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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诡灯单方面的威胁和决定下,哈尔和诡灯的交锋是在第二日的下午。

战略部署被小托马斯推翻了几遍重新规划之后才勉强初步通过，塞西尔盯着备用方案发呆,无论是成功与否，最后无法避免的就是小托马斯启动装置。关于这一点塞西尔本来想和对方争执驳回的，但是小托马斯一直处于一种极其无所谓的状态,就和终极人说的那样：那个疯子所追求的一直都是死亡。

“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塞西尔在询问过特蕾莎之后在小托马斯返回的路上堵住了对方，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一上来就问出了这个双方都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小托马斯看着他沉默，一言不发，侧身就要绕过去。

冷嘲热讽也好、争吵也好，这些都没有，小托马斯用着异常的沉默来告诉塞西尔他对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过任何留恋。

特蕾莎一直跟着小托马斯走了过来,她知道塞西尔询问她小托马斯折返的道路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还是选择告诉了塞西尔。

或许稍微试一下,至少不让塞西尔留下遗憾。

“这会让你觉得是看着布鲁斯死在了你面前是吗？”特蕾莎的手搭在了塞西尔肩膀上,塞西尔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清楚布鲁斯和小托马斯对他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是过于相似的面容还是会让他有一种难言的感受。就好像做出这个决定的并不是小托马斯,而是无路可走的布鲁斯.韦恩。

谈话没能继续,塞西尔单方面的愤怒完全无法感染小托马斯。

由于第二日要面对强度最高的一次正面交锋，所有人都被安排休息，精神尚可的塞西尔和特蕾莎留下来守夜。

塞西尔的腰带中还放着小托马斯转交给他的核心,小托马斯给他造的身躯完全不支持他继续生长，保留了核心也是为了更好的接受下一个容器。

塞西尔纠结的事情太多，以至于特蕾莎接近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

冰凉的杯壁贴在了塞西尔的脸侧,塞西尔憋了一肚子的郁气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在想什么？走神了很久。”特蕾莎调出了小托马斯房间的监控，对方似乎躺在床上发呆，并没有入睡。

“在意的话就看呗，反正这里除了我也没有别人。”姑娘笑嘻嘻地揉了一把塞西尔翘起来的头发，“总不至于把我也灭口吧？”

“……没有思考关于他的事，我在想有没有适合那个小鬼的身躯。”塞西尔撇了撇嘴关掉了那个子屏幕，装作不在乎地驳斥特蕾莎的话。

“他对你的忍耐度意外的很高。”特蕾莎把冰水递给塞西尔，对方握着杯子发呆，听到这句话之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嘲讽的微笑，“大概因为我长得比较像布鲁斯，他对布鲁斯的愧疚太深了。”

“为什么不去自己问问他？”特蕾莎闭着眼睛小憩，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塞西尔敲打键盘的手顿了顿，冰水凝出的水珠顺着杯壁往下掉。

“看情况吧。”塞西尔的声音很轻，特蕾莎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

再三思考还是决定和小托马斯聊一聊，按照特蕾莎的观察，小托马斯的药物依赖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只是因为最近的战事压迫以及药物被塞西尔藏起来了所以暂时没有引发那些病症。

布鲁斯有时候惹阿福生气会泡赔罪咖啡，由于物资急缺，塞西尔顺手倒了一杯常温牛奶。

失眠、焦虑。这些东西整日整夜困扰着小托马斯，由于破晓诡灯的造访，连续几日的高强度工作使得小托马斯很久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他下意识起身去寻找自己经常食用的药物，倾倒瓶子倒出来的只有彩色的糖果。

小托马斯忍了忍，将糖果塞回瓶子里继续仰望天花板。他不知道的是塞西尔刚窥屏结束，端着一杯常温牛奶正在他门口蹲守。

翻身起来的小托马斯正准备去操作室和塞西尔交换一下工作，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让那个小鬼多休息一会。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的塞西尔刚伸出手，大门打开了，正在往身上穿戴装备的小托马斯和端着牛奶的塞西尔在房间门口相遇了。

塞西尔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先一步开口，“上午的事，抱歉——”

他还没说完，小托马斯默默接过了他手里的牛奶，“道歉还是免了，工作不要融入太多感情，小鬼。”

塞西尔张了张嘴，两个人的晚间约谈在沉默中结束。他本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小托马斯，最后硬生生被对方全部劫了下来。

小托马斯提出了换班的要求，最后被特蕾莎遣送了回去。电磁催眠比起药物催眠要次一些，但是不会产生后续太严重的依赖性。

“怎么了，表情那么可怕。”特蕾莎下楼的时候看到塞西尔一直在处理着什么程序，而屏幕上频繁出现错误警告，“……监视系统出问题了吗？”

“不仅是城市里的监控全部失效了，和军部也没法联系了。”塞西尔恼火的关闭了系统，“如果不是诡灯做了手脚，那么最糟糕的可能性就是巴巴托斯跑到这个位面了。”

“毕竟他的骑士团中最厉害的那位，并没有死亡不是吗？”塞西尔调出的数据都表明了狂笑病毒依旧在流窜，即使狂笑之蝠被隔离在瞭望塔底下依旧做无用功。这个病毒完全可以在狂笑之蝠视线外自我繁衍流窜，继而带来新的灾难。

利用这个世界的防守能力薄弱来突破，重新组建一个黑暗骑士团。

平行世界多得是，自然有相同的，可以改变成那些黑暗骑士一个走向的世界。

“我不希望明天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喜。”塞西尔揉了揉眉心，“巴巴托斯也好，狂笑病毒也罢。三号地球的武装过于薄弱，我们只能试着再从主世界联系一些援助。”

虽然抱着一点希望，但事实还是给了塞西尔非常痛的一拳。

他们无法联系上主世界，甚至无法确保外围是否已经脱离安全地带。也就是如果诡灯要采取突袭的手段，短时间内他们连基本的防御对策都没办法及时做到。

“……去通知大家，准备应战了。”除了还处于蒙圈状态的权戒者，其他人基本上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在特蕾莎重新加固基地内的防御之后，小托马斯和特蕾莎留下来对其他几人的路线进行指导，其余的战斗力全部投入应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