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团聚4（1 / 2）

——1945年秋

白丽梅午休回家,正好看到奶娘在从蒸锅里往外捡饺子，而罗介亭在擀饺子皮。

“介亭，你居然学会擀皮啦？”白丽梅惊讶。她洗手换衣服准备上前帮忙。

“就剩这几个了,你不用再沾手。”罗介亭阻止白丽梅。

“那我去剥蒜。”白丽梅情绪非常好。

罗介亭提醒妻子：“你下午要上班呢。”

“等会儿嚼几片茶叶了。”

等白丽梅把蒜瓣放碗里端回来,罗介亭在包最后那几个饺子皮。白丽梅看他包得似模似样的,忍下想问他这些都干了些什么的疑问,拿过擀面杖开始捣蒜。奶娘开始往蒸帘上摆饺子。三人各司其职，一会儿的功夫，这第二锅的饺子就入锅去蒸了。

奶娘往白丽梅捣好的蒜泥碗里加白醋、酱油，又滴了两滴香油，端去屋里的炕桌上，他们仨人午饭是饺子配减苗下来的小白菜汤。

罗成照例是留在学校吃饭睡觉,为此，白丽梅特意强调晚上要请他的正纲哥哥来家吃饭，会做他最喜欢吃的菜。

罗介亭看妻子吃得香，便笑着问：“丽梅，味道还可以吧？”

“嗯,好吃。”白丽梅点头回答他，又赞道：“奶娘调饺子馅是越来越厉害啦。”

“不是我调的,是姑爷调的。今天的饺子馅全是姑爷剁的呢。”奶娘笑赞罗介亭。“我吃了这么些年的饺子,数这顿的最好吃。”

白丽梅及时奉上自己的星星眼附和奶娘的称赞，然后带着一丝调皮说：“那是因为这饺子是为迎接介亭回来才包的。绝对的！是吧，奶娘？”

奶娘失笑，站起身说：“我去看蒸锅里的饺子是不是上汽了。”

白丽梅看奶娘挑开门帘出去了,就小小声笑着对丈夫说：“上回成儿包饺子，奶娘说那是她这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饺子。”

奶娘回来看座钟计了时，不仅不在乎白丽梅戳穿自己,还很骄傲地说：“可不是怎么地，成哥儿包的饺子最好吃了。可这和姑爷调的饺子馅好吃不矛盾。”

罗介亭笑着捧场，也不跟奶娘辩白这话里的不合理。他领奶娘的情。

白丽梅掀底，说：“就是后来我们再包饺子吃，都想不起来要煮饺子了，全是蒸的。”

罗介亭哈哈大笑。这一定是因为儿子包的饺子捏不紧皮子了。

奶娘笑着坐下继续喝汤、吃饺子。等罗介亭笑完了，她不急不恼地为罗成辩护道：“小孩子得多夸夸，夸多了，他就会往大人夸他的方向学。等过几年他还包不好，他也自然不会稀罕玩面了。”

罗介亭笑着接话道：“我小时候，我祖母也常这样说我。丽梅，记得那次在你娘家，咱倆把花瓶摔碎了不？”

“是你摔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那是我母亲顶顶喜欢的花瓶呢。”

“可也得有人信是我碰掉的啊。”

白丽梅故作委屈：“我替你背了十几年黑锅。母亲还说要不是看在你帮着我担了的份上，一定要罚我。吓死我了。你要赔我。”

“嗯，这不把我自己赔给你了。”小两口开始掉花腔。

饭桌上的气氛非常融洽，好像罗介亭就没有离开过这么些年似的。

过了一会儿，奶娘看看座钟，说：“这锅饺子差不多好了，我去捡饺子。”

罗介亭等奶娘走了，对白丽梅说：“程太太留下的东西太多了。”

座钟也是金文澜的。

“是啊。我就把她留下的钢琴卖了，那钢琴是去年买的，回头把钱给她汇过去。她这座钟用了好些年，送去当铺和旧货市场都卖不上什么价。”

“先用着吧。这情咱们记着，以后等有机会还了。”

白丽梅点头。

奶娘端了一大盘子热气腾腾的饺子进来，招呼俩人道：“换热乎的吃了。”

“好啊。”白丽梅放下汤匙，把凉饺子移开。

差不多吃完了，罗介亭就问起育才小学校的事情。“程太太教的高小国文，你们校长可找到人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