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醒神草（2 / 2）

到家时，天已擦黑。

把柴放在院里，喊道,“娘，俺回来了。”

程雨喊完一嗓子，没听到娘的回音，可能是没听到吧。

迈步朝屋子走去，快到屋门口时，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好像是程书记。

“娟，你今天从了俺，跟俺好，今后，保你娘俩不再受欺负。”

又听娘的声音道:“书记，论辈份，俺得叫你叔，你咋能有这禽兽不如的念想；论身份，你是村里书记，领导干部，咋老想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明显带着愤怒，“你快走吧，俺家程雨快回来了，以后别来俺家，俺家不欢迎你!”

“TN的说啥呢，给脸不要脸了，是吧......”程书记恼羞成怒骂道。

“娘，俺回来了。”程雨一脚跨进屋门儿。

程书记把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装模作样道:“好，今天就先这样吧，回头有时间再来看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村里说，村里会想办法尽量帮你们解决。”

程书记走在程雨身边时，特意抬起手，在程雨肩头亲切地拍了拍。

程雨把脸扭过去，没理会他。

程书记前脚出门，程雨狠狠啐了一口，“呸，老畜生。”

“别理他，儿子，咱们吃饭。”见儿子回来了，忙活着揭锅，把饭菜端上桌。

程雨把猪食拌好，拎出去，先把小黑猪的晚饭安顿好。

母子俩各忙各的，很快面对面坐在饭桌前。

“大林叔今天中午的火车，是吧，娘?”程雨咽下一口窝头，抬头问娘。

“你咋知道的?”

“俺捡柴出门时，遇到凤儿，她告诉俺的。”程雨没敢说实话，怕吓着娘。

“嗯，应该是中午的车，早上出门，赶到县城也快中午了，希望大林这次能找到你爹的消息。”娘俩闲话着家常。

“娘，给俺说说俺爹呗。”

“你大林叔不是常给你讲你爹的事儿，还没听够。”

“他只给俺讲俺爹在部队的事情，俺也只知道，俺爹很厉害，被刀锋大队选中，经常出国执行任务。你从来不给俺讲俺爹的事儿。”程雨不满地抗议道。

罗娟刚刚咽下一口稀饭，扑哧一笑，赶忙抬手捂住嘴，道：“好，娘今天给你讲讲，娘是从河南讨饭过来的。”

这是程雨第一次听娘讲那些过去的事情，罗娟告诉儿子，她的爹娘，也就是程雨的外公外婆，都饿死在讨饭的路上，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走到程家村里，也是快要饿死了。

幸亏在村东程公祠，遇到了程雨的爹。

当时，爹正在休探亲假。

“也是娘命里不该死。”

“那个时候，你爷爷病重躺在床上，你爹就去程公祠去求拜程公显灵。”

“他一个当兵的也信这个，嘻嘻！”说到这里，娘又笑出声来。

“当时俺就晕倒在程公祠门外，你爹从里面出来，就把俺救了。”

“那个时候，你爷爷也快不行了，为了不让老人留遗憾，俺和你爹就在一起了。你爷爷走后，你爹的假期也到了。”听娘平淡地讲完，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故。

程雨不甘心地问道：“一点都不精彩，娘，那俺呢，你讲的故事里怎么没有俺？而且，娘也不会讲故事，你得绘声绘色，要有感情描述，情节，可以夸张一些的，这样俺听着才带劲儿。”

程雨给娘教着，两手不停地在空中笔划。

“哈哈哈哈......”罗娟笑得前仰后合，“哏儿哏儿哏儿......”很快歪倒在炕上，“你可笑死娘了，儿子!”“好好，娘就讲讲你的故事。”

罗娟正襟危坐，“第二年，你就生下来了，完了。”噗哧---，娘没有憋住，笑出声来。

“娘，你不够意思，说好的好好讲，难道俺出生就这么简单吗？你可以讲讲那天的天气呀、邻居的反应呀，大家都说了啥，这些你仔细讲讲吗！”程雨脸上透着不高兴的表情。

“哎，你说天气，娘还真是有的说了。”

“你呀，生你的时候，可把娘吓坏了，你就是让雷劈出来的。”娘用手指点着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