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宫廷对峙(2 / 2)
于是亲自带人往那水上宫殿过去。*
另一边,楼断雪去御书房见了父皇,只得了映月宫仅是段小插曲,眼下对付临君北才是要事。
说了半天,还是不知映月宫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天已亮,确实该领血眸灾星去看戏了。
她永远记得中秋那夜在东凌京城镇北王府相隔的阁楼屋顶,见了临君北对那血眸灾星的柔情蜜意,她妒!
更记得当时宫主之言:他们是自己的仇人,却非他的,便是表明宫主也开始袒护这血眸灾星了,她恨!
既然临君北是她血眸灾星珍念之人,那她就要她亲眼看看自己珍念之人是如何背叛自己,与别的女人纠缠蜜意的!
这会儿日头虽还未出来,但明暖的阳光已先一步罩下。
那水上宫殿的门闭得越紧,越证明昨夜专门为临君北设的温柔乡之局起效了,也就越证明自己的计划将成。
前三重杀局,暗杀、阴煞、迷阵皆被他逃脱,那他就只能用这种男人皆扛不住的蜜罐之局来对付他了。
太监总管亲自敲门,三轮皆无应,眉头略皱,看向辜秉侯。
辜秉侯扬了下巴示意,便有太监欲过来撞门。
结果刚欲撞上,殿门便自里面被打开,霎时,穿戴整齐的临君北端端站在众人面前。
“宿在飒北皇宫的第一个早晨便有皇上亲自来请,真是本王的荣幸,”临君北端了浅淡笑意,旋即又疑惑,“皇上刚刚是准备让人撞门么?”
一国皇帝干此事,好像有失身份吧。
“四皇子乃我飒北贵客,孤王亲自来请,也是尽地主之谊,只是撞门……想来四皇子是误会了,只因敲门许久未应,孤王怕是出事,所以才让奴才做此莽撞一举。”
辜秉侯解释得冠冕堂皇。
不过见到临君北端好地出现,心头生疑:不应该呀,还有巧儿呢?昨日定下计划后,明明说好她会配合的。
“出事?在皇上的精心保护下,本王能出什么事,”临君北挑了重点,趁机给辜秉侯一个下马威,“还是这‘精心的保护’里,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四皇子哪里的话……”
辜秉侯笑意讪讪,似乎识到不对劲。
他得探个究竟,于是又道:“四皇子就不请孤王进去坐坐?”
临君北轻笑,旋即侧身,道:“请。”
进来看了,好戏才能发生。
于是补充:“要说事,昨夜还真有件怪事,半夜三更时,本王这殿内大摇大摆闯进来一个女人,颇有些要对本王霸王硬上弓之势……”
内室的门,临君北特意留开着的,自外殿内便可见里面情景。
辜秉侯等人进门第一眼便是往那里面瞟去,根本未见任何异常,连巧儿也不见踪影!
倒是跟随而来的一老嬷嬷径直去了内室。
倒也无人阻拦。
“那这女人……”
太监总管接着话问。
“诺,”临君北慵懒地抬手指了那蜷缩在书案下的身子,“本王当真不知飒北宫中竟还有如此淫|欲大胆的女人,进门话无两句便一个劲儿地脱衣服勾引人,想来这毕竟是个人不是条狗,扔在外面恐会冻成冰渣子,索性踢晕了扔在那案下,便是等今日见到皇上时,给自己讨个说法。”
刚刚开门之时,他已经给那女人解了穴道。
颜儿说过,解穴后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好戏看了。
“临君北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
见得那女子容貌,有一跟随皇上过来的统卫出言质问!
然话刚到一半,反倒被太监总管指责:“大胆,四皇子乃我皇贵客,岂容你如此出言不逊!”
要让此事真实,公主的名只能由她自己道出!
临君北只笑看着这几个小丑一附一合地演戏,想来,那女人该醒了。
果然!
“嘤……呃……”
有嘤咛吃痛的声音自那女人嘴中溢出,眸子缓睁,然在见了屋内众多人时,骤然睁大!
“父……父皇?!”
识到自己此时几乎与裸露无异,紧忙抱紧身子,控诉一般看向临君北!
“父皇?”临君北轻拈这两字,“本王还以为如此不要脸的女人不过是某个宫女呢,原来竟是飒北皇上您的公主呀!那昨日这事……”
“临君北你闭嘴!你昨夜对本公主行了苟且之事后,转眼便将本公主击晕扔在这里,此时衣冠楚楚装正人君子,可知昨夜在床上是如何求着本公主给你的!”
辜妙巧没忘记父皇的交代,引诱临君北并陷害他,以此为把柄便可名正言顺地讨伐他!
本来自己还想事后帮他向父皇求情,结果昨夜他竟那般对自己,简直是可恶!
既然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即便是假话,她也要生生泼给他一盆脏水!
要脏,大家就一起脏,一起背污名!
这时,那老嬷嬷也自内室出来,对着辜秉侯禀道:“那床上确实有欢爱过后的痕迹。”
此便是证据。
人证物证皆全,辜秉侯瞬间有了底气:“如此,四皇子你还有话可说?!”
正在这番对话响亮地炸出时,殿门外,楼断雪正强带着木兮颜过来。
“看来你视为珍宝的高洁男人……背地里也不过是个淫|秽花心的主。”
楼断雪讥讽。
这正是她要的效果,她就是要看着他们的甜蜜相爱在彼此的背叛中撕得粉碎!
木兮颜听了便只听了,连表现出丝毫怒意都懒得表现。
昨夜怎么回事儿,她比谁都清楚。
只听里面话语声又起了。
“是吗?看来飒北皇帝教的这位公主,不仅放荡无耻,心思亦是歹毒呀,竟敢如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连声誉脸面皆抛得开,啧啧啧……”
临君北并不气恼此女的诬陷,她敢往他身上泼脏水,那他便“回敬”到辜秉侯身上,只要颜儿相信自己,他便谁也不惧。
当然,昨夜是颜儿与自己共度春宵,所以他们之间不会存在丝毫误会,哪怕有奸人挑拨。
“孤王的公主向来注重名声名节,卧房之内,若果真如你所说,是她主动脱衣,你既不想,捆她、绑她、甚至点穴,任一皆可制止,她乃一介女流,必然反抗不过你;可如今她如此衣衫不整,床上欢爱之迹亦尚存,你反倒推卸责任,甚至还口出恶言污蔑于她,到底是何居心!”
剧情走得太慢,辜秉侯怕生出变故,于是只得适当加火。
“皇上此时下定论恐怕为时过早吧,当真以为你这宝贝女儿检点收敛?欢不欢爱之迹且先不论,就眼下你这公主,本王看着怎么有点……”
话至此处便止,临君北悠闲地坐到旁边椅上,全是一副看戏之姿。
众人本想再辩,却发现他们的公主……
添唇勾舌,眼露媚态,一双手亦开始不自主地在自己身上游走,因本就只着了肚兜和亵裤,那淫|荡之态愈发媚盛而不遮掩。
似乎光此根本不能止体内欲|火,索性攀上了身侧刚刚为其说话的林统卫。
吓得那林统卫立马躲开!
辜秉侯:“!!!”
怒火渐起!
这一局,明显又着了临君北的道!
可是不应该呀,昨日掺在其宴食中的迷迭,加这屋内的香,必然会让临君北因中了拾欢之毒而纵性!
中此毒者,亦必然是抵挡不了女人的诱惑!
但无论怎样,今日他必然要将临君北刮一层皮:“你对她做了什么?”
“皇上应该问她自己对她自己做了什么。”
临君北回怼。
辜秉侯被问得哑口,主要是这辜妙巧的媚态太丢人现眼!
“来人,先将她送回宫!”
不能让她留此再给临君北留把柄对峙自己!
说罢,那嬷嬷将衣物拿来给公主穿好,准备扶她回宫。
“事情没查清就想走,天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恰此时,一道凌厉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楚玥公主?!
那张脸……众人不知,但辜秉侯知晓,血眸灾星!
见是爱人进来,临君北立马收了闲散之态,乖乖站起来。
木兮颜第一眼便落到了那个身着龙袍、自成威严的男人身上,那便是给她血脉、却也将她的人生推入流言杀伐之人!
她知道的他,噬权如命,手段狠毒,先有利用辜楚玥联姻去谋夺东凌的山河社稷图,再有今日用自己的女儿勾引设计临君北,可见其果真善性薄凉。
在她观察辜秉侯的同时,辜秉侯亦在打量着她。
那张脸着实与玥儿一模一样,但是那双眼……上一次见,还是在她出生之际,红至滴血,似入了魔一般,瘆人非常!
盯了片刻,木兮颜只冷冷收眼,扫过那越来越放荡发媚的辜妙巧,径直去到临君北身前。
众人当前,临君北毫不避讳,直接将她拥入怀中,面上亦全换了宠溺。
这一幕惊了所有人,同时也让众人清楚,此女并非楚玥公主,而是血眸灾星!
识及此,皆有怕,毕竟不是谁都有挡这灾煞的本事!
于楼断雪而言,血眸灾星明明已经听了临君北与辜妙巧苟合,怎会不怒不闹,反倒还如此亲密?
这柔情蜜意,是生生扎入眼的利刺!
拳头渐紧,恨意又浓两度!
相拥片刻,木兮颜拉他放开,径直走到仍在发媚的辜妙巧面前:“是你说昨夜本王妃的夫君动了你?”
虽同为飒北公主,但辜妙巧乃一宫女被辜秉侯偶然临幸所生,跟本比不得辜楚玥那般尊贵的身份,所以自小到大也仅远远见过辜楚玥一面,自然不识得她。
但昨夜她见过这个女人,便是她坏了自己的好事,且那一巴掌,印象深刻!
“你!”
不待她言,木兮颜扬手又是一掌招呼上去!
“第一,本王妃夫君的清白,容不得你这浪荡无耻的女人玷污!第二,这是本王妃夫君暂住的宫殿,你自己不要脸地送上门来,还敢大放厥词,这一掌便是让你明白什么叫脸面!第三,”言至此,木兮颜眸光冷射向辜秉侯,“杀鸡儆猴,费尽心机用拾欢设计陷害,当真是手段毒辣!”
杀鸡儆猴!
毫不遮掩地道明用意,这便是打皇上的脸!
众人惊惧这血眸灾星竟然如此狂妄,不知死活!
“敢对父皇大不敬,木兮颜你找死!”
楼断雪心里本就憋了一股妒恨之气,趁这端口,毫不犹豫地发泄出来!
提掌就要来教训木兮颜!
然还未近,便被临君北扬袖狠厉一招给挡开,另一手将木兮颜拉入怀中护得极好。
“敢对本王的王妃大不敬,找死的是你!”
这一招下去,整个殿内突然剑拔弩张,两相对峙!
辜秉侯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个二十年未见过面的血眸灾星女儿身上。
当年自己派人将她扔在雪荒,本以为必死,却没想被一个多管闲事的高人给救了,且此高人不但屡次杀了自己派去消灭血眸灾星的杀手,还教会了这灾星不少的本事!
不过转眼又想,世间对她传言颇多,皆是恶毒之向,可据他所知,她替嫁联姻期间在东凌的所作所为,虽坏了自己不少计划,但有胆有识,比一般的女子更具魄力。
能察觉自己下给临君北的拾欢之毒,果然不简单!
还有那句毫不遮掩的杀鸡儆猴,明显就是不把自己这个一国皇帝……甚至是父皇……放在眼里,且其看自己的眼神亦冰冷如刀。
然她看临君北时的眼神,又那般温情,仿若眸中有浩瀚星河,柔意缱绻。
那双眼虽与玥儿一模一样,但却与玥儿是天差地别的两种韵味。
她的,好似更美,更像沁妃。
识到这些,心间莫名一颤。
可她终究是血眸灾星,当年道士有言,留不得的。
“父皇,昨夜就是这个女人潜入这宫殿内,救了临君北,坏了您的计划!”
本就是以针走穴挑起的情|欲,不似毒或药那般久不易散,一巴掌下去,辜妙巧清醒了许多,亦因愤恨而说话不过脑子地直接指控木兮颜。
“啪!”
然刚说完,另一面脸又受了辜秉侯亲自赏来的一巴掌!
许是太过狠厉,直接被扇得一个跟头栽倒下去!
“丢人现眼自以为是的蠢货!”
她说出那种话,不就表明了这一切都是自己为设计陷害临君北而为!
虽确实如此,但高手过招,有些真相即便是捏死了也不该透露丝毫,让人抓住把柄!
然把柄一旦被抓住,便是给对手机会了。
临君北哂笑:“本王以为,身为一国皇帝,至少当襟怀坦白,光明磊落,却没想飒北的皇帝竟是如此一个心思阴狠,手段毒辣之人,落怀谷三十八个杀手的暗杀,日暮城含怨而亡的女子阴煞,盛京郊百里外的八卦迷魂阵,还有昨夜鸿门宴下的拾欢之毒,不是要命,便是毁人清誉,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儿,看来你对本王当真是要赶尽杀绝啊!”
辜秉侯并不奇怪临君北知晓这一切,即便被一一道出,他也一点不慌,因为对临君北,他本就计划让其有来无回。
既然道破,便省了他跟他百般周旋:“若孤王当真有此想,四皇子当作何考量?”
“如此说来,飒北与东凌两国交战,你是势在必为;为一统天下,置黎民苍生于不顾,亦是在所不惜?”
临君北质问。
面色冷,语气更冷。
“是……当如何?”
辜秉侯面有笑意,却狠辣尽露!
两相对峙,杀意从中旋绕,即便只数人,也近似千军万马的战场!
“为民……除害!”
临君北的目的也不再遮掩。
辜秉侯:“只怕这才是四皇子只身入飒北虎穴的真实目的吧!”
不是质问,是肯定!
果然是他小看临君北的胆量了!
“此言差矣,自百多年前开始,山河社稷图分东凌、飒北、九黎三国而执,天下亦分三国而治,一向相安无事,盛世太平,如今即便九黎已落,但我东凌依旧希望天下和睦,若贵国以天下安康为重,不起战事侵城略地,不烧战火残害百姓,本王自当恭而退却,亦自会为这两日对皇上的失敬真诚赔礼;可皇上若执意要以战夺天下,杀东凌,本王就是拼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临君北态度明确。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辜秉侯对这场生死对峙做出决策。
良久……
“哈哈哈……”
辜秉侯突然大笑,后道:“好一个了不得的东凌四皇子!好一个心念苍生的临君北!”
至此,又突然收了笑意,满脸威戾:“可孤王跟你不一样!”
孤王要的便是这整个天下皆姓辜,皆属飒北,而非有东凌来分一杯羹!
当然,此时不是表明这后话的时机,临君北要杀,但不是杀在飒北皇宫!
天下难夺,他不想再给自己徒增世人口诛笔伐的压力!
昨夜这一局又被他破解,那就只能再布杀局!
好在如今血眸灾星已到,于皇宫之外,盛京之内,他可以将他杀得名正言顺!
“你来使之意孤王已明了,至于你提出的两选,容孤王与大臣们仔细商议定夺,三日后,给你答复。”
便是三日后,你的死期到了!
临君北深知辜秉侯的秉性,更知此言只怕是他为再谋杀局而拖延!
但眼下自己势单力薄,与其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且如今颜儿也来了,他更不能不考虑她的周全。
所以三日之期,也是自己的谋划之期。
三日后等待自己与辜秉侯的,便是殊死一战!
“好,三日后,本王等你的答案!”
两人面色皆勾勒从容,但亦知这从容之下,是生死杀伐!
“柏山,亲自带领四皇子等人出宫入行馆下榻。”
辜秉侯下令。
柏山,便是这太监总管,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