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仇人之子（2 / 2）
昨晚吃的开心了，玩的尽兴了，大家各自回房睡去了，怎得还有人半夜梦游走错了房间的么？“陛下?？”
唐渊舟皱眉，迷迷糊糊地一挥手道“朕不?上早朝了！别烦。”
沈烟无奈，也跟着躺下?，见天色还早，准备再?睡个回笼觉，谁知玉芷敲敲门之?后直接推开，道“沈——啊！陛下?！”
唐渊舟直接一翻身?，把沈烟搂住，睡意朦胧道“滚！朕刚睡下?......”
沈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玉芷姑娘，咱们是不?是要?回宫了？”
玉芷道“对?啊，刚刚正想来问沈副统领有没有见着陛下?呢，原来在这里啊。”
唐渊舟道“知道了，出?去！一会睡够了叫你......”
沈烟无奈捏了捏唐渊舟的鼻梁，道“该起了，你不?能让大家等你一个。”
九沽山风景极好，沈烟坐在马车上，把河中捞上来的石头用手绢仔仔细细擦干净，收了起来。
唐渊舟枕着沈烟的腿，看着沈烟擦擦擦，问道“这石头有什么玄机？”
“没有，留下?来做纪念的......我现在应该骑马跟着，不?应该坐在马车里，陛下?，你这样真不?成体统。”
唐渊舟正色道“反正朕就?是体统。”
沈烟努力?抑制想翻白眼的表情，心想臣子们必然不?知皇上竟这般幼稚，无奈道“行，那随陛下?开心吧，可是臣的腿要?麻了，而且你这样更容易晕车，真的。”
唐渊舟只好坐起身?，看着窗外，道“你都给我枕麻了好几次了。”
回京的路途还挺快，沈烟一不?小心睡着了，睁开眼都已经到了，唐渊舟正比划合适的抱起他的姿势，沈烟立即警惕道“陛下?干什么？”
唐渊舟立即站定，道“回宫了，走吧。”
翌日清晨，又是沈烟懒得上早朝的一天，唐渊舟下?了早朝，把沈烟叫醒一起吃饭，道：
“沈归义和?沈雍想见你，我给你的手串可做进诏狱的信物，见不?见由?你自己决定。”
沈烟思忖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也就?决定去见见他们了。
只是让唐渊舟惊奇的是，自己竟然没有被沈烟邀请陪同，反倒是听说他那哑巴朋友与沈烟同去了。
玉芷在一旁，见唐渊舟不?满，于是有些犹豫道“陛下?，您是不?是对?副统领......嗯，有那么一点......好感？”
唐渊舟正看着北夏可汗的信件，算着他们这次的岁贡是否诚意足够，再?对?照一众臣子的奏折，看看众人如何看待。
他心不?在焉道“自然是有好感，朕很喜欢他。”
“您......听说过‘断袖’的故事吗？”
空气突然安静，唐渊舟笔尖的墨滴下?来，污了一旁的奏折，在他遒劲有力?的“阅”字旁，留下?扎眼的墨点。
他半晌没说话，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玉芷一看，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是奴婢失言！陛下?恕罪！”
唐渊舟却喃喃道“是这样？朕是这种喜欢么？”
玉芷不?敢接话了，她虽然向来巧言，极少?触怒这位性格诡异的君主，但?也不?是十成十的把握。
唐渊舟又道“这样他就?可以不?娶别的女人了？朕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想搂着他睡，想抚摸他温热白皙细滑的肌肤，想......
气血翻涌，感觉鼻血又要?往外冒。
所以，这是那种喜欢么？
玉芷见皇上神色诡异，但?似乎不?打算发怒，于是小心道“但?这是副统领的一辈子，若是如‘分桃’那般惨淡收场，倒不?如——”
唐渊舟道“绝不?可能，朕不?是这种混蛋。但?这事关系重?大，朕再?想想，你莫在外乱说。”
沈烟一路走进诏狱，不?知沈归义为?何想见他，更不?知连陌生人都不?如、相看两?相厌的“父子”有什么话可说。
诏狱内的人不?算少?，头顶的平步青云指数基本都成了“零”，可见是前途无望了，也不?知能不?能留下?一条命。这些人当时都曾风光一时，岂料世事无常，一朝成了阶下?囚，或许还将在这幽深诏狱中终结余生。
郑渠跟在沈烟旁边，两?人一并走过诏狱的长廊，沈烟道“阿渠，我其实不?想见沈家父子。”
所以才拜托郑渠陪他一起来，他不?想自己面对?这两?位，这给他十九年人生刻上累累伤痕的两?位，但?又觉得刻意不?见、刻意回避倒也不?至于。
沈归义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憔悴邋遢，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沈雍身?上还有伤，被刻意动了私刑。就?像沈烟那些年挨的打，后背、手上、身?上，这让沈烟不?得不?怀疑唐渊舟是蓄意报复沈雍，给自己出?气。
沈烟一身?挺拔修身?的官服，腰间佩剑，那把剑还是许久前唐渊舟以“君朔”只身?份时送他的，当时不?知是名剑，现在才知铸剑师的鼎鼎大名。
此时站在诏狱前，他冷淡问“你们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沈雍见他态度这般冷傲，怒道“看你小人得志的样子！是不?是恨不?得我死？！”
沈烟自是不?会告诉沈家父子，自己其实说过“他们罪不?至死”的求情话。
他只是笑道“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有个炫耀的机会吗？这就?大可不?必了，我也不?爱显摆。”
沈归义看了看周围没有他人，只有那哑巴站在旁边，于是清清嗓子，低声道：
“沈烟，你可知你父亲是谁？”
沈烟没有想到沈归义竟然语出?惊人，突然提这事，又恰好戳中了他这些天想找寻生父的心结。
沈烟迅速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信你知道是谁。”
“我自然知道。”
“沈归义，难不?成我母亲与谁好，还要?通知你不?成？”
沈归义鄙夷笑道“我有你的生辰纸，按照时间推算，十个月前你生父恰好入我府拜谒，拜帖还留在我书房。”
沈烟道“所以呢？你不?必再?证实一次你我没有血缘，我知道了。你也不?必在我生父身?份上打哑谜，我自可以去查。”
沈归义奸笑道“你可别忘了，你之?所以能这般春风得意，可都是仰仗了皇上的宠爱！你说，若是他知道了，你是他仇人方、暮、越的儿子——他会作何感想？”
方暮越？！
沈烟的大脑“嗡”一声。
紧接着就?空白了。
“方暮越”这个词重?新在他脑海中回荡，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他被错认成了这人过，他和?这人长得很像，最可怕的是，方暮越杀了唐渊舟的皇弟和?母后......
“不?可能！”
沈烟立即否认，内心却知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这么酷似的人，以至于见过方暮越的人都会对?沈烟的脸迟疑上一两?秒......
唐渊舟杀母仇人的儿子。
沈烟想起唐渊舟那时的每一句话，想起他对?方暮越恨之?入骨的神情，想起他如今落下?的一身?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