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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19第 2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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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邱平从里头出来,蒋正赶紧上前赔笑:“府上丢了个婢子,护院说往这边来了,故来寻,还请邱长随卖鄙人个面子,容护院进去寻寻。”

“大人尚未起身,不得惊扰。”邱平横刀抱臂立在台阶下,拦住了路。

“邱长随,还请行个方便。”蒋正提高了声音,“这贱婢委实不听话,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两面三刀,阴险奸猾,小人恐这下贱胚子误入此地玷污了沈大人的眼,故不得不造次,还请邱长随通融。”

稍间里的帐幔被束起,污言秽语传进来,沈还站在榻前,垂眸去瞧榻上之人。

殷殷裹着锦被,半截香肩露在外头,上头留着或深或浅的几处红痕,半睁着眼,水雾迷离。

“再歇会儿。”沈还自行取过木施上的深青色圆角罗袍穿好,边系玉带边道,“我去教训一下这嘴里不干不净的混账东西。”

他说完便往外走,殷殷探手去拉,拽住他罗袍下摆。

沈还脚步一滞,回头看来。

殷殷被他的动作带得跪坐在榻沿,锦被滑落,大片如玉的肌肤暴露在外,青丝散乱,美目半眯,长睫覆下来,少了平素那份冷和媚,柔和而温顺。

沈还不由笑了一下。

殷殷手上用力,他便也由着她将自个儿拽回榻沿坐下,伸手去抚了抚她的玉颈,笑问:“怎么?”

“您坐会儿,我叫丫鬟进来伺候。”殷殷往前挪了一步,从背后环住他,脑袋在他脖颈处轻轻蹭了两下,乖顺得如一只奶猫。

幽香入鼻,沈还在她颊上捏了捏,笑说:“行,去吧。”

明间门一开,外院候着的丫鬟步伐齐整地进来,看见门口的殷殷,着实怔愣了好一阵。沈还来此半月有余,还从未见薛晗塞过来的人能近得了身,居然在这个时辰瞧见女人从沈还房里出来,实在是一大奇景。

“大人在里面,进去伺候吧。”殷殷让她们先进,自个儿避在隔扇后,顺手拿走了托盘上的一件道袍。

松松挽好髻,簪好昨夜那副五兵佩,她迈出明间大门,外头的吵闹声忽地止住。

蒋正抬眼看过来,见她穿着一件与她身量不符的石青色圆袍,趿着木屐沿着中庭走出来。

春雨淅沥,将圆袍浇湿,外衫紧贴在身上,衬出婀娜身姿,却也愈发显出这圆袍的过于宽大来。

蒋正看着看着,垂在身侧的手便握成了拳。

等她行至院门石阶上,蒋正便清晰地看见了她领口处半露出来的印子,松挽着的发髻垂落下来几缕青丝,凌乱间更添了几分暧昧。

那副金质头面更是晃眼,以兵器为簪,绝不是他蒋家的习性,不可能是他之前所赠。

“贱、婢!”蒋正手中折扇“啪”地折断,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二字。

邱平横刀,殷殷摆手:“劳烦邱长随容我私下说几句话。”

邱平颔首,命手下撤入院内。

“你这贱婢,还有脸说什么?”蒋正劈手便给了殷殷一耳光。

殷殷被打得偏过头去,眼角坠了泪。

“哭什么哭,爷就是被你这贱婢的几滴眼泪给蒙了心,竟纵你至此!”

蒋正盯着她领口处的印子,眼角红得厉害:“难怪三番五次找借口,是图那厮比爷有权有势不成?你若乖乖听话,在定州谁敢欺你辱你,荣华富贵谁又能短得了你的?两面三刀的贱婢!”

眼泪珠子成串而下,殷殷没有拭泪,捂着脸只顾哭,任由他骂累了,才道:“家主之富,定州城内自然难有能匹敌者。沈大人这等人物,于婢子而言,原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天上月,岂是婢子胆敢高攀的?日后沈大人一旦离开定州,婢子的日子又岂会有在家主庇佑之下过得好?家主怜惜婢子,赠婢子珠宝妆奁,为婢子延医赐药,允婢子在旁伺候,还要替婢子兴建莲池……家主对婢子的好,婢子又岂敢忘怀?”

她话说得慢,含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来,委屈又无辜。

雨水将她整个人浇了个透,发丝一缕一缕地绞在一起,凌乱而落魄。

蒋正觑着她颊上红肿的指印,怒气虽仍未消,却也能听进她说几句话了。

“亲人皆在定州,婢子又怎敢背叛家主?”殷殷含着哭腔的声音弱下去,听着愈发可怜,“可奴婢的姨母被人下毒,母亲亦被人扣下,以此逼迫奴婢前来讨好沈大人,奴婢又岂敢不从?您若不信,现下回正院瞧瞧,还能看见奴婢的姨母如今是何情况。”

“谁敢如此大胆?”蒋正怒目,心里却已有了答案。

“奴婢不敢怪罪夫人,若非夫人手下留情,奴婢当日便已命陨钟萃园灵堂。”

若非薛晗当日闹出茯苓一事,沈还这厮就不会有借口在府上住下,更不会有今日被人横刀夺爱之事,蒋正几乎要将牙咬碎。

“还请家主勿要迁怒夫人,是奴婢不敢拿母亲和姨母的性命当儿戏,这才不得不听令前来。”

殷殷悄悄瞥他一眼,见他怒气冲顶,连五官几乎都扭曲了几分。

她跟在他身边伺候了这些时日,太过了解这对夫妻最深的矛盾在哪里,也太清楚蒋正的心结在哪里。

薛晗的强势,伤得最深的无疑就是蒋正的自尊,但这偏偏就是蒋正无力辩驳的事实,离了薛晗,他的的确确连一件事都办不成。

无力反驳之事,由来最刺人心。

而压抑了这么多年的人,一旦寻到一个突破口,能激出来的血性恐会无穷。

她抽噎了下,任由雨水混杂眼泪,边抽泣边道:“夫人也是为了咱们府上,才作出如此决定的,否则……家主您万不要迁怒夫人,奴婢福薄,但您眼下万不要和夫人起冲突,若是惹得夫人生气,近日府上的难事又还有谁能出面去解决呢?”

果然,蒋正的脸已气成了猪肝色,挥拳击在一侧的树干上,惊起一帘雨幕。

“这毒妇!”

这一切都昭示着,殷殷已是沈还的人,他如何敢再造次虎口夺人,但这等奇耻大辱,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若不要个说法,实在说不过去。

亏他还想着,等薛晗回来,他要拉下脸去给她赔个不是,日后还要待她好一些,可这毒妇都干了些什么?

他转身喝令护卫跟上,带着滔天怒气径直往薛晗院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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