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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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打滴滴打飞机
年轻的魔尊从容坐在雕花紫檀大椅上,华贵沉稳之中英气逼人,乌黑到不透光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殿前,玉白的指节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绣着金线的袖子隐隐泛着微光。
魔族大殿内安静无声,众魔人顺着魔尊的视线,皆落在殿中的金笼上。
金笼四面裹着雪白轻盈的纱缎,被风一吹,金笼里的景色便若隐若现。
这笼子不算小,恰好足够一名成年男子躺下,金笼内蜷缩沉睡着一白衣男子,他斜趴在厚厚的软垫上,鸦羽般的青丝倾泻而下,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他具体长什么样,只隐约看见如脂玉的肌肤和颜色寡淡的唇瓣。
可这仅仅露出的半张脸,却足以惊艳众人。
魔尊沉默,殿下的众人也不敢发声。
良久,有魔将小声对着首位上面无表的那位道:“魔尊,要将他关起来吗?”
“当然,”魔尊点头,语气冰冷,听不出喜怒。
“关入婆罗炼狱,还是地牢?”
魔尊不言语,魔将想了想又继续道:“对付正派修士,还是送往玄司水牢最好,落阴水粘肤即溃烂,腐蚀效果极强,如附骨之蛆,削肉也不能阻止,青芜仙君定不能逃离……”
魔尊皱眉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关入昭华殿吧!”
魔将一愣,诧异道:“可是,魔尊……昭华殿历来都是魔后的居所,将正道修士关入此处恐有不妥……”
魔尊皱眉瞥了他一眼,一股无形的威压随着魔尊低沉的声音朝那魔将笼罩过去。
“你有异议?”
“没……没有。”
魔将背脊一僵,被压得抬不起头,只听着他冰冷低沉的声音,凭空生出一股战栗来。
新任的魔尊喜怒无常,杀伐果断,他不敢反抗。
……
见无人再反对,魔尊挥了挥手,金笼四角被人抬起,平稳住昭华殿行去。
时值盛夏,天地如火炉,万物仿佛皆被困在蒸笼里,趴在金笼里原本昏迷的人,在抬出殿外,被高温突然的侵袭下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魔尊朝外看了一眼,他记得这人洁癖龟毛,还惧热怕冷。
停顿片刻,对刚刚那个魔将道:“把昭华殿地上原本的狐皮地毯都撤了,换上冰川的花纲玉,殿内四周都摆上冷凝香。以往的器具也全都换了,换成全新的。‘”
魔将惊愕,偷偷打量了魔尊一眼,有些茫然。
传闻中,冷面冷心,刻薄无情的魔尊,现在怎会又……
算了,人心本难测,新任魔尊的心怕是更难测。
魔将停顿片刻,连忙应声。
***
苏白离神智回笼,他已经做好了身处地牢里受尽苦楚折磨的准备。
可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六尺宽的华贵大床上,身下铺的身上盖的,皆是修真界有价无市的雪软锦,床边轻盈的鮹纱随风飘荡,熟悉的寒凝香扑面而来。
这房内生活器具一应俱全,竟然还异常的奢华,比他的离云殿都好上百倍。
苏白离有些茫然,这是哪儿?
他侧头,窗外远处嶙峋裸露的红色山脊,和从峰顶流淌的滚烫熔岩,让他可以确定,这还是魔族的老巢。
但按照原书的剧情,魔尊殷无殇应该会将他关入阴暗的地牢,让属下肆意打杀折磨他,而不是现下这高端待遇。
……
苏白离揉了揉额,动了动手脚,试图下床,动作却被制肘了,且伴随他动作响起的还有金属制品摩擦的叮当声。
掀开薄被,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上竟然扣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玄铁链。
玄铁链乌黑泛着寒光,看着就渗人。
苏白离条件反射用力扯了扯脚,立马传出刺耳的叮当声,而脚踝在大力拉扯刮蹭下,也立马泛起了胭脂红。
好在扣在他脚踝的镣铐处内里,被人细心的垫了一层细绒,否则他这用力一扯,怕是得破皮见血。
苏白离抽/搐着嘴角,他大意了,被玄铁链锁着,跟下地牢有什么区别?
果然原著不可逆,任他费尽心机,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果然一步错,步步错。
只不过……苏白离有些疑惑,殷无殇这孽徒难道要在如此舒适华贵的房间里将他挫骨扬灰?
啧!魔尊大人还真是奢华无度!
***
大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苏白离听到响动,侧头看了一眼。
来人穿着华贵,气宇轩昂,面容俊俏到不可忽视。
是现任魔尊,也是他的徒弟——殷无殇。
殷无殇没有变,除了额间多出来的红色九莲堕魔印,脸貌倒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
世人口中冷心冷肺、刻薄无情的魔尊,却是这样一个外表俊俏昳美的翩翩少年。
苏白离瞥了一眼殷无殇,便淡漠的移开了眼,只有殷无殇还在直勾勾的看着他。
师徒二人打照面的方式还和从前一模一样,只不过彼此位置换了。
从前都是自己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而这一次……换成他俯视自己。
……
殷无殷站在床边沉默不语,一直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有些怪异,像是久旱逢雨,又像是枯木逢春。
周身的黑色魔气张牙舞爪,又充斥无法压制的喜悦。
苏白离又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魔尊一直冷硬阴郁的戾气,这会儿竟有缓缓消沉下去架势,罕见的平易近人。
……
师徒二人皆无言。
沉默片刻后,殷无殇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苏白离被黑玄铁缚住的脚上。
白玉似的双足随意地叠搭在薄被上,精致完美宛如雕刻师的杰作,脚趾头一个一个圆润光滑,连脚背的弧度都完美到恰到好处。
而那根乌黑冰冷的玄铁,与他雪白到仿佛透明的肌肤倒也十分相衬,带着一种黑暗凄凉的美感。
年轻的魔尊喉结上下滚动,压低声音道:“好久不见,师尊!”
苏白离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下意识的将脚藏入薄被中,冷哼一声:“也没多久,不过就三年而已。”
“错,”殷无殇摇头。“是三年零两个月多七天。”
苏白离一愣,这个疯子竟然把日子记得这么清楚,果然时时刻刻记着寻仇。