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纪心言顿了会,才弄明白眼下的情况。
有刺客来刺杀毕长林,她出于本能出招自卫,却在无意中救了毕大人。
现在毕长林在感谢她。
她忙收起匕首,磕巴道:“大人那个……草民……不敢当。刚才一时情急,不小心推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何谈见谅。”毕长林道,“若不是姑娘将老夫推开,那一剑就刺到老夫身上了。”
他看了眼纪心言手中断掉的匕首,又道:“姑娘随身之物因老夫受损。老夫会命家中铁匠为姑娘打一把新的。”
纪心言本要客气,嘴巴动了动,话到口边改成:“多谢毕大人。”
一把匕首,对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不远处,原野捏着刺客的脸来回翻看,提声问:“毕大人可认得此人?”
毕长林上前几步,拧眉细看,摇头恼道:“这伙人便是血书案凶手吗?果然好大胆,竟敢闯入府衙杀人。”
纪心言探着脖子,打眼一看便知这不是江泯之。
俞岩皱眉不语,明显也在困惑。
这个杀手和他与韩厉之前推测出的似乎不太一样。
凶犯身上被原野刺中的伤口还在出血,殷红了一片。
纪心言收回视线,往后退了几步。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尸体了,但心理依然极度不适。
在场其余人没一个像她这样。他们围在尸体旁边,认真严肃地讨论起来。
俞岩问:“大人来淮安府衙这事,毕府上下可有人知道?”
一说到这个,毕长林语气不善。
“韩厉化成老夫的样子,径直进了府。老夫出来匆忙,来不及告知任何人,甚至连去哪都不知道,到了这里才知是淮安府衙。只怕现在,府中上下还不清楚老爷换人了。”
“那刺客怎会知道毕大人来府衙……”俞岩忽略他话中抱怨,只道,“可惜没能活捉了他。”
毕长林道:“既是有备而来,又怎么会留下把柄。”
“未必,”原野开口,“死人也可以说话。”
他朝俞岩拱手,道:“俞大人,借个地把尸体放一放,容我检查一下。”
俞岩命人将尸体抬走,又挑出一名侍卫下令道:“即刻出发将此事告知韩大人。”
毕府所在的同孝县距离淮安城很近。
俞岩以为韩厉得到消息后会立刻赶来,不想这一等直等到第二天清晨,那个派去通知韩厉的侍卫才回来,还带回一个消息。
“昨夜有凶徒闯入毕府意图刺杀毕大人,韩大人与其交手,凶徒落入事先布置的陷阱,重伤逃离。韩大人已带队去追,命小的先回来复命。”
一个晚上,两起刺杀。
俞岩着实不能淡定了。临淮省在他治理下,多年来百姓安居经济繁荣,眼下却发现,这平安繁盛下竟是暗流汹涌。
就连一直认为他们小题大作的毕长林也急了,直问:“可看清凶徒样貌?”
侍卫道:“凶徒自称江家后人,是否属实韩大人尚未定论。”
毕长林拧眉沉思。老了老了,怎地突然多了这么多想杀自己的人。
另一边,纪心言听说此事却松了口气。
虽然多了条支线,至少主线剧情没有偏离太多。
韩厉省掉了追查许老三的时间,提前来到淮安府。
而他大张旗鼓地在淮安府内查案,造出的动静影响了江泯之的行动顺序,使他放弃俞岩,改为先杀毕长林。
韩厉则采取了和书中同样的决定,亲自到毕府伪装成毕长林坐等江泯之。
如此一来,时间线虽然提前了,但俞岩死的剧情也同步消失了,后续情节又神奇地契合到一起。
只有一点,这回江泯之不会像书中所写,遇到那个将他救起的年轻女子了。
作为主角,江泯之肯定不会死,那他会不会提前被韩厉抓住?提前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纪心言好奇地想。
至于刺杀毕长林这条支线,书中既然没提,肯定与主线无关。
两天后,韩厉回来了,满身风尘,衣袍带血。
他告知俞岩凶手重伤落入江中,生死不明,需府衙加派人手沿江搜寻。
之后,他就去看刺客尸体。
“刺客所服毒药并不罕见,以腊皮封于口中,临时咬破。身上没有任何标记,所用武器无纹无字。”
原野向韩厉汇报。
俞岩道:“一点痕迹都没有,莫非是那些专门收钱买凶的江湖杀手?”
韩厉道:“江湖杀手需要扬名。做事如此滴水不漏,说明刺客知道自己在为谁效力,是杀手,却不是江湖浪人,而是幕后之人养的死士。”
他扒开尸体下额,仔细看过牙关痕迹。
“赴死时没有丝毫犹豫,很可能是从小养起,早已做好为主家去死的准备。”
接过原野递来的毛巾,他擦了擦手,说:“能圈养死士,刺杀对象是朝廷一品大员,有此实力者,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
俞岩道:“不知是否与江家有关。”
“自然也要查的。”韩厉道,“待抓住江泯之便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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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纪心言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慢条斯理地检查内衣上的小兜是否牢固。
等事情了结,她就不能在府衙继续住了,这几日最好上街寻个住处,府衙虽好但规矩多,又连续几天陪着毕长林,可把她憋闷坏了。
准备睡觉时,纪心言发现她的枕头还落在之前毕长林住的房子偏屋。
她穿上外衣拉门到了院里,哼着小曲走了几步,一眼看到立在院子当中的韩厉。
青年穿着一身黑色长衣,脖领处露出白色中衣的饰边,腰间随意用系带绑住,头发半披,正抬头凝视屋檐。
看上去人畜无害。
都是假象!
纪心言停止哼曲,悄眯眯地往后退,想趁他没发现溜回屋。
枕头嘛,晚点再拿也可以,不拿也可以。
“你过来。”韩厉看都没看她,却突然下令。
纪心言左右看看,整个院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叹气,苦着脸走过去,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只看到树影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