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谢拂离开平城,一路往前,平城和李家沟却因为谢拂留下的一封信和里面的半块玉佩,掀起血雨腥风。
糊里糊涂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平城知县,莫名其妙开始重查自己弟弟醉死一事。
李秀才听到这消息,惶恐了几日,还没想出什么法子来,前段日子还和他饮酒作乐聊女人的知县,就把镣铐戴在了他手上。
李秀才没扛住大刑,很快就招了。
那天,知县弟弟喝醉酒,半路在小巷子里醉死过去。李秀才碰见了,看见他衣着富贵,荷包鼓鼓囊囊,起了贪恋。偷荷包的时候,知县弟弟嘟囔了一句,李秀才怕被他看见,情急之下,把人给捂死了。
他把荷包和钱财全都搜刮走了,后来,李秀才家就用这些钱买田买地,继而发家。
这还不算最恶心人的。后来,知县弟弟失踪,满平城找人,李秀才回忆起来,怀疑自己在破巷子里碰见的醉鬼就是知县弟弟,还去县衙领赏。
知县死了弟弟,虽然悲痛,但李秀才找到自己弟弟的尸首,让弟弟入土为安,也算有恩。一来二去,还和李秀才亲近起来。
这些年,李秀才借知县老爷的势,在平城如鱼得水,没人敢惹。
那半块玉佩就是知县弟弟的遗物,谢拂无意间从床底下的暗砖里摸出来的。举报信里她一提,知县很快就查出来了。
知县老爷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把杀弟弟的凶手当成朋友,就恶心的要死,杀人偿命,很快就给李秀才革除功名,判了个死。
李秀才家一倒,风向立刻就变了,连王大爷都开始后悔,对王珏唏嘘,早知道李秀才要倒,当时该把阿拂追回来啊!谢拂多能干啊,给自己家做丫头,那多划算?
王珏都不想理他阿爷。
李秀才被判死刑,事情很快传到临县,老粉头被胡氏讹了五两银子,一听说李秀才倒霉了,就暗中找了几个地痞,把李狗蛋堵住,打了一顿。
李狗蛋被打折了腿,瘫在床上,骂骂咧咧,胡氏又要操心男人,又要伺候儿子,心力交瘁,看起来像老了十岁。
胡氏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人家都说阿拂是难得的金贵命,她起初还不信,硬把她卖了。这才过了多久?家里就出了这么多事!
李秀才倒台,她原先放出去的利子钱也收不回来了。李秀才家的日子也越来越拮据,胡氏十几年没干过农活,现在也不得不扛起锄头,下地干活,从地里刨食吃。
这就算了,她越想越不对劲,觉得家里那个“聪明儿子”才是邪祟。
她就是上了邪祟的当,才把那金贵丫头给撵走了,家里这不就倒霉了?
算命的都说过,阿拂是个金贵命,放在谁家旺谁家,她怎么就是不信呢?被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云里雾里说了几句,就把她给卖了,这可不就镇不住家里了?
她还从来没想过,李秀才干的好事,就是谢拂揭发的。
这些事,谢拂当然不知道,她在李家那么多年,察觉李秀才曾经做过亏心事,要走的时候,特特把报应给他全家送上门。
这天车队进城,找了家大客栈修整。
谢拂一身粉嫩新衣,跟在周贤玉身边,店家立刻迎上来:“公子小姐,可要试试本店的招牌菜?才出的新菜式!”
左顾嘀咕,这店家瞎眼了,什么小姐?不一样是个丫头?
周贤玉温柔一笑,看向谢拂:“妹妹,你想吃什么?”
周贤玉很喜欢打扮谢拂,把她当成自己的漂亮玩意儿,衣裳首饰换着打扮,这一路光是谢拂换的衣裳,就不知花费多少银两。
这会,周贤玉轻柔问话,别提多贴心了。
谢拂随便点了几道肉菜,什么大肘子大猪蹄,红烧小排骨,每样来一盆。
她在胡氏家里,可不常吃到肉。
周贤玉和谢拂一桌,也没拿回房间。周贤玉原本不乐于坐在大堂,但见谢拂似乎很爱热闹,便迁就她留了下来。
谢拂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食量本来就大,碰到好吃的肉,食量还要往上增长。
周贤玉见她埋头啃一个肘子,不由失笑:“不觉得太柴了吗?这么瘦的肘子,你也爱吃?”
谢拂囫囵道:“公子可真会说笑,我们下人哪有挑三拣四的份儿?公子今日请我吃肘子,明日厌了我,我就得吃稀粥。”
周贤玉摸摸她的头:“是我失言了。你安心吃,这肘子你若喜欢,每天都有一个。”
谢拂哪不安心吃?她奋力和肘子搏斗,至于周二的“温柔”,对谢拂来说,和对瞎子抛媚眼没什么两样。
周贤玉看她吃的香,自己也开了胃口,难得多吃了一碗饭。他伸手接过右盼的帕子,就要亲手给谢拂擦嘴角的油。
柳管事正好经过,看的嘴角一抽。没想到,谢拂干脆利落的避开了,小脸蛋板起来,正色道:
“公子,我是个正经丫鬟。”
周贤玉本来还有点气,觉得她也太过不识抬举,可一看她清澈的眼睛,还有奶凶奶凶的模样,立刻就不气了。
说到底,他就是喜欢好看的,越好看,宽容度就越高。
他喜欢美人,还得新鲜,要是左顾右盼这么跟他闹,他肯定生气。但谢拂是他最近新得的玩意儿,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你还知道正经?谁家的正经丫鬟,和主子平起平坐?”
谢拂道:“这是公子的命令。我是个正经丫鬟,才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