的小酒店。白飞飞我行我素惯了,只她一人走在最前,来到小酒店外正要走进去的时候,她却停了下来,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挂着笑停在那里,打趣的目光却在陆小凤三人身上不断逡巡。
这样的目光,让陆小凤不自觉就缓下了脚步,总觉得再靠近会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可是他身边的花满楼、西门吹雪,甚而独孤一鹤,显然是没有这层顾虑的,依旧步履矫健地走上前去。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注意到自己已经落下两步距离,无奈地追了上去。
走近白飞飞身侧,因为白飞飞就在门前,其余几人也不好越过她直接走进去,渐渐放慢了脚步。而白飞飞此刻则是一脸兴味地打量着陆小凤,显然方才他的样子已经落入她眼中,可这次她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调笑陆小凤,只是示意他们看小酒店里的情形。
四个美丽的女孩坐在桌边,吃着清爽的小菜,喝着淡淡的酒,她们说笑着,声音清脆。她们说到陆小凤是个笨瓜的时候,陆小凤神色一僵,然后苦笑,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女孩这么形容他。她们说完陆小凤,谈起了花满楼。显见得几个女孩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总会有胆子对不同的男人品头论足。
石秀雪对花满楼印象极好,句句维护,甚至觉得花满楼夹住她剑的那一招无人能敌。
“西门吹雪呢?他那一剑难道就差了?”反驳的声音立刻响起,说话的女孩眼睛很大,嘴唇薄薄的。
石秀雪不说话了,她自然知道西门吹雪那一剑是何等可怕的剑招。
马秀真道:“听说西门吹雪不但剑法无双,家世也很好,万梅山庄的富贵荣华,也绝不在江南花家之下。”
孙秀青眼睛里闪着光,道:“我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世,就算他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他的。”
在外听着的白飞飞笑意更深,眼见得西门吹雪显出了些不耐烦,从善如流地侧开了身子。于是,在孙秀青说出:“他可爱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你看出来,只要我……”时,那一袭白衣走进了小酒店,出现在她们眼前。
四个女孩纷纷愣住,再看到随在西门吹雪身后的陆小凤与花满楼,更是脸涨得通红。
“竟这般巧,四位姑娘,又见面了。”故意落在三人身后,白飞飞却先于独孤一鹤走了进去。她巧笑倩兮道,“原以为四位姑娘已经回去了,我们刚从珠光宝气阁来呢。”
“什么?”马秀真惊愕地看着白飞飞,阎铁珊已死,苏少英也死在西门吹雪剑下,那么她们在珠光宝气阁的师父……
“姑娘莫开玩笑。”独孤一鹤的声音从白飞飞身后传来,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姑娘竟会戏弄起他的四个徒弟来。
“师父!”峨眉四秀站起身来,一一上前,面上却有些疑惑。
“我没死。”独孤一鹤坦然为四个徒弟解惑,“我虽未死,事情却似被打了一个死结,难解地很。”
“你若解散青衣楼,事情就未必难解。”西门吹雪站在一旁冷冷开口。
“青衣楼?”独孤一鹤眼中划过一抹异样,转瞬又是峨眉掌门的气势,似笑非笑道,“青衣楼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青衣楼的楼主。”西门吹雪的表情总是淡漠,难得见他有别的表情,然而此刻他却皱着眉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