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回不想用尽勇气与人恩爱一场（1 / 2）

娜仁的来访, 太皇太后早有预料，只老神在在地倚着迎手拈着珠子，眼皮微阖，『色』沉沉的, 看不什来。

“来了。”见娜仁轻且稳的脚步声, 太皇太后睁眼看了看她, 随道：“坐。”

娜仁便在太皇太后西下首坐了, 福寿亲斟了茶来，娜仁含笑她微微点头, 捧着茶碗在手上暖着, 沉『吟』着也没声。

还是太皇太后先开打破了寂静, “是为了琴德木尼个丫头来的？”

“是。”娜仁道：“收了人家阿布的礼, 不好意思不办事。”

“他们的烂事。”太皇太后轻嗤一声, 眉目间带着几分嘲讽不屑，娜仁然知道这些情绪是冲着谁去的, 低着头, 默默未语。

“……她阿布疼她, 也是她的福气。”太皇太后定了定神, 似是唏嘘感慨了一句，问：“你看小丫头如何？”

娜仁一笑, “我看然是极好的, 难得和皎皎处得也好。您知道皎皎『性』子, 看着和软, 待谁都好，其实最是挑剔矜，能让她一见如故的人不多。”

太皇太后便和缓了眉眼，“就是个软和孩子。”

她早已胸有成竹, 此时故意慢吞吞地品茶，等着娜仁求她。

朝夕相这多年，她想什，娜仁实在是太了解不过了，这会眯眯眼睛一笑，凑过去挽着太皇太后的胳膊，甜腻腻地喊：“老祖宗~”

尾音的波浪能直叫人鸡皮疙瘩都浮起来，太皇太后也不例，下意识颤栗一下，好笑地瞪了娜仁一眼，用指头点点娜仁的额头，笑骂道：“鬼丫头！”

娜仁得逞，得意地一笑，道：“还不是您故意抻着我。琴德木尼的婚事，您究竟是怎样打算的？”

“这丫头的婚事，在宗室头慢慢地挑，看她阿布的。倒是不叫她入宫，得寻个拿得手的理由。这就不需咱们费了，只肖安安静静等着人家把□□搭上来。”太皇太后白了她一眼，没再吊着她的『性』子，直接道。

娜仁瞬间会意，“佟贵妃？”

太皇太后这一笑，“不错，还有些灵『性』，不算个榆木脑袋。”

娜仁托着腮，仔细想了一会，“佟贵妃会从哪入手呢？若是直接叫人觐见……未免有些不聪明，只怕惹得皇上忌惮，还得用婉转些的手段。若是直接去捉和塔的错处或是给琴德木尼安排个错漏，就得罪了科尔沁，也行不通。究竟是什法子呢？”

太皇太后故作高深地笑着，“且等着吧，你呀，还是嫩。想要让人嫁不得人，不仅仅是能从姑娘家或姑娘本上下手。法子多了，单看她用哪一个。佟贵妃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用太狠厉的手段，免得与科尔沁结了仇怨，咱们也以放。且看着吧，这事若是叫她办成了，无论怎说，在皇帝她也能留个好。皇帝本也不会乐意留下琴德木尼，却不能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皇帝啊，些王勋旧爵还是不大有底气，何况与吴三桂阵的前线上还用得到蒙古铁骑。”

娜仁忍不住道：“皇上这皇帝当得也是够憋屈了。”

“怜悯皇帝？”太皇太后斜她一眼，“先看看你的日子过成什样吧，人家九五之尊，天下万民臣服，得其乐。你呀，说好点是安于当下，其实就是没上进，若不是在宫，我们还护得你，在头，早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当年，她没有坚持给娜仁赐婚，多少也有这头的原因。

娜仁不甘地辩驳道：“我……”她总不好意思说己这是懒吧？

太皇太后她简直太了解不过了，她眼睛一眨巴，太皇太后就知道她在想什，当即白了她一眼，微微叹道：“如此也好，我能护你一时、太后能护你一时、皇帝能护你一时，还有你家人兄长们也都立了起来，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老祖宗不求你有多大息，只求你平平安安一辈子。”

娜仁也是二十多奔三的人了，太皇太后轻抚她的头，动作还如皎皎一般，轻柔、温和，带着安抚与疼惜，太皇太后声音低低地道：“人呐，处在什位子上，享受了多少，就注定要付多少。皇帝享无上尊荣，注定也有无边烦恼孤单。……隆禧小子在阵前受了点伤，还好个叫……阿娆的陪着他、照顾他，这小子仗着他皇兄疼爱叛道离经，倒也算是歪打正着，多少解脱己几分。”

“隆禧受伤了？！”娜仁一惊，太皇太后就知道康熙只怕没告诉她，便拍拍她的手，“皇帝也是不欲叫你担忧，隆禧的伤不重，回话的人说，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

娜仁松了气，“就好。”

天微微擦黑，娜仁念着宫还有个琴德木尼，便要回去。

太皇太后道：“便是留她留宿一夜也没什，左右你永寿宫就你带着皎皎住，没什好顾忌的。”

“唉。”娜仁答应了一声，披上大氅带着琼枝几个回去了。

这会头刮着微风，琼枝道：“只怕夜有一场好雪下呢。”

“暖房的茉莉，这几日不要浇水了，等这一阵的风雪过去，再用些冷茶润润根茎。”娜仁仰头望了望天边，琼枝忙答应着。

一时回了永寿宫，便见皎皎与琴德木尼凑在一处玩孔明锁，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皎皎竟然是较为稳重、把控发现的一个，琴德木尼看向皎皎时，眼睛满是信赖。

真是……被忽悠瘸了一个。

娜仁叹了气，看了看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儿，道：也不知和谁学的，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分明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娇娇，上偏带着些大姐头的匪气，把底下的弟妹们统治得服服帖帖的，如今开始跨年龄段向长她几岁的姐姐伸了魔爪。

曾经，就这个问题，娜仁认认真真地思考探究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得的结论是来康熙的基因+从小太皇太后、昭妃、清梨的耳濡目染，或许还有她的一点点关系。

因为皎皎和太皇太后他们撒起娇来，个姿态与她简直是一模一样。

唉。

娜仁是真不会教孩子，前世也没有养过小崽子，只能将己的价值观不着痕迹地渗透给皎皎，现在看来养得还不错，甚至——她觉得皎皎这个『性』格很好，善良坚毅有底线，偶尔的小聪明也无伤大雅。能够叫人服服的信服力足以叫娜仁放这个孩子未来的日子。

只愿养她十几年，这个在历史上本来不会存活的孩子，能够上好的未来。

她神的空档，伏在炕上玩的二人已注意到她，规规矩矩地起请安，娜仁缓和了眉眼，笑问道：“都饿了？叫小厨房收拾一桌宵夜送来如何？”

皎皎连忙点头，过来扯着娜仁的袍角，倚着她撒娇一样道：“额娘，否叫琴德木尼姐姐在宫留宿一晚，就与皎皎住在一处，如何？”

琴德木尼也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哀求期盼看向娜仁，被这两个小姑娘一盯，娜仁只觉都了，还有什不答应的，只吩咐人宫知会了护送琴德木尼上京的达尔罕王世子，留琴德木尼在宫中小住一日。

道：“小住也，不过皎皎你是小主人，要招待好琴德木尼姐姐，好吗？琴德木尼，你的量与我十几岁的时候差不太多，我先叫人将我时的衣裳寻来一，熨过与你换洗，你不要嫌弃。”

“哪会嫌弃呢。”琴德木尼忙道。

娜仁一笑，“如此便好。头天微微有些黑了，正是吃宵夜的时候，有地方进上的鱼虾鲜货，起个锅子吃，还能涮些笋菇素蔬，如何？”

两个小姑娘此都没有意见，皎皎是认在吃上拍马也比不上家额娘的修行，干脆娜仁的安排，只是还要求明儿早膳进些甜酒酿的小兔子馒头。

小主子的要求，茉莉然没有不应的，她做这些甜品点也一向得应手，忙笑着答应了，将己打好腹稿的锅子与涮锅子的菜蔬与娜仁说了一遍，娜仁同意了，她便下去预备。

皎皎拉着琴德木尼的手，念叨道：“琴德木尼姐姐，茉莉姐姐预备的吃食都很不错，御膳房做的烧鹅也好，明儿你不要，我下学早些回来，咱们一处用晚膳，叫御膳房进烧鹅好不好？”

娜仁好笑道：“今儿还没过完呢，就开始谋划起明个了。不过若是琴德木尼明日还在，你明日的箜篌与琴棋课以先免了，容你陪琴德木尼玩一日，你们两个以去御花园赏梅，晚膳咱们炙羊肉烤鹿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