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弃民,回家（1 / 2）
马蹄踏过??声音在空旷??草原上分外??响亮,伴着那蔚蓝??天空，皑皑??白云，好一派美景。可就在这一副画卷一般??景色里,却有一处分外??突兀。是??，就是那群行?尸走肉一般??人群。在马蹄声刚响起??瞬间?，那一群人就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启动键一般,迅速??跪了下去，将?自己???额头,深深地埋到了土里,浑身都带着颤抖！
骑在马上飞速往北去??那一群人里,有个兵士微微回头看到了这一幕,眼泪奔涌而出,伤痛??眼神让他看上去显得愈发??凶狠。他没有停留，只是又加速了几分，急促??跟着其他人,往北面散开，去探寻可能??踪迹。
在那兵堡??瞭望哨上,那个头儿叹息着闭上了眼睛，悲怆??面容高高??扬起,冲着天空??方向，流下了泪。
“这,这是,是……”
第一个发现???新?兵一脸??无?措,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么这周围??老兵都在哭？他四顾着，却没人给他答案，最终还是一个激灵??,和他一样??新?兵看出了端倪，扯了一下这人??衣裳，低声在他耳边说到：
“估计是早年被劫掠去??人，这是逃回来了。”
劫掠去??人？逃回来？只这几个字，就像是锥子一般，将?听?到这话??人都钉住了。而就在下一刻，那原本一脸茫然??放哨新?兵突然丢下了手里??兵器，飞一般??开始往下跑。
“楚大郎，你做什么去？”
“我要去问问，问问。”
楚大郎这会儿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只是想第一时间?去看看，看看……他清楚??记得，自己???阿翁临死??时候，眼睛看着??是北面??方向，嘴里喊着??是他大伯??名?字，他大伯……十岁??时候，去放羊??路上，遇上了突厥人，被连人带羊??一并掳走了。而像是他家这样??事儿，在他们村子里几乎每家都有，几乎每年都有。这是他们这些住在边防附近??百姓们最刻骨??痛。
如今??大伯应该有四十多了吧！他从未见?过，也肯定见?面不识。可即使这样，当他听?说这些是被掳走逃回来??人之后?，却依然忍不住想走近，怀着那万分之一??希望，想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他??亲人，哪怕是不是亲人，有他认识??或者知道??人也好啊！好歹让他有个希望，觉得那些被掳走??人，都有可能活着。
都是这附近??人，即使一时没想到??，在这楚大郎下了兵堡之后?也反应过来了，好几个忍不住看向了那头儿。
“看什么看，这兵堡不守了？万一后?头有突厥人跟着呢？戒备，赶紧??戒备着。对了，楚大郎，细细??问问，什么时候被带走??？去??哪里？老家何处？都问清楚了。”
按照规矩，没有上头??命令，私自行?动那都是要吃军棍??，特别是这样敏感??时候，兵法不容情啊！而这头儿??一番话，显然是直接将?这一截给带过了，顺带还补上了程序，让这楚大郎??行?为?变成了在他吩咐下，去询问详细??公事。
楚大郎是个憨子，到了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只顾着往前冲，倒是在兵堡里??几个眼明心亮??看了个明白，也因为?明白，对着这护短??头儿，倒是愈发??亲近起来。而大头兵想要显得亲近……方法一般也就那么几个，比如多说话，找点骂什么??。
“头儿，这些人要是安置在西面林子里，那这吃??……”
“如今遍地是野菜，还能没得东西吃？少?TM??给我找事儿啊！我存下些粮食不容易，还得防着后?头军粮晚到呢。”
头儿看着后?头舔着脸过来找骂??手下，嘴角微微一翘，没好气??一个巴掌过去，将?人推出三步远，直接驳了那人没说出口??话。
他是可怜这些人，也确实感觉心酸??难受，可这不代表他不知道轻重?里外。这些人如今看着是可怜，可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探子？那隋朝??公主?，王爷可是就在东突厥待着呢。听?说还又自己?继位了？这事儿可不能含糊了去。
再说了，就是真是逃回来有根底可寻??，那也不该是他们这样兵堡负责安置，当上头??官都是死人啊！越俎代庖，即使干??是善事，那也未必能得好！
想到越俎代庖这个词，那头儿瞬间?打?了个寒颤，哎呦喂，他这人都派出去了才想起来，这事儿好像给往上头说说吧！赶紧，赶紧??呀！别一个不小心，犯了忌讳，以后?让上头给小鞋穿。
头儿一招手，将?心腹喊了过来，随后?这样那样??一通说，打?发走了一个送信??，转头又想到若是上头派了人来，许是要顺带??在兵堡里查看一下物资什么??，又一个转头，喊了另外一个人过来，让他赶紧??将?储备??粮食等东西，藏下三成，好留下点他哭穷??余地。这一通折腾??，生生将?刚才那一点子悲凉??气氛给搞没了。
等着他再次回头，那边那楚大郎已经接触到了那些凄惨??人们，并顺利搭上话了。
“老翁，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
“我们。回家，回祖宗地。”
领头??那个老汉看着楚大郎，眼神带着惊恐，身子也在颤抖，可却依然鼓起了勇气，用他能发出??最大??声音，回答着问话，眼睛还不时??往南面??方向看，那眼神里有很多??陌生，而更多??，则是激动，好像没说一个字，多看一眼，都能激动??不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