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1 / 2)
因为这种简单的刑罚是不会让上级满意的,汉泽犯下的罪行,实在让这些以折磨人为平生乐趣的家伙颇费了一番脑筋。
最后,一个十分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监察院老督察,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用一种奇怪的铁笼头箍住汉泽的脑袋,嚼头撑开他的嘴巴,让他无法咬舌自尽,关键的是,他的痛苦声无法被痛快的喊出来,只能哼哼呀呀,嗡嗡嗡的发声,比较有趣。
而他的身体上,被细心的涂满蜂蜜和牛奶,一只又一只嗜血的铁甲虫,正嗜咬砸他的肌肉和皮肤上,甜蜜的香味让它们疯狂,尖锐的虫口一嘴下去,就是血淋淋的一块肉。
铁甲虫是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的,热乎乎的血液刺激了它们,于是这些虫子拼命的往汉泽的位置钻,尤其是最敏感,神经最密集的部位。
不多时,汉泽浑身上下挂满了上百只黑色虫子……
哼哼声就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铁笼头的尖刺刺进他的口中,让他完全无法说话,不论是咒骂还是求饶。
这种折磨完全是监察院底层小喽啰们的业余爱好,因为在不远处沾满干涸血迹的铁桌子上,已经记录了汉泽所有的口供。
这是汉泽在进入监狱后,经受过第一轮钉子钉手指尖儿的刑罚,在几度昏厥后口述的。
剩下的人依然在商量着,怎么样折磨这个胆大包天的将军,才会让内廷的那些人满意。
他们中间知识最渊博的人想出了一条好办法:听说在遥远的西帝国,有一种残酷的刑罚:烧铸一头肚子空心的铜牛实心黄铜浇铸,可以打开一侧的门。把罪人被关进里面,然后铜牛被加热。里头的人发出的痛苦尖叫,声音从牛口鼻的通气口传出来,听起来就像公牛的吼叫。这个比炮烙更有创意……
他们窃笑,不管最后能不能用到,他们都为有这个好办法高兴不已。
一个年老的督察离开其他人,走到铁桌子前,拾起那张薄薄的纸片,上面最后结尾的总结是:
北条氏皇后和继子启金xxxx,
汉泽为从犯,证据确凿,十恶不赦。
内廷之内,内侍和医官们进进出出,有的在搬运药材,有的在将香灰和药渣搬出寝宫之外。
除了霍昂安排的亲信,谁也不知道内廷皇帝寝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胡长生再次来到那个昏暗的房屋,天花板依然用夜明珠排列成星辰的模样
不同的是,上次钉死的窗户被重新打开,久违的新鲜空气,伴随着细雨的湿润,让屋里沉淀多日的香气向外飘散而去。
缁衣老者依然跌坐在蒲团上,半年如一日,从未动过。
“陛下醒了?”胡长生望着窗外,冷冷的说。
“回光返照罢了。”坐在蒲团上的老者听起来十分虚弱:“我能用的办法都用了,所有的医术、内功,能做的极限也就仅限于此了。”
“辛苦你了。”胡长生叹息道:“陛下本来在半年前,就行将就木,我让人八百里加急把你从灵虓王族接过来,好不容易掉了陛下一口性命,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你还让陛下多活了半年,莫於啊,名不虚传。”
衰弱的莫於毫无喜色:“这又怎么样呢?这半年皇帝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遭受病痛的折磨,生而不如死,假如他能做决定的话,多半不会选择让我给他治疗。”
“不,你错了。”胡长生苦笑:“你是巫界的领袖、灵虓的大师、哲学、史学的泰斗,你早已参透生死,可是陛下没有,你是不会理解,真正坐在皇位上的人,是多么的渴望延续。哪怕一个月,哪怕一天。而你,做到了这一点。”
莫於的脸隐藏在屋子里的黑暗之中,即便是头顶璀璨的星辰,也没能让他苍老的面孔流露出多少悲喜,只有半白的长发,披在肩上,在窗口照射进来的光线里显得那么荒凉,那么刺眼。
“我理解,我怎么会不理解”莫於想起了他认识的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是深居简出,也是掌握巨大的权力,不同的是,那个人不需要他的帮助,或许早就把他这个老朋友给忘了。
“你在想巫塔寺的那个老家伙吧。”胡长生没回头,就猜透了他的心思:“说起来真奇怪,按照他的风格,是不会把巫塔寺这么大一摊子事都甩手给龙泽去做决定,难道他是真老了?真要金盆洗手?”
莫於没有回答。
胡长生又说:“你说,龙泽对巫塔寺来说,意味着什么?”
莫於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伟岸的执掌人,悲剧的革新者。”
“你的眼光还是那么老辣呀,呵呵。”胡长生道:龙泽年纪虽小,但是非常聪明,聪明到了实在太过聪明,就连我,目前也只能想到唯一一个他暂时解决不了的问题:罗斯。
莫於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他不是罗斯的对手,可是罗斯却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不是一个级别?”
“不是一个级别。”
两个老头又陷入了沉默。
胡长生又说了句:“你和巫塔寺的那个老头,选定的这个接班人,我觉得他的武功、胸怀、智慧,他会走对之后的所有落子,但会输掉整个棋局。他能打赢所有的战斗,却会输掉整个战役。”
莫於表示反对:“你看的对,也不对。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就算在他输掉战役前,他也会安排好下一次反击的序幕。”
胡长生有些意外: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我,你知道,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莫於笑了:“真到那个年头,你坟头的草可能都已经两尺高了。”
“哈哈哈哈……”胡长生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
莫於说的一点都没错,比起龙泽这样连胡子都没长出来的小屁孩,他们这样老奸巨猾的老人,就算现在风光无限,也免不了咽气的那天,他们终究看不到后辈精彩纷呈的龙争虎斗了。
外面的雨不是很大,也不算很小。但总是下个不停,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那空地上的瓦砾堆里,枯枝败叶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淋湿了房屋上那些黑黄色的镀金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