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划点(1 / 2)
太宰治产生要在鬼杀队寻找某样东西的念头,是从他发现自己竟真在蝶屋安稳住下时开始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一直保持着警惕,从各种蛛丝马迹里找出小箴乡的目的,或者他会很快被安排参与杀鬼的任务。
这才合理,不是吗?
他那少为人知的异能力「人间失格」,是只要接触就能够消除他人异能的被动能力,曾经吉田松阳就是看中了他的这项能力,才会专程找到他尝试实验,期望能用这项能力消除不死。
但最终的结果是失败的。
那个人实在很奇怪,异能无效化并不管用,但太宰治又明确知道自己的无效化是一定会起效的,这样就只有一种可能。
“不死”在吉田松阳身上并不是异能,而仅仅作为一种特别的状态存在。
当意识到这世界上其实存在着就连他都无法消除的“异常”之后,他不免更进一步的理解了这个世界的“异常”。
从十多年前开始,异能者如雨后春笋一般从世界各处陆续出现。而在那之前异能是否存在?如今仅是少年的太宰治无从得知。
但他认识吉田松阳之后了解到,阿尔塔纳能量在这世间已经至少存在了数百年。
那么阿尔塔纳能量与异能究竟是不是一回事呢?
经过实验之后可以得知,的确是同源同质,但表现不同。对太宰治来说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可以消除别人发动的异能,却不能消除遍布世间的阿尔塔纳能量,也不能直接把异能者消除成无异能者。
简单打个比喻,就是他能消除烧水时从水壶嘴冒出的蒸气,却无法消除水壶中的水。
从此以后,太宰治就明确认知到了自身异能力「人间失格」的局限性。也正是基于这点,他才会在之后对宇智波恭弥的观察中意识到,也许宇智波恭弥就是小箴乡。他没能在握手礼时消除掉小箴乡的伪装,是因为那伪装并非异能。
关于如何识破小箴乡的马甲,各种蛛丝马迹对太宰治来说一点也不难发现,这不是指小箴乡的伪装很糟糕,而是指小箴乡在某方面非但不掩饰,仿佛还在刻意展示马甲的异常。
太宰治数次试探之后发现,宇智波恭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面不改色,无论说什么话都是一个语调,仿佛永远不会生气,永远不会动容,眼神永远不会波动,任何情绪都不在脸上有细微体现,淡定木讷到已经违背常理的程度。
作为对照,同样淡定木讷的织田作就是典型的正常人标准。
在计划开座谈会的时候,太宰治已经肯定了“宇智波恭弥”是一种伪装,但他还不能完全确认这就是小箴乡的马甲。
一直到最后,他刻意询问鬼杀队剑士们为何死战,宇智波恭弥给出的回答才彻底让他确认心中所想。
只有小箴乡会在那种时刻、那种情况下给出那样的回答。那是鬼杀队当主才会拥有、且必须拥有的品质、格局和思想。
“光就是一切的意义。”
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只能是鬼杀队当主,也必定是鬼杀队当主。
老实说,即使成功揭破了小箴乡的马甲,太宰治也觉得自己依然不能完全看懂小箴乡。
从他在蝶屋安稳住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常常感到迷惑,小箴乡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把他从森先生身边带走呢?
不怕脸红的说,若是对他这个人有什么兴趣,那一定要多多创造相处机会才是,小箴乡却毫不在意的把他交给了小忍。
但若要利用他的「人间失格」对付异能之鬼,那就没道理对所有剑士隐瞒他的异能,甚至不让剑士带他去杀鬼场面。
只叫他待在蝶屋生活,这有什么利益可言?
难道小箴乡的目的其实是让森先生感觉不痛快?
若如此倒是非常值得高兴啦,但想也知道不可能。
在不断的提出猜想又自我否定中,太宰治开始刻意搞事,试图把小箴乡引来。之后发生的一切证明他确实成功了。不过在当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谜题上。
他花费掉很多心思去了解蝶屋、了解那些负伤的剑士、了解小护士们、了解蝴蝶姐妹……等等人,且这些人毫无戒心地配合了他。
越是了解,太宰治越感到触动。
他从鬼杀队这些人身上发现了特别的东西。不同以往接触的人,鬼杀队这些人虽然性格各异,有粗鲁的有温柔的、有乐天的有深沉的,但不管是谁,都具有某种同一性。
他们重视生命,却又总是毫不犹豫地不断贴近死亡。这或许就是鬼杀队的凝聚力所在,是让不同的人走到一起共同战斗的核心精神。
太宰治并不喜欢殉道者,他以为自己该是同情这些人的,但实际接触之后他却发现自己受到了吸引。
他想要亲眼看看剑士与鬼战斗的场面,他想知道会在生死之间迸发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但大家压根不打算让他参与战斗。
那就自己创造条件吧。他这样想。于是他主动抓住了离开蝶屋的机会,随时关注各种传闻,当他从二层小楼的来历中察觉出或许有鬼的蛛丝马迹时,他知道,就是这里了。
为达成目的,只爱给别人添麻烦却不爱给自己惹麻烦的太宰治,难得一次主动揽下调查「万世极乐教」的活儿。
于他而言,通过调查接触到教祖童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在地牢发现松下先生却是个意外之喜。
他其实一直对两三年前遇到的吉田松阳感到耿耿于怀:“求死就是求活”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对世间充满眷恋却非要找出死掉的方法?为什么觉得长生不死就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